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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宋广告商》 160-180(第13/31页)
把,跳回火盆边将手往火盆中一甩。
只听“嘭”地一声,一股妖异的蓝色火焰冲天而起。
在场的人皆被这惊天蓝焰吓得魂不附体,阿虎阿厚等从汴京来的他乡客,更是没见过这场面,咚咚咚往后退了好几步,满面惊惧。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蓝色的瘴鬼!
浓烈而辛辣的气味猛然一散开来。男巫高叫:“瘴鬼已死!捂住口鼻!”
如今在场的人皆视他为神巫,听话照做。
……不用他说,罗月止也会捂住口鼻的。
罗小官人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蓝火消失不见,心想,做戏也不做细致一些,你手里那黄粉末都稀稀拉拉撒在我肩膀上了。
真是服了。
硫粉燃烧生成二氧化硫,高中物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装神弄鬼,罚你去高考!
第169章 硫与武士
回到馆驿,阿虎与阿厚等人都按捺不住好奇,虽不明说,却一直偷偷摸摸观察罗月止除去“瘴鬼”之后的状态。
罗月止失笑:“甭看了,这都是糊弄人的,祛暑解热的药仍旧得吃。”
阿虎不解:“少东家这话说得可不实在。那巫医的本事我们亲眼所见,旁的都不提,你说天底下哪儿有蓝色的火光?”
罗月止无语:“硫粉遇火即可转蓝,你若去烟火坊看看,兴许就能见着炸开蓝色的火光了。”
阿虎反驳:“少东家可别糊弄咱,那地老鼠、花炮仗,都是橙红鲜黄的,岂有蓝色的!”
罗月止:“……”
阿厚一个劲儿点头,语气神秘,深以为然:“我听人说过,从来只有乱坟岗才有蓝色鬼火,这不正是焚烧鬼尸才有的颜色么?”
罗月止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看他们这兴奋的样子,怕是解释也是无用,便只吩咐他们一件事:要他们去医馆、烟火坊寻找一种黄绿色的粉末,叫做硫粉,或者叫做硫磺。
科普大业前路坎坷,光靠一张嘴是没用的,便叫罗月止亲自捉回“瘴鬼”来给他们瞧瞧。
两位仆从听令,上街寻了五六日,结果两手空空,说在福州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罗月止愣了愣,复而心想,也是有道理的。若此间硫粉轻易能找到,这骗局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在福州大行其道。
阿虎和阿厚虽没打听到黄绿粉末,却打听来不少福州与中原大相径庭的风俗。
这里的百姓人人都有信仰,不是信巫就是信佛,甚至还有信甚么天竺教的。
乡音难辨,连比划带猜,阿虎阿厚只是听了个大概,也不知究竟是哪几个字。
与汴京人“有事求菩,无事不烧香”的观念不同,这里的人信仰笃定又虔诚,一眼望过去,街边门户中家家供奉佛龛、巫神,各种祭祀活动频繁举办,甚至官府都参与其中。
罗月止照例提交了活字与广告书籍之后,向通判问起福州巫觋之事。
“前几日上街散心,看到诸多风貌与中原不同,巫觋住所门庭若市,零星几个医馆却都破败冷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手中摇着那柄天子所赐的象骨扇,在福州官长眼里乃是位顶顶尊贵的“皇帝宠臣”,通判自然无所不答。
“罗提举有所不知,我还没赴任此地的时候就听过一句话,叫做‘名医不入东南’,这里的医士水平良莠不齐,学医的人更是少得可怜,久而久之,医药不济,根本治不了那么多病人,百姓有个头疼脑热,便只能找巫医来治。”
通判继续道:“东南乃苦热之地,与北方不同,生出的病症也不一样。巫医能在此地生息繁衍数百年,昌盛至今,自有其昌盛的道理,祛病驱邪还是挺管用的,您不是亲眼见过么?”
他有意讨好,又补充了一句:“罗提举您放心,之前为您请的,乃是此地鼎鼎有名的男巫。您身上的瘴鬼已去,不日便会痊愈了。”
罗月止摇扇的手停下来了,似笑非笑:“多谢通判好意。”
福州通判若当真说出几个有效用的案例来,罗月止抱着尊敬鬼神与民俗的想法,兴许不会多说什么。
但他若把当日的事重新提出来,又说那位蹩脚的“魔术师”已经是当地男巫天花板……那就别怪罗月止不信了。
烧一把硫粉就当作治病,“以巫代医”之举只能说是荒谬至极。
罗月止借用了一位会说汴京官话的本地小吏,带在身边当作翻译,在监工活字匠造的空闲,便带着阿虎与阿厚继续上街去探访。
当朝海上贸易的主要港口在明州,福州虽是沿海城市,在千年之后乃是东南大港,但如今却以偏僻苦热著称,官员皆不愿授官至此,福州百姓的生活水平自然也算不得高。
福州坊刻发达,与苏杭的人文鼎盛不同,更因为森林繁盛,木材用之不尽,人工费用也便宜,方才成了书商聚集之所在。
其刊印书籍甚至有一部分北运至明州,偷偷出海,外输至新罗、日本、流求、大食、高丽等地,多为质量良莠不齐的诗集与盗版经书。
若上纲上线,此举已经违反了朝廷海禁政策,是要抄没货物、关押刑狱的。
但地方官员更明白,民间对外贸易根本不可能彻底断绝。故而只要贩卖的规模不大,其书籍不涉及朝野秘辛、时事政治,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稍放宽限制,给百姓多一条养家的活路。
既然有出海的生意,又靠近明州,便少不得有外国商人出没。
若说起来,汴京城中亦有海外使臣与商贩,长相穿带皆与宋人不同,但与沿海地区比较,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福州街道上,每走千余步便可见头戴高帽、高鼻梁络腮胡的大食人,或身穿宽大白袍,光着腿赤脚踩木屐的东瀛人……
阿厚瞪大眼睛,靠近罗月止问他:“罗官人,你瞅那人的脑袋!怎会有人把头发剃成了那个样子?”
阿厚看的是位腰挎长刀的东瀛商人,脑袋中间剃得光秃秃,只留下左右两鬓的黑发,脑后的余发绑成一个小辫子,或扎为发髻,就像白花花的海洋中间生出座孤零零的小岛。
福州所见大部分东瀛人都好好带着乌纱帽子,这样剃秃了脑瓜顶的诡异发型亦是少数。
罗月止忍着笑同他讲:“这叫月代头,是东瀛武士为消暑而剃的发型,兴许是因为袒露出的头皮形若半月,方才得名‘月代’,你看他腰中挎着刀,便可知他是为武者,与其他商人不同。”
阿厚惊讶:“官人当真博学,连东瀛的事儿都知道!”
罗月止以折扇悬在头顶遮挡日晒,笑道:“官人我不仅知道这些,还能听懂他们在讲什么呢。”
平安时代所使用的中古日语,同现代日语的差别比较小,汉语借用词比例巨大,大量音节都与如今的官话河洛话相似,若以千年之后的角度来听,就是很多读音同闽南语非常相像。
莫说是罗月止,就连阿厚也能听懂几个单蹦词儿,某种程度上比福州本地的乡音更容易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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