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衣: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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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便疼得要命。

    “詹掌柜,你让你的伙计给我娘子捎信儿了?”岳四问,嘴角疼得直吸气。

    詹铎撒完药粉,塞好了药瓶:“说了,你放心。”

    岳四松了口气,盘腿坐着:“你不知道,我那娘子胆气小,心里头也没个主意,真叫人担心。”

    他口中满满的,全是对妻子的挂念。

    詹铎本就话少,咬了口饼子嚼着。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初娶她可费了好些事,”岳四笑着,“她父兄都不同意,说我父母双亡,她跟着我会吃苦。也是,我当初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穷小子。”

    “可你还是娶到她了。”詹铎开口,结果是想要的便好。

    大概是说到了妻子,岳四脸色温和:“可是仍让她跟着我受苦,觉得亏欠她很多。这么个好女人,怎么就选了我呢?”

    “成亲娶妻,会有这么复杂吗?”詹铎没什么胃口,便放下饼子。

    如果愿意,一个女人娶回家来,以后过日子便是。

    边上,岳四还在继续说着,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他背上的痛疼:“因为,夫妻俩是要一生一世的。你以后娶妻,就明白了。”

    夫妻?一生一世?

    詹铎心中琢磨着这几个字。他从小到大,没看到什么一生一世的夫妻,譬如他的父母,整个詹家都没有。他看到的是高门中的冰冷,亲情的淡漠,无休止的争斗。

    那么,其实自己根本也是冰冷的、淡漠的

    “起来,都起来!”衙差吆喝着,手里敲了两下铜锣。

    所有人从地上起来,麻木的走出棚子,拿起自己的工具继续去劳作。

    詹铎站在那儿,看着一个个背影。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阶级差别。其实,没了手中的权利,他同这些人一样……

    袁瑶衣回到客栈,一趟衙门之行不算全无收获。

    詹铎说让她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在衙差走近的时候,他又说让她回去找老爷拿银子赎他。

    自然,后一句话是假的。他不可能让她回京,找詹韶康要银子。

    是他故意那么说的。

    “袁二,你真要回去?”宁遮倚在门边,双臂懒懒抱在胸前。

    袁瑶衣收拾着包袱,轻轻应了声:“走之前,我去一趟石头村,让他们帮着照顾下我们公子,后面老爷来了,自会报答他们。”

    “你倒是想得周全,”宁遮笑了声,“行,相识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便再去帮你问问。”

    说完,他出了门去。

    袁瑶衣听见脚步声渐远,视线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她想起在县衙后巷时,詹铎曾与她说的一句话。

    他说,小心宁遮。

    第68章

    又是一天过去, 袁瑶衣去了一趟石头村,见了岳四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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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担心男人安危, 两只眼睛哭的通红,却仍坚强着撑着家,照顾孩子。

    她做不了别的,只能说些安慰话。

    往回走的路上,袁瑶衣有些事情想不通。

    在她印象中,詹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就算这次的案子谨慎, 可他真的就没有想过中间出岔子?因为像孟削这种人, 在詹铎眼中,差不多抬抬手指就能除掉。

    话说回来,谁能料到会出现孟削这样的泼皮?所以,有些事终究做不多万全的准备。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两旁的屋里点起了灯火。

    袁瑶衣听岳阿伯说过,但凡送去江堤做工的犯人,便会吃住在那儿,等完工才能回来。当然, 能出得起银钱, 也能把人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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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詹铎那日得罪了孟削,应该是很难。

    她停下脚步, 看见一个身影自前面跑过, 去了那座雄伟的敬江楼。

    她软唇抿了抿, 随即也朝那座三层楼阁走去。

    之前,来安通的第一天, 詹铎就带她来过这里,要了特色草鱼。自然,她知道最好的包厢在三层,不但吃喝最好,还有美丽的江景。

    她沿着楼阶一步步往上走,才上到三层,耳边便听见美妙的琵琶声,如珠翠相碰。

    “劳驾,”她叫住一个送菜的伙计,问道,“宁遮公子在哪间?”

    能准确喊出客人的名字,伙计便指着前面一间包厢,说人在那儿。

    袁瑶衣走过去,站在门外,琵琶声果然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之所以确定宁遮在这儿,是因为刚才看见跑进来的人,是宁遮身边的小厮。

    她手指蜷起,抬起来准备敲上门板。

    詹铎跟她说过,小心宁遮。那么,宁遮真的和兵器丢失案有关?还有姨丈的事,是否和他有关连?他是否就是那个茶商?

    如果是的话,证明他一直就在授州府附近,寻找合适的人选加以利用。可怜二表哥还一直往北寻去,也不知现在回到家了没?

    无数的疑问在心头缠绕,她抬起的手发僵,脚底更是觉得发冷。

    吱呀,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袁瑶衣回神,惊讶抬头,然后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是宁遮,懒懒的双臂一抱,斜倚去门框上。

    “袁二,怎么站在外面?”他问道,神情慵懒。

    “我去了一趟石头村,”袁瑶衣手放下去,语气顿了下,“想着宁公子你昨日说帮着打听我家公子的事,我等得着急,就过来问问是否有眉目?”

    宁遮眉尾一挑:“进来说吧。”

    说着,他从门边离开,去了桌边坐下。

    袁瑶衣迈步进了包厢,看见了坐在墙边弹琵琶的娘子,还有站在角落的小厮。

    这间包厢不小,连通外头平座的门敞着,江风呼呼的刮进来,又冷又凉。

    “你们出去吧。”宁遮朝琴娘和小厮挥挥手。

    两人弯腰做了礼,随后相继离开了包厢,并将门给关上。

    门板一关,包厢中的风小了些,而没了琵琶声,取而代之的是奔腾的江水声。

    袁瑶衣走过去,为宁遮斟了一盏酒:“宁公子打听到什么了?我家公子怎么样才能出来?”

    “你倒真是个实诚的,就没想过干脆跑了算完?”宁遮仰脸看她,手里握上酒盏。

    袁瑶衣苦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了,奴籍又能跑到哪里去?都这个时候了,宁公子就莫要说笑了。”

    这话不完全算假,因为詹铎手里有一张纳妾文书,便和卖身契也没什么两样。

    宁遮抿了口酒,叹了一声:“你们也真够倒霉,第一次出门就碰上这事儿。”

    “宁公子帮帮忙,我是真怕自己走了,我家公子有个什么闪失,”袁瑶衣又道,“只要宁公子帮忙,以后我家老爷肯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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