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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燕燕于飞》 22-30(第8/13页)
我去跟殿下和沈聿说一声,我有事,想请他们过来,就现在,看他们得不得空。”
阿宋领命,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枕月眨眨眼:“你刚醒,不再修养修养?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讲?”
沈忆眉间却浮动着隐隐的不安,仿佛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紧盯着她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几天他们可有什么行动?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枕月头都大了:“祖宗,你是我祖宗成吗!饶了我吧,我只知道你昏迷了将近一天,那两位在做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沈忆却仍盯着她不放:“那你必定同他们说孔雀楼的事了,你再同我讲一遍。”
“……”枕月与少女执拗的眼神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给你讲,你若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可别怪我!”
“废话少说。”
“你——!”枕月翻个白眼,嘴上却不含糊,径直道:“孔雀楼是青楼不错,但,也不只是青楼。”
“与孔雀楼对接的第一批人,是遍布整个魏国的人贩子,他们想办法将女人弄到手,然后按品次高低,卖给孔雀楼,而楼中有着极富调/教手段的妈妈。”
枕月微微一顿,忽而看着沈忆笑起来,优哉游哉地道:“若我说,短短七天,让一个长于世家满身书卷气的官家小姐从里到外变成一个毫无廉耻当众与人交/媾的妓子,你可信?”
沈忆看她一眼,没说话,面容微微失神。
没能看到沈忆惊讶的神色,枕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接下来再讲时也有些兴致缺缺了:“不论你信不信,事实便是如此。令人忘却前尘的药,各式刑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而在这种手段下折磨出来的女子,身体耐受性和底线已经非寻常青楼女子可比,且帝巳城在秦峰青掌控之下,早已没有什么律法可言,所以孔雀楼格外受那些富人的青睐,这也是为什么孔雀楼敢把入楼价钱定得如此之高的原因。”
她蓦然一笑:“因为这些钱,买的是无需承担后果的心安,买的是这些女人在一次又一次侍奉中积累出的非凡技术,买的是——”
“她们的命。”
话音落下,屋内竟静得可怕。
枕月微微蹙眉,抬眼看去。
面容苍白的少女眼神明亮炽烈,她紧攥着被褥的十指,唇瓣几乎要被她自己咬出血来,却仍咬牙问道:“还有呢!”
枕月忽得一怔。
她突然意识到,在说这些话时,相比于沈忆的反应,她实在是很平静,平静到内心毫无波动,仿佛她只是在陈述一件十分正常,而且寻常的事情。
可这,真的应该正常,应该寻常吗?
在这一刻,枕月忽而茫然起来,她似乎不像个人,更像个怪物。
人,听到这种事会皱眉,会痛心,会哀叹。
她不会。
女子的肩膀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是从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同伴死不瞑目的尸体被拖出去的那刻吗?
是从她弯下腰,绽开笑容的那一刻吗?
她知道的,不是。
是从她开始认为那些宁死不屈的女人是傻子的那一刻。
是从她在为了自己轻而易举就能讨得别人永远见不到面的大人物的宠爱而沾沾自喜的那刻。
是从她认可并习惯了孔雀楼的一切的那刻。
她便如中噬髓之毒,如患附骨之疽,终此一生,再难消解。
再难消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即兴发挥朝着直觉一路狂奔八百匹马都没拉回细纲的执拗芭蕉(面露疯狂之色)(搓搓手)(你,就你,过来)——————————(一口吃掉!)
第27章 走水
屋里弥漫着清苦的金疮药膏味, 沈忆闻着直犯恶心,让枕月把窗户打开。
冰冷的空气涌进来,浓郁的药味逐渐散去, 沈忆透过大开的窗扇向外望去,此刻已是岁暮隆冬,天黑得很早, 墨蓝色的天边已挂起一枚半透的弯月。
不知为何, 今日这天似乎比往常更亮一些。
有人打起门帘进来了, 沈忆收回视线, 是季祐风。她下意识往后面看了一眼,没有沈聿的身影。
枕月自觉地起身让座,季祐风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摆了摆手:“不用行礼, 阿忆,找孤什么事?”
沈忆坐直身子,斟酌着道:“殿下应该已经听枕月说过了孔雀楼的事,阿忆以为, 咱们现在手中终究没有像样的证据,需得尽快查封孔雀楼才是, 当心夜长梦多啊。”
季祐风道:“不用担心, 孤已将亲笔手令给了你兄长, 让他去护军何玉良那里调兵, 查封孔雀楼。”
沈忆一怔:“去找何玉良出兵?这岂非更麻烦?为何不用官衙的官兵?”
季祐风道:“若用官兵, 就必得经过秦峰青同意了。”
沈忆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要动孔雀楼, 自然最好瞒着秦峰青, 直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迟钝地点点头, 心中却不知怎的,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是忘了什么。
一阵寒风忽得吹进窗来,扑在季祐风身上,男人以拳抵唇咳了几声,沈忆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自责道:“怪我,忘了殿下不能吹风,枕月,帮我把窗户关上罢。”
季祐风一进这屋便感觉异常得冷,问道:“寒冬腊月的,阿忆开着窗子作甚?”
话音落下,便见那少女瞥了他一眼,眸底似是含着几分幽怨和气恼。
但也不过仅那一瞬间,季祐风怀疑自己眼花了。
沈忆垂着眼,过了好一会,轻声说:“殿下,我讨厌吃药,也不喜欢满屋子药味,方才开窗是为了散去药味。”
真是孩子气。男人不禁笑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枕月:“别关了,开着吧,孤也没那么娇气。”
沈忆抬了抬眼,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季祐风看着少女靠在床头,乌发倾垂,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唇瓣是淡到透明的粉色。
她这一病,彷如褪去颜色的美人图,失了明媚飞扬的色泽,倒显得整个人都乖巧安静起来。
少女抬眸朝他看来,乌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茫然,有些呆呆的:“殿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被这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季祐风的心头不受控制地涌上怜惜,他叹道:“阿忆,以后不许这般胡闹了,孤知道你想帮上忙,却也不能不顾自己性命。”
沈忆轻轻蹙眉,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执拗:“殿下,我心中有数的。”
少女一开口,那脆弱柔顺的表象便破碎了,季祐风不禁摇摇头,语调仍是温和的:“之后的事有我和你兄长,你一个小姑娘家,还负着伤,安安心心地养好身子便是,不要再想这些了。”
沈忆不明白季祐风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话。当年的阿淮,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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