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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昆仑卿》 370-380(第12/22页)
,大胆地同她搭话:“哇!您好漂亮呀!您是中州人吗?您是从哪里来的呀?”
不怪她有此猜测,而是谢挚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大荒人——大荒人普遍高大矫健,她身上穿的也不是大荒服饰,气质更是全然不同。
谢挚对他们笑了笑:“我就是大荒人呀,雍部本地人,这里也是我的家。”
那小孩脸上还有点怀疑:“哦!好神奇,您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
象英摆了摆手:“去那边玩吧。”
她正色的模样很威严,孩子们连忙跑远了,跑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连连回头看谢挚。
“小儿无知,还望卿上勿怪。”象英朝谢挚拱手。
……阿英是怕她降罪于这些孩子吗?
她话语与动作中是再明显不过的生疏与尊敬,谢挚怔了怔,胸间细密的*刺痛漫上来,摇头道:“你说的哪里话,我又怎会怪他们呢?”
她斟酌着词句,状若不经意地道:“阿英,还记得小时候你说,日后要封拜王侯,做一部牧首,现在果然实现了……你一直都很厉害,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象英的回答仍然恭敬生疏:“卿上谬赞了,裂州之战后,大荒人才凋零,竟使象英侥幸得居牧首之位,我心中也是十分惶恐。”
——真是拙劣的追忆往昔,谢挚在心里苦笑。
她好像弄得气氛更尴尬了。
“你和你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呀?”
象英谈起妻子的语气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也是旁人介绍。她很可爱,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
“你们还打算要孩子吗?”
“不了,我们有阿锦一个孩子便足够了。”
“这样……”
“……”
越走越沉默,谢挚愈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驻足道:“阿英,你还记得蒲存敏、鸾吟芝、钱德发、阿熊哥他们吗?”
当年英才大比,他们是少年天骄中最优秀的几个人。
“……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象英说的是实话。
对谢挚来说,那些记忆还很鲜明;但对她来说,年少的记忆,早已是五百年前的一阵云烟了。
“我……总是想起他们,想起在金乌梦历险的时候,大家都是各部的少年天骄,那样意气风发,光彩夺目,在金沙区聚在一起吃鲲鹏肉……阿英,你还记得吗?当时还有个彪羊氏族的小胖子背了好多厨具,大家都笑话他……”
谢挚脸上散发着回忆的柔光,而象英只能沉默。
“还有……抓孩子的老金狼,和那个持着昊天宝塔的独臂女人。”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其实……不算坏人,而是奉了中州谢家家主谢惜自的命令,在各处拣选天赋好的孩子,送往星星海而已。”
“谢惜自很早之前便算出了五州将有大难,也就是裂州之战。便是因为这场卜算,才让她失去了眼睛。”
这都是她在小世界的无数世界线里看到的前因。
平心而论,谢挚理解谢惜自的做法,也佩服她的胆识和决断;
谢惜自,的确是一个堪称伟大的人物,她仿佛抛弃了感情,只剩下纯粹的理性。
但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她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她是一个差劲的母亲,谢挚和谢灼比起女儿,更像是她的工具,谢灼更是险些被她逼疯。
乍然听到这惊人的真相,象英脸色大变,紧盯着谢挚的脸:“……你说什么?”
小挚居然说,当年在大荒闹得人心惶惶的抓孩子之事,是上一任谢家主所为?而且竟然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而不是采割?
她不敢相信,可是又知道谢挚不会骗她,更不会拿这种事随口乱说,心下已然信了七分,忽然又记起来,现在的谢家主谢灼,似乎对她的母亲积怨颇深,以至于不愿拜祭,更不愿提起。
谢挚定定地望着她,笑道:“终于不叫我您了吗?”
她目光澈亮,仿佛能看穿她心中所想,象英被逼得垂下头去,平素稳重练达的人,竟有些狼狈慌乱。
所幸谢挚并未多说,只是点了一句,便接着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不会骗你。”
“当年在金乌梦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死在裂州之战里了吧,包括小葡萄,吟芝,德发,阿熊。”
“但是他们本不必死的。”
谢挚突兀地说,又慢慢低喃着重复:“……但是他们……本不必死的。”
“若是我当年让那个女人带走了他们,他们或许还好好地活着,在星星海里享受着新生活……”
……而不是葬送在真龙的龙焰之中,连尸骨也剩不下。
“当年那个独臂女人临死之前,曾对我说,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我当时答,我从不后悔。”
“阿英,你知道,我那时候真的是那样想的,我觉得我绝不会后悔,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谢挚转过脸来,象英看见,她眼里有一种深刻的悲伤,但她却仍然在微笑。
“现在我后悔了,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回不去。
无法解救,无法挽留。
就像她和象英,她和牧首大人一样。
象英默然良久,方道:“求仁得仁而已,又有何怨?”
“为了保护家园而死,大家都是心甘情愿。”
她终于还是顺从心意,慢慢握住了谢挚颤抖的肩膀,近乎温柔地安慰道:“你……并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担着那么多,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些事,我们当年并不知道,不是么?”
小挚承担得已经太多太多,她再了解谢挚不过,她是善良又倔强的人,最不肯放过的人,就是自己。
泪从谢挚眼眶掉落,她固执道:“不,这就是我的错。”
“要是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好了,大家都活着,幸福快乐……”
更多的泪涌了出来,谢挚用手背去擦,却擦不及,她干脆捂住了脸,不让象英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哽咽地哭着,哭的样子还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从小到大,象英不知见过多少次谢挚哭,也不知哄过谢挚多少次,可是没有一次这样让她难过。
象英掐着手掌,移开视线,竭力克制自己揽住谢挚为她擦眼泪的本能,还是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挚渐渐止住泪,抓住象英的手臂,恳切地小声道:“阿英,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请你不要忘记我的话?”
象英想狠狠心,直接说不记得了,可是迎着她期冀的目光,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记得。”
怎么会忘记呢?永远也不会忘的。
“可是现在,你我却生分了。你离我离得……那么远,都不肯叫我一声小挚。”谢挚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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