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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燕燕于飞》 40-50(第16/18页)
,反而拿话来试探他。
季祐风将这酸涩的感觉连同着自己的心意一同强压了下去,负起手淡淡道:“不是我在意,只是你我刚新婚便分房而居,传出去难免惹人议论猜测,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叫他如何想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沈忆松了口气,曾经她以为季祐风是阿淮,千百般地对他好,如今知道季祐风不是阿淮,若季祐风当真喜欢她,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季祐风的确提醒了她,他二人如今这个状态,若真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皇帝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不利于日后接近皇帝。
沈忆想了想,道:“殿下说得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殿下放心罢,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着,她露出了轻快的笑意。
季祐风看得心头直堵得慌,移开了眼。
想起今日早朝时听来的消息,他漫不经心地说:“说起来,你可知今日父皇下令将瑾王禁足了,还升了你兄长做护军中尉,你此前一番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沈忆笑吟吟地道:“哦?是吗?竟还有这种好事?”
季祐风点点头:“连卿早朝上便自请去西南边境了,你怕是有段日子见不到他了。”
沈忆停了一瞬,慢吞吞地道:“嗯,无妨。”
季祐风转眸看向她:“不过说来也奇怪得很,秦峰青翻供之后,父皇一直没治瑾王的罪,我还当他已不准备追究,谁知今日竟忽然发难……我听说,是温婕妤让他改了主意,阿忆,我竟不知你与温婕妤还有交情。”
沈忆仍笑吟吟的:“殿下这可就想错了,温婕妤久居深宫,我甚至没见过她几面,哪里来的什么交情?孟子有言,得道者多助,兴许是这位温婕妤看好殿下,故而帮衬了一把。”
少女面带微笑,从容坦荡,完全看不出是不是在撒谎。
季祐风看她片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点点头,没再细问。
沈忆问:“殿下准备去哪?阿忆送你过去。”
季祐风看她一眼:“你去忙吧,我随便走走,没什么事。”
沈忆不过是客气一下,毕竟刚信誓旦旦地跟人家保证了要做一对表面上挑不出错的模范夫妻,总要演一下吧?但心里却是巴不得听见他这样说。
便也不再客套,笑着行礼告辞,从他身侧走过,往书斋去了。
季祐风望着浩渺的湖面,天边最后一抹斜阳余晖洒在水面上,泛着黯淡的波光,耳边一时只剩了几响嘲哳的鸦声,春日的风一阵一阵从湖上吹来,直吹得人凉浸浸的泛着寒意。
站了许久,男人抬手示意一直默默守在几步开外的贴身内侍上前来,淡淡吩咐道:“去查,下午王妃出府,可曾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另一厢,沈忆走出一段距离,估摸着季祐风已经离得很远,问阿宋:“方才听季祐风说起秦峰青,这姓秦的现在如何了?”
那日牢狱中,她要秦峰青翻供指认瑾王是幕后主使,好处是留他一条命,坏处是他的家人会因瑾王迁怒而死,秦峰青考虑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短,不,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有考虑,就选了保全他自己。
秘密送秦峰青出狱的事,沈忆本是想瞒着那梁颂,谁知这位梁大人当真聪明,竟猜出了她的意图,而且诡异地很好说话,竟同意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有他在里面接应,沈忆省了不少功夫,轻轻松松就把秦峰青捞了出来。
秦峰青写下供状之后,沈忆亦应诺放他离开,只是差人暗中盯着他。
阿宋道:“活的好着呢,他抓住机会指点了一个商队老板几句,那老板现在奉他如财神爷呢,前几日传来的消息,秦峰青已经准备跟着这车队北上,回帝巳城。”
“姑娘,咱们要不要……”说着,阿宋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沈忆摇着扇子,悠悠说:“这怎么行,咱们可是答应了他的,留他一条狗命。做人,得讲信用。”
阿宋放下手,扁扁嘴:“这种人坏事做尽,如今竟还活得如此逍遥快活,真叫人生气。”
沈忆勾了下唇角:“可这世道便是如此,善恶不能定人生死,权势才可以。百姓们受尽苦楚,好不容易等到血仇得报,善恶终了的一天,高位者却为了权力倾轧,轻飘飘一句话就保住了他的命,只怕任谁知道,都要说一句天理不公。”
阿宋眨眨眼,直愣愣地道:“姑娘、姑娘怎么自己骂自己呢?”
沈忆幽幽说:“实话实说罢了,我如今翻手为云,争权弄势,哪还顾得上什么天理不天理,公道不公道,难道不该骂?”
阿宋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沈忆:“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姑娘这次只是没办法。”
沈忆笑笑,说:“无妨,便是日后要担骂名,我也认了。”
“不过,关于这秦峰青,你再替我跑一趟。”
阿宋:“嗯?”
沈忆平静地道:“既然刑律已经不能把秦峰青怎么样,那就把处置他的权力,还交给那些百姓吧。”
阿宋道:“姑娘的意思是……”
沈忆道:“你让人一路盯紧秦峰青,他到帝巳城之后,将他的行踪告诉城中百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是生是死,都是因果报应。这是秦峰青六年前在帝巳城为自己种下的果,便该他受着。
晚风中,沈忆慢慢地朝书斋走去。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下去,暮色冥冥,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在房中穿梭着掌起灯,窗扇透出朦胧的光晕。一人提着只明晃晃的灯笼走了出来,踮起脚挂在了门前,沈忆停在屋门口,看着檐角下那只被风吹得微晃的灯笼,忽然晃了神。
瑾王府表面看起来并不金碧辉煌,甚至称得上古朴,内里的吃穿用度,却是常人难以想见的精巧,单是这盏随便悬在门前的灯笼,也是琉璃制的,上面还错落着镶嵌着三色水晶,一摇一晃间,光华璀璨。
沈府的灯笼,自是比不得翊王府的这般华贵。沈忆想起沈府那盏平平无奇的纸灯笼,它挂在她的闺房门口,受了好些年的风吹雨打,泛着古旧的黄,也并不十分明亮。
有一个人,曾站在那灯笼下,深沉而平静地看着她。
他此刻应当还在赶往西南蜀地的路上吧,只是不知长夜漫漫,路途遥遥,有没有一盏灯为他指引前路。
沈忆怔了半响,方收回视线,拢了拢披风,进房去了。
九日后,西南边境,牧河之畔,魏军营地。
蜀境历来潮湿闷热,久不见日,此刻已是正中午,天边仍积着厚厚的灰云,几乎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眼见着不少驻守士兵额上的汗已经顺着面庞流下来,浸湿了衣领,却没见一个人抬手去擦汗。
一片肃然之中,有士兵引着两名男子,一路穿梭行至主帅营帐,对着帐前侍卫道:“速去禀报安帅,陛下新指派的护军中尉到了。”
“护军中尉?咱们军里哪来什么护军中尉?”侍卫不耐烦地往后面那两人扫了一眼。
士兵道:“嗐!你管他从哪来的?总归人家是有正儿八经的朝廷调令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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