无尽夏: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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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座《无尽夏》,一举斩获最佳长篇纪录片、最佳新人奖、最佳编导等各类奖项。

    凭着这部作品,她一个新人在业界名声鹊起,主动找来的团队和投资方数不胜数;也同样是这部作品,让苗荼至今再难超越,不止一次被业界锐评“灵气折损”,大有埋头苦干数十年,归来是一部“无尽夏”。

    苗荼对此并无芥蒂,对她而言,作品只是映射她人生一段路程,拍完即过,获奖与否、外加评价并不太重要。

    她只是不想,再过度消费《无尽夏》这部作品——以那个夭折在18岁前夕的天才小提琴为主角的纪录片。

    苗荼低头摆正左手腕的蓝色发圈,温声拒绝:“相关采访我接受很多了,能说的都说过,也没什么人想再看了。”

    “怎么会!”助理立刻反驳,“不说别人,单单说我都想好奇,徐砚白在最后那片花海里,究竟说了什么?”

    苗荼坦言:“我不知道。”

    “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同于通常纪录片客观的第三视角,《无尽夏》时常会出现主观色彩极强的第一视角镜头,比起记录主人公的一生,更像是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去看她/他眼中的主人公。

    其中最经典的镜头,是临近片尾时,男生分明是独身一人寻到山上荼靡花海,始终站在花海之外,最后忽地微微笑起来,只露出半张侧脸,却能清楚看到他在说话。

    作品问世后,有关“徐砚白那日在花海中究竟说了什么”的相关话题热度高居不下,连苗荼也被问到数十次。

    起初她总是笑笑,如实回答:“他说,‘一起回家吧’。”

    后来发现没人相信,索性就用一句“我也不知道”,一笔带过。

    好比现在。

    苗荼无奈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时间过去太久,其中细节早就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身处花海,直觉17岁少年同她说话,于是回头询问。

    永远年轻的少年站在花海之外,笑容温和:“时间不早了,一起回家吧。”

    至于他之前说了什么、到底有没有说话,苗荼全然想不起来。

    挂断电话,苗荼收起手机折回教堂,见那对新人从正门出来。

    此时有风吹过,扬起美丽新娘的头纱,飘飘扬带到空中,最终留挂在教堂塔尖。

    苗荼心中微动,举起相机记录,久久望着头纱随风飘动。

    仪式结束后,她找到那对新人夫妻,将拍摄的几组照片给两人看,算作新婚祝福。

    看过照片后,名叫“盛穗”的新娘红了眼眶,不好意思地用手轻拭眼角,感激道:“这是我的丈夫,周时予;请问,您手上的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苗荼笑着答应。

    启动蓝牙功能传送,苗荼看着相机屏幕里亲吻的两人,再次为之动容。

    得知两人相识年少,周时予默默守侯盛穗、历尽万难才换来今天的幸福,苗荼心口一颤,忍不住道:“幸好是好结局。”

    “新婚快乐,你们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谢谢你,”周时予寡言,盛穗作为同乡倒是多聊几句,望向苗荼背后突兀的琴盒,“苗老师还会拉小提琴吗?好厉害。”

    “没有,琴是我一位故人的,”苗荼早对这些问题从善如流,只笑了笑,

    “他离开前曾叮嘱我,要我带着他那一份、多看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话毕,她提紧琴盒肩带,摆手向新婚夫妇告别。

    她转身,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

    幸好,苦尽甘来终得幸。

    幸好,这世上总有人在幸福生活着。

    苗荼在小岛山后找了间小酒屋坐下,烈日下眯着眼睛,低头看相机照片。

    玻璃杯在桌面发出轻响,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站在她桌前,约莫三十左右,五官英俊气质沉稳。

    男人歉然一笑,沉声道:“抱歉,附近没有空位,介意拼桌吗?”

    苗荼笑着拿起空椅上的外套,作出“请”的手势:“当然不会。”

    金发男性格幽默风趣,落座后自来熟地展开话题,苗荼自然喜欢和当地人多聊聊,转眼一下午过去。

    杯底酒尽,金发男发出邀请:“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您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同去小镇逛逛?”

    苗荼委婉拒绝:“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你刚才还说,你是单身,”金发男微抬眉稍,“如果那个人拒绝了你,那他可真没眼光。”

    酒精壮人胆,苗荼右手食指在眼前晃了晃,呼吸带着淡淡酒味:

    “我还没告诉他。”

    金发男自知没机会,举杯笑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表明心迹?”

    苗荼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摇摇头,喃喃自语:“来不及了。”

    她背着琴盒起身,结账后正要走出酒店,忽地发现手腕看空空,蓝色发圈不知所踪。

    于是连忙回去寻找,恰巧撞见金发男出来,手里正拿着她遗失的蓝色发圈。

    苗荼酒劲都被吓跑,如获珍宝般接过发圈,连声道谢。

    “幸好是我捡到,”男人见她如获大赦,耸肩笑道,“苗小姐是短发,也会用到发绳吗?”

    “”

    苗荼唇边笑容微微凝固,没有再同男人交谈,道谢后转身离开。

    她低头,细细摸过已然洗到褪色的蓝色发圈,十分罕见地感到一阵怀旧导致的怅然若失。

    有个人曾说过,天蓝色的发圈很适合她。

    所以这些年来,即便剪了短发,她也日日将蓝色发圈戴在手腕。

    苗荼最终在面朝布莱德湖的长椅上坐下,小心将黑色小提琴盒放在身侧,左手从后方传过护着,以防跌落。

    一人一琴远远望去,倒像是亲昵的情侣紧紧相拥。

    她粗略计算时间,发现转眼已有15年过去了。

    这些年里,苗荼去过五六十个国家、奔波于繁华都市与穷乡僻壤,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情世故,早已不再是当初,为了情爱伤神到无法自拔的年纪。

    她侧目看向身旁的黑色琴盒,感叹时间实在过得太快。

    苗荼今年已经32岁。

    而她此生唯一喜爱过的17岁少年,永远停留在2011年那片花海,不得夏尽,不知所踪。

    “果然女人无论怎样,到了30岁就会被催婚,我妈就差以命相逼了。”

    “这两年连陈亦扬都发现我不对劲,每次见面都劝,说我不能永远困在回忆里,总要迎接新生活。”

    苗荼漫无目的地自言自语着,语气忽地一顿:“但我总想,如果连我都彻底走出那个夏天,还有谁会留下来陪你呢。”

    “你说过,不想我回头时是孤身一人。”

    她将后背靠在长椅,全然放松的姿态,仰天望着逐渐夜幕逐渐亮起的饭满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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