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衣: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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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瑶衣放下药材,接过了红薯。

    红薯烤得火候刚好,软软香香的, 外皮去了后, 里面是橙红的薯芯,只看那冒出的汁水儿, 便知道有多好吃。

    她看去詹铎的手, 细长白皙的手指沾了柴灰, 指肚上抹成黑色

    “还有一个,你吃吧。”她示意稻草上的那个红薯。

    詹铎应下, 伸手捡起剩下的那个:“都收下吧,边城那边缺少药材。”

    之前在水师营,他只知道自己营中的情况。直到进了枢密院,掌管了全国所有军机,才知道各地军营的情况,朝里播发的物资,能送去军营中的还不知才剩多点儿?

    这些事,可能有人追究过,只是上不到京城便会被人摁下,久而久之,那些人也就失望和麻木了。

    至于这些三七,他的确是想多收。所谓有备无患,和北诏的仗迟早要打,总好过到时候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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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瑶衣听了,道:“那明日跟他们定下?”

    她心中高兴,一双眼睛便格外清亮。

    “好。”詹铎颔首,火光中的面庞柔和。

    袁瑶衣嗯了声,便低下头,安静的咬了一口红薯。

    红薯温热,咬在嘴中软乎乎的,甜蜜在口中蔓延开,整个人感觉到暖暖的。

    她往对面看了眼,詹铎同样在吃着红薯。

    他的头发没有了昔日的规整,落下几缕在额侧,眉眼柔和的低垂着,脸庞的疏冷褪去,那模样竟是出奇的夺目。确实,单看他的外貌,并不像是征战过沙场的武将,实在的是芝兰玉树的世家子弟。

    当然,身上极不合适的粗衣,着实有些滑稽。

    露出的两条小臂,肌理分明,薄而有力,右臂处有淡淡的伤疤,那是在闳州时留下的。

    袁瑶衣收回视线,继续咬着红薯吃。

    从最开始的那场意外,到现在,她到底和他绑在了一起。

    夜里,袁瑶衣睡在床板上,詹铎在墙边铺了些稻草,打算睡在那儿。

    蜡烛熄灭,屋里陷入黑暗。火盆中残余的炭忽明忽暗,边上用木头搭了个架子,上头晾着詹铎的湿衣,经过炭火的烘烤,衣裳表面起了一层水气。

    外面雨声依旧,屋檐上落下的滴答声很有节奏。

    两人躺在各自的地方,却又离得很近。

    袁瑶衣面朝里躺着,手指从被子下探出,然后去刮着粗糙的墙面。

    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便是有些事和她想的不一样。

    比如,她答应詹铎回去,可他并未像她想像中的那般对她。没有那种窒息的禁锢,没有强迫的压抑

    有事与他商量事情,他真的会仔细思量,并给与她回应。就像今日,他会让她自己去药材街,虽然后面岔了信儿,可他冒着风雨打听到了这里,来寻她。

    还有现在,明明他是主子,却让她睡在床板上。

    其实,他若是硬要与她有什么,她知道自己只能顺从

    这时,她听见地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手便悄悄缩回被中,而后闭上眼睛假寐。明明背对着躺,他也看不到她闭没闭眼,反而就是她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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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詹铎从稻草上起来,而后走到床板边上。

    立时,袁瑶衣双手攥起,然后试到颈后的被子掖了掖。

    詹铎并没有在床板处久站,而是走去了小屋的角落。

    袁瑶衣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动作很轻,应当是怕吵醒她。后面,又听见铁钩碰触火盆的轻响

    等他在回到稻草上躺下时,屋中重新变得安静。

    袁瑶衣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黑黢黢的墙壁,想着人睡在草堆上应当不舒服吧?尤其还是那样的一位天之骄子。

    雨越来越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翌日。

    风雨停歇,空气中满是清新。

    袁瑶衣走出屋外,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石头村景致。

    她昨日来的时候并没仔细看,后来下雨又天黑,就直接来了这小屋。

    如今站在门外,才知道自己置身的桃园有多大。

    而下面的村落安静,就躺在大山的脚底下,灰色的屋顶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轻烟,那是在准备朝食。

    雨后雾气迷蒙,看那山色更多了青绿。

    果然,春天真的来了。

    詹铎穿上了自己的衣裳,终于能够完整的包裹住手和腿,虽然衣裳皱皱巴巴的。

    “走吧,”他走上前来,低头整理着袖口,“去找你说的岳阿伯,将药材的事定下。”

    袁瑶衣脸一侧去看他:“公子不用仔细想想?这也是不少银子。”

    既然是往边城送的药,又是案子中的支出,那应当是朝廷的银子,怎么说都该谨慎些的。

    “你昨日说这批三七数量不少?”詹铎问,注视上女子明亮的眼。

    要说她生得真是娇美,尤其是眼睛,里面清澈澄净。整个人站在这桃园里,周身沐浴在淡淡雾气里,真好似是这美好山水养育出的仙子。

    闻言,袁瑶衣点头:“对,阿伯说是去岁价格低没舍得买,便留到了今春。是村里家家户户,算在一起的量。”

    詹铎听着,遂道:“定下吧,左右也就三四日,咱们便要往回启程了。”

    “回去?”袁瑶衣念叨着这两个字。

    是说他一直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是那暗处的人上钩了?这样的话,是不是一切查清楚,姨丈就可以洗清冤屈了?

    当然,这些话她只是心中想想,并不会真的问出来。

    和村里的人做交易很简单,他们性情实诚,只要价格谈妥了,便就直接定下。

    詹铎留下了定金,商议好明日来村里拉货物。一天,也够村里人准备。

    如此商定好,二人便离开了石头村,村里人找了一辆骡车送他们回镇上。

    骡车也是真的简易,连个遮挡的车棚也没有,两人就直接坐在车板上。不过好歹不用走那泥泞的路,比昨日来时好要多。

    等出了村子,日头从云层里钻出来,懒洋洋的照耀着大地。

    袁瑶衣看着逐渐远离的村子,视线再往远看,那是一片山峦。

    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石头村的人便是靠着那一片山过活。山上有草药,有野菜野果,等到了夏季,还有各式美味的蘑菇。

    “给。”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手背上碰上一方温热。

    她低头看,是一颗烤红薯,被男人细长的手抓着。

    “你从哪儿弄的?”她抬头去看他。

    詹铎就坐在她旁边,两条长腿耷拉在车板下,那脚几乎都能够到地面:“我烤的。”

    袁瑶衣眨下眼睛,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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