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之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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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耳濡目染,接受这些并不困难。

    熬过最艰难的冬季,容韶山的病情有了些许转圜。

    James说,如果幸运的话,容韶山可以看到容向熙的下一个生辰。

    容向熙终于可以喘口气。

    她慢慢走到庭院的玉兰花树下,仰眸望着悠远的云。

    脑子里思索着公司、家族还有缠绕逼迫她喘不上气的婚姻。

    她可以加急跟商呈玉离婚的进度了——

    容韶山多撑了半年,这半年,她用他的余威做了很多事情,为自己增加许多底牌,未来,即使靠自己,她也有信心坐稳身下这个位置,而不必寄希望于商呈玉那渺茫的助力——

    她正出神,郁小瑛电话打过来。

    郁小瑛语气不冷不热,“你舅舅离京,你过来送送他。”

    自从容向熙留在301伺候容韶山,郁小瑛对她的态度一日冷过一日。

    容向熙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心结呢?

    但她只能忽略。

    在利益和感情面前,她只能舍弃感情。

    时隔半年,郁怀亭的履历更新,他下一个任职地点在宁省——是他仕途开始的地方。

    半年前郁怀亭深陷其中的事情,经过几家势力斡旋,终于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只是,他的前程再不如他所期盼得那般光明。

    容向熙到郁宅去送他。

    郁怀亭沧桑许多,再不如之前意气风发,权力赋予他的光环逐渐消散,他终于表现得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

    真正打击一个男人的是仕途失利。

    他的心气散了。

    “昭昭来了。”他勉强撑起笑,身后芳草萋萋。

    郁小瑛没有出来,留在屋子里等待容向熙拜访,院子里只有郁怀亭。

    容向熙在郁怀亭身前站定,看出郁怀亭的丧气。

    “这个结果并不十分合您心意。”

    郁怀亭默然,侧眸望着身侧一棵枝繁叶茂黄栌。

    叶片如烟雾散开,赤若红霞。

    他的野心何止宁省的方寸土地,目光极望,他的视野落在万里江山。

    可现在,全部毁于一旦。

    “商载道还是有私心。”说着,郁怀亭唇角勾唇一个讥讽的笑,“只有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他才会真正的尽心竭力。”

    尽心竭力到可以舍弃孙子和儿子。

    容向熙微不可察蹙眉。

    顿了顿,她扫去这份疑虑,劝慰说:“您还记得外祖父吗?”

    郁怀亭:“当然。”他已经习惯性长叹一口气,“老爷子,永远活在我心里。”

    多年仕途,郁怀亭已经养成三句不离老爷子,一提老爷子便湿了眼眶的习惯——

    他打算好好讲一讲老爷子对他的苦心栽培。

    尽管这是他杜撰出来的。

    但不妨碍他讲得十分真情实感。

    “如果他还在——”讲到动情处,他怅然闭了闭眼睛。

    容向熙面无表情想,如果他还在,你还混不到现在这个位置呢。

    不过眼下,容向熙还是配合红了眼眶。

    她说:“舅舅,即使外公那样的人,最后几年的时候,也一直关心自己的身后名。”

    郁怀亭敛眸。

    也对,不仅要为现在奋斗,还要为死后奋斗。

    当然,他的功勋远远不及郁正国。

    不过,他的过错也远远不及郁正国。

    容向熙说:“您这个年龄正当年,商首长还三起三落呢。”

    郁怀亭笑了,“昭昭,原来你是真心来劝我的。”

    他还以为这个一直跟他不对付的外甥女是专门看他笑话的。

    容向熙:“我这是烧冷灶,下闲棋,说不准,您什么时候又被拔擢入京了呢。”

    郁正国眉间郁色散开一些,“借你吉言。”

    容向熙又说:“我看过您的毕业论文。”

    论文最后结尾处,致辞的时候,他写到——他想做在祖国大地翱翔的雄鹰。

    “您是主动请求到宁省去。”去最艰苦的地方,将鲜血洒满祖国大地。

    郁怀亭目光微凝,看向容向熙的目光温和起来,“昭昭,这件事我都快忘记。”

    宦海沉浮久了,或多或少都会忘记初心。

    人人都如此,他也不例外。

    容向熙说:“我跟妈妈都替您记着。”

    目送郁怀亭专车离开,容向熙立刻给容家理事会办公处秘书打电话,“我要看一年内理事权益变更信息。”

    三分钟后,信息由办公处秘书发到容向熙邮箱。

    一年内的理事权益变更信息历历在目。

    并没有太大变化。

    除了容韶山丧失理事席位,还有。

    ——郁小瑛把席位转移给其他人。

    转移对象那一栏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容向熙不用查,就知道那家公司背后老板是谁。

    原来这才是郁怀亭平稳落地的原因。

    ——她的母亲背着她为了郁怀亭跟商呈玉做了交易。

    人为的,为她离婚进程又加了一道坎。

    “昭昭,太太等你呢,怎么不进来?”

    看容向熙迟迟没有进屋,郁小瑛让兰姨出来叫她。

    容向熙静了静,唇角扬起笑,“好。”

    她平静将神情调整成郁小瑛乐意见到的模样,拾阶而上。

    “容总现在是出了名的孝女,是京中所有名门闺秀的人生楷模。”郁小瑛半掀着眼皮,瞧着进门的容向熙说。

    容向熙坐下,“孝敬父母的人那么多,我哪里算人生楷模了呢?”

    郁小瑛似笑非笑,“你不仅孝顺,还夫妻恩爱呀?谁不知道商呈玉爱你,为了你请鼎鼎有名的James给你爸爸做手术,又为了见你,频频往医院去,人都说,他去医院的次数比回檀园还勤快呢。”

    兰姨见母女两个说话加枪带棒,连忙离得远远的。

    容向熙说:“母亲说得不全面,商呈玉的孝顺除了给爸爸请医生常常去医院探望,还有一桩呢。”

    郁小瑛望着容向熙泠然的脸,蹙起眉,“还有什么?”

    “他还为了您,把舅舅捞出来呢。”容向熙垂眸捏着茶盏,“既然他想表现孝顺,让他表现就是了,您为什么要把理事会的席位给他呢?孝顺丈母娘是应该的,你就该一毛不拔。”

    郁小瑛抿了下唇,“哦,原来你是为这件事生气。”

    从前她说话再带着火星子,容向熙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说话带刺。

    “你还是想离婚。”

    那个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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