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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逆劫》 140-150(第3/13页)
沈砚白叹口气,装作无奈:“清池,我对你仁至义尽。无论如何,我都为你保全了名声,而且…也没有将当年太极宗袒护你的事情说出。”
禹清池心中暗道,沈砚白的谎话一次比一次精妙。这么一通说下来,再结合沈砚白说她会为祸修仙界的事情,倒是意想不到的连贯。
“放你娘的屁!”柳穆北也向前一步,将禹清池护在身后,“你口口声声说太极宗修行邪道!你拿出证据来啊!当初我师妹惩恶扬善,有目共睹。而我亲眼看见你献祭了我师妹,我师父和大师兄也是因你而死!”
“哦?”沈砚白像是拿住了其中的错处,询问道:“既然你看见了,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说出来,想必你自己也理亏吧。也是,至少什么都不说还能为清池保全虚渺元尊的好名声,要是说了,可就会受天下人指摘,什么都不是了。届时太极宗能否尚存还是未知数,你那时倒是挺拎的清的。”
沈砚白冷笑一声,继续道:“现在,你看见你师妹回来,便帮着她反口。柳穆北,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柳穆北恨得牙痒痒:“当初我说的话要是有人信,我也不会忍辱到现在,沈砚白,这十五年没有一天是我不想杀你的!”
“沈砚白,你别胡说!”扶云舟虽只听得沈砚白与禹清池之间寥寥数语,但个中缘由他也分明了七八分。这几个月相处以来,他虽不知道钟寄灵的身份,但自知她的为人。于是没有理由地站在禹清池这边:“我与钟寄灵,也就是虚渺元尊共处数月,她的品行我最是了解,绝不会做出你口中之事!倒是你沈砚白,你做出的事情桩桩件件要我讲给天下人听吗?你忘了你是因何被圣尊打去半条命的!”
扶云舟看向禹清池,作为老朋友,他们不需要说什么,只眼神交流片刻,便胜过千言万语。
沈砚白脸色大变,他的事情司珏、扶云舟、禹清池都知道太多太多了,他不能任由他们说下去,只能尽早结束这场争端。
他思索片刻,暂且没有理会说话无甚分量的扶云舟,而是将腰间配剑取出,直指禹清池:“清池,掌星殿已经占出你是为祸天下的罪人,你堕入邪魔歪道在先,复生逆天而行在后,若不诛之在场之人都有负于天下。你要是肯自刎于当场,我会为你刻碑立传。否则……”
沈砚白微勾嘴角,以掌握全局的姿态审视着禹清池。
“我从未堕入邪魔之道!”禹清池牙关紧咬。
倘若如沈砚白所说,掌星殿真有此卦,那其呈现卦象便真真切切,无任何造假之可能,无论各仙门的谁,对卦象所显示的她是灾祸一事都会坚信不疑。所以禹清池此刻处于不利地位。
她不解卦象因何如此呈现,却深知,有卦象为证,就算证明沈砚白的狼心狗肺,对自己的处境也于事无补。
况且沈砚白方才三言两语间已经搅了浑水,她这些年缺位,旁人对她的信任远不如对沈砚白……
可是,就在沈砚白说完这番话后,柳穆北一字一句铿锵有声地说道:“沈砚白,我师妹不是罪人,她是皎皎明月,是这世间最良善温柔之人!今日你们若与我师妹为敌,便是与我太极宗为敌!”
“呵。”沈砚白冷笑一声:“柳穆北,别自不量力。为民除害,你太极宗拦的了吗?”
“对,为民除害!”惊云澜高喊,其他人应声高呼。
更多的人此时已然顾不得沈砚白与禹清池的恩怨情仇,他们只知道一点,沈砚白再坏,再做多少恶事,都与他们无关。而禹清池的存在,却可能对他们每个人的安危以及仙途产生影响。
他们并非不在乎善恶,有时候过的和和美美的时候他们挺愿意辩一辩善恶,彰显自己的仁义道德的。只是眼下,比起多年前的真相,比起两位仙门翘楚的为人,他们更关心自己。
说起来这也无可厚非。
“卦中所言的灾星,不得不除!”
“对!我信沈门主,就算当初沈门主亲手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禹清池不死,我们便未必能活。”
“虚渺元尊,你若尚有一丝人性,就顾全大局吧!你的身后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人声鼎沸。
沈砚白玩味地看着禹清池,他甚至没有再伪装深情,就这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禹清池投诉无门,看着禹清池绝望。
一道传声令落在禹清池心间:“禹清池,你高估了人性。你是自杀还是我杀的有区别吗?人们感激你只是因为你在镇魂殿的死让他们免于丢命。事到如今,你以为这些人现在还在乎真相吗?你看清楚了,他们只想要你死。”
“他们只想要你死”几个字在禹清池脑海激荡,把她内心尚存的对人性的信任一丝一丝的剥离。司珏曾教会她看清人性,如今这些人又教了她一遍。
她冷眼看着这帮乌合之众,不由讥笑出声。她想要公道,可何谓公道?
泪眼婆娑间,柳穆北再次出声维护:“我以太极宗现任宗主之名,喝令众弟子,太极宗从此背离六大仙门,独成一派,此后不再受任何制约,无论是盛是衰。今日,哪怕战死到最后一人,也要护虚渺元尊的周全!”
之后先是扶云舟喊了一句:“谨尊宗主号令。”
再然后阮秦桑、陆圆满等贴身弟子大声道:“谨尊宗主号令!”
接着全部的太极宗弟子异口同声道:“谨尊宗主号令!谨尊宗主号令!”
沈砚白拍手叫绝:“好啊好啊。逆天而行,天必诛之,你们自己选的。”
第143章
柳穆北的话将禹清池的理智一点点地拉回,她红着眼眶,就像幼时呓语般轻唤了一声:“二师兄。”
柳穆北回身抚着禹清池的头发,眼神无比坚定,他对她说:“清池,我又悔又恨,悔当初没有随你和师父还有师兄葬身于镇魂殿,恨苟活之后不能手刃仇人替你们报仇。这十五年的日日夜夜,对我而言都是煎熬。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失去你一次了。”
禹清池点头,潸然泪下。
柳穆北目光扫过眼前道貌岸然之辈,一丝人走茶凉的悲怆涌上心头,他不甘地质问:
“惊云澜,十七年前,你门中六位弟子被困拂藏门万鬼窟。是我师妹废了半条命,将他们全部救出。那时宴上,你拍着胸脯说,此恩必报!你就是这么报的吗!”
“灵驭门诸位长老,当年魔族以邪术控你门中凶兽肆虐破坏,你门中弟子伤亡惨重,若没有我师傅和师妹出手相助,此事能善了吗?”
“还有你,木青海,数月前你才承了我师妹的恩啊,可今日在她陷入危难时,你却一直退缩,不曾替她说过一句话。”柳穆北冷笑一声,接着道:“仅凭区区一个卦象,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便要将她置于死地,还真都是忘恩负义,可笑之极!”
柳穆北喊的声嘶力竭,而被他质问的人只低头自愧形秽,他已然看不出这护佑天下的佼佼之辈所该有的担当。他们就这样漠视着禹清池这个曾为天下太平献出一生的人被万夫所指,刀剑相向。
禹清池觉得悲戚,司珏曾说过“对众生之苦选择冷漠,也是一种长进”,仿佛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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