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直播系统[无限流]: 350-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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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主播也黯然。

    他有点太习惯和侯志说话了。好像那个小眼睛笑眯眯的高个男人和他们一道上车了似的。

    “你们都看不到。”栀子疯癫颠地笑,“猴子上车了,他在另一节车厢,跟我们躲猫猫玩呢。”

    这话好像给了众人微末的安慰,他们像自己哄自己别哭的小孩,互相依靠着,大家都碎了,没有人从忏悔之城完整地走回来。

    系统的声音又响起了,字幕最后一次出现在主播们眼前。

    “咚咚咚咚——”

    “忏悔之城关闭倒计时5分钟……”

    “直播间永久撤销中……”

    林棋冰操纵太阳发出钟声,看着火车远去,离开她的视线之外,而她脚下的太阳也只剩小半个了,一切都即将终结。

    可能是出于某种兴趣,她开启了自己的字幕和提醒。

    【罪人主播】:林棋冰(编号:000)

    【等级】:000

    【罪行】:&¥%#(乱码)

    【背包道具】:黑晶邪祟、平稳加速的小黄车(可驶入幻境)、失落的心声礼物盒、未曾交换的戒指、阴阳纸鸢、系统超权限体、无聊的神秘道具……

    “ *敬告观众:本系统抽取的主播可能是受害人,也可能是犯有未赎罪孽的恶行者,关闭直播后请勿过于当真,最后欣赏他们在鬼怪送别之下的洄游之旅吧!”

    林棋冰嘴角微微翘起,她改了几个不太重要的字,但直播另一边的观众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

    火车彻底开入了主播们看不懂的空间,周围数据流如同溪河,蜿蜒在发亮的悬浮砂砾之间,一切都立体如真,也都因字符化而平面如二维。

    他们不能太长时间向外看,否则会头晕。

    “咱们约个地方吧。”迟一婉点了点昨日派对的几名主播,“我家在南城,你们都是哪里人。”

    栀子摇摇头,“我觉得咱们不会落回同一个时间点,可能会被送回各自进入系统前的时间。”

    迟一婉叹了口气,说:“总归咱们这些人前后相差不到三四年,最晚的应该是沐朗,那就按沐朗的时间约定吧。”

    “我和冰淇淋是2025年10月11日被吸取的。”沐朗说:“在方城。咱们就约得宽松一点,2025年11月10日在……”

    迟一婉斩钉截铁,“在方城,你学校门口,从早上八点开始等。这样如果……回来了,也好聚。”

    李再说:“行,我的手机号码是136XXXX902D。”

    他们从忏悔之城带不走任何东西,包括现在写下的字条,只能一一背下李再的电话号。

    栀子记性不好,用弯刀比划着胳膊,好像想把电话号码刻上去,伤疤是可以带走的,她的手腕被阐鸢按住,“干嘛呢。”

    栀子抬头,笑:“那刻你的?”

    阐鸢拿这种自毁倾向没什么办法,叹了口气,说:“刻谁的都不行。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去找你。”

    只有胡九万陷入了无尽的抑郁,他垂头坐着,不安地扭动,迟一婉过去问了句,“怎么了,老舅?”

    胡九万抬头,露出一双泪红的眼睛:“我不想回去……”

    怎么突然变卦了呢?迟一婉讶异。

    “我……我没能把地雷带回去。可怎么给我姐交代啊。地雷是在我眼睛底下死的……我没用……”胡九万吭吭哧哧地哭起来。

    沐朗跨过椅背扶住胡九万的肩膀,“这不怪你。”

    “怪我,都怪我。”胡九万哭着连连点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我不带着地雷跑大车,车就不会翻,货就不会被附近的居民抢走,还不给保险,我俩最后因为还不起钱变成老赖……都怪我……”

    他因为即将的返程而陷入无尽恐慌,连连抽噎:“我回去可怎么跟我姐交代……她一定恨死我了……”

    “如果她知道忏悔之城的事。”迟一婉递过一张纸巾,“她一定很想你。”

    另一边底火还坐在钱默东旁边,钱默东仍然昏迷着,他幸运地被带上了火车,但可能回到地球也无法苏醒了。

    就在最后的惜别和提醒声中,火车顶部“哧——”一声好似泄气,车速放缓,人人都知道,快要回到地球了。

    “再见。”

    “再见。”

    “一定记得来找我啊。”

    众人转向林秋,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林秋微笑:“不必管我了,就让我的存在随R一起被封存吧。你们这些年轻人要阳光地活下去。”

    火车开始解体,在数据流窜动的虚空之中,他们的座椅向下倾塌,每个人脑中都出现几行字:

    即将着陆地球原时空点,恶行者请在回归三日内前往公安机关和相关纪律部门自行诚实检讨,否则灵魂炸弹将在三日后开启毁灭程序;被牵连的无辜者请继续生活,避免公开提及这段过往,很抱歉让你们曾来过忏悔之城。

    永无再会。

    主播们齐齐噤声,车厢陷入彻底的沉寂,似痛苦似解脱。

    火车彻底解体,众人在惊呼声中坠向无尽虚空,他们本能地想抓住身边人的手,可解离的车座也好、窗沿也好,还有他人的手全t都变成种种幻影虚像,他们各自落向自己的世界。

    #

    沐朗睁开眼睛。

    刚才应该是发生车祸了。

    公交车外的夜雨仍在淅淅沥沥,他揉了揉撞痛的额头,相机还挂在脖子上,膝盖上放着沉甸甸的背包。

    旁边的座位空了,那里原本应该坐什么人来着?

    思绪涌回大脑,沐朗被冲击得瘫在座位上,公交车内原本满载的乘客,此刻只剩下他和寥寥三四人,都面带惊惶,互相打量着。

    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司机不见了,路灯光从车窗飘摇进来,公交车横斜在高架桥上,钢铁护栏被冲出一个弯弧,险险将车子拦在桥上,没有直接坠落。

    不……好像是坠落过的。

    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唯有半开的一扇车窗,还有车窗外掉落的、塞了一两张身份证和两个字条的提包浸在雨水中。仿佛无声诉说着一切。

    那几个幸存的乘客看了沐朗一眼,毫无疑问,他们认识他,但没人上来攀谈,只有一个人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他们几乎手脚并用地爬下车,于夜雨中疯狂向回奔跑,边跑边打电话报警。

    沐朗也跟着站起来,身边空空如也,他生疏地使用声带,唤了一声:“冰淇淋?”

    无人应答。

    沐朗怀抱着某种希望,蹒跚走下车,抱着他那只包,结果拿倒了,水果糖蹦跳着散落出来,他踉踉跄跄地去捡,冷雨不断拍打在脸上,混着热流一道往下。

    “冰淇淋?”他咕哝了一声。

    夜色晚灯苍茫无垠,偌大的天地好像只剩沐朗和这场雨,他似乎成为历史上的唯一一个人,前后都没人能接住他的存在,只有反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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