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7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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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们背弃盟友的大宋不一样。”

    这话自然是讥笑宋违反了与辽国的盟约,却给了众人一个台阶,赵构与张邦昌都无心再驳,当即在押送之下离开金营。来时的护送兵马被金兵围在雪地中间看押,天寒地冻,正坐着不动取暖,以节省体力,见赵构出来,便知危机已解,纷纷动身护送回城。

    “议和文书呢?”岳飞见他们空手出来,便追问道。

    “这与你有甚么相干?”张邦昌面目无光,带有怒意。

    岳飞便不作声了。项弦护送赵构上马,一行人回往暮色沉沉中的开封。

    金国收下了赵家举全国之力搜刮回来的天量黄金白银,其后竟陷入了寂静中,不再前来攻城。

    “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窝囊的一天。”项弦回到驱魔司中,满腹怒火。

    “当初辽与金尝试和谈时,”萧琨说,“亦是一般。我们选了斩使投书,后来的,你也看见了。”

    项弦直挺挺地躺在厅内榻上,越想越气,原本答应了赵构,职责只在于保护他的安全,但金人如此嚣张,这口气无论如何要出。

    “老爷,才刚回家,不躺着歇会儿,又要去做什么?”萧琨说。

    “出去散心!”项弦说,“老爷快被气死了!”

    项弦摘下智慧剑,佩在身后,一阵风般地离开了驱魔司。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城中隐约传来家破人亡的百姓哭声。项弦快步到得北城墙外,找来守城军队长,吩咐了几句话,撕下城楼幡旗,以炭条写就一行字,交给队长去呈予将军李纲。

    接着,项弦跃下城墙。此刻开封城与城外敌营都陷入了天光破晓前最后的沉寂,偶有几只守营探鹰在夜空中穿梭。

    项弦化作一团火球,沿着军营的东北面碾了进去。

    真火所至之地,营帐火起,开始熊熊燃烧,金军顿时被惊醒,开始吹号。项弦化作烈焰狂风,所过之地烈火发散,点燃了东北面足有一成的营帐。

    金军开始来救火了,同时大喊敌袭,骑兵集队,冲进火海,寻找突袭部队,却谁也想不到前来放火的只有项弦一个。

    “项弦!”萧琨之声陡然喝道,从应声虫中传出。

    萧琨站在城墙上,二话不说,夺过宋军鸣槊,一记重凿敲在了钲上,鸣金清越声响,音传百里。

    项弦停下脚步,遥望开封景泽门处,放弃袭营的打算。最后一刻他仍不甘心,聚起法力,一招遥点,火焰流星飞也似的射去,击穿了千步外的帅帐,轰然爆破,完颜宗望所在之处掀起了又一番骚乱。

    末了,项弦才抽身退走,趁最后一抹夜色飞回城中。

    就在他靠近开封之时,景泽门一侧,小门洞开,一名将领带着上百宋军冲了出来,显然是想支援他。

    最初放火引起的骚乱已平息,金军严阵以待,朝开封方向加强了防御,项弦知道接下来定是袭营冲击,这上百人杀过去,无异于送死。

    “李纲将军受朝廷掣肘,未能应副使之邀袭营!”领队之人赫然正是岳飞,当即喝道,“岳某前来助你!”

    “回罢!”项弦说,“时机已过,下回再说罢!”

    项弦在敌营大闹一场,虽未杀人,却放了火,自知逾了驱魔司不可干预人间征战的规矩,现下冷静下来,颇有几分心虚,若害他们枉自送了性命,更是不安。

    岳飞观察敌情,亦知轻重,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官家若下定决心,方才那一个时辰内,足可重挫金狗。”

    萧琨怒气冲冲,从城墙上下来,当着岳飞的面,一手揪着项弦耳朵,项弦吃痛大叫,被萧琨拖走了。

    宋军收兵,项弦回驱魔司,预备接受萧琨的怒火与责备。

    萧琨却没有苛责他,一指内间,示意他滚去歇着,自己则出门去。

    “你去哪儿?”项弦说,“你该不会要去宋军营房放火吧!喂!因为我烧了金军,你就要烧宋军,平衡一下吗?”

    “不要胡说八道!”萧琨大怒道,“我要出去给你买早饭!”

    萧琨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情况,骂他也无用,项弦每次理亏就会死皮赖脸地插科打诨,最后萧琨也拿他没办法,索性不提为上,以后看紧点就是了。

    出门前,萧琨朝门口石狮子说:“你们俩,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放进来,也别让副使出去。”

    一只石狮子道:“不放人是可以,但不让副使……出去?”

    “萧老爷!”另一只石狮子说,“您是不是对我们的能耐有什么误会啊?”

    萧琨找遍全城,竟无早点摊开张,都怕出摊做生意时遭到禁卫军明抢。

    开封人心惶惶,萧琨在回来的路上意外碰见黄英,黄英带着甜米酒与炸食,送往驱魔司去。

    黄英说:“想到萧大人平日不做饭,今日与项老爷定买不到吃的。”

    萧琨如释重负,忙道:“多谢。”

    萧琨提着早饭回禹王台去,又在驱魔司外的深巷前,看见了数名武官,为首之人赫然正是李纲。

    “李将军,不是我们不让你进,”那石狮子说,“我俩只是看门的啊。”

    另外一个说:“对啊,你是国家栋梁,何必和我们两个石狮子一般见识呢?”

    李纲见萧琨归来,显然得了昨夜项弦放火烧营的消息,此刻驱魔司于他们而言,地位又有所不同,忙道:“萧大人。”

    “李大人请。”萧琨打开结界,带李纲进了驱魔司,其他人则留在外头。

    项弦原已睡下,又被李纲来访吵醒,此时一脸生无可恋。

    “起来吃早饭,”萧琨说,“黄英送来的。”

    李纲也不多寒暄,说:“昨夜去放火烧营的,是项大人?”

    项弦只不搭理他,掰开炸馓子,泡在甜米酒内喝了。萧琨则去泡茶,说道:“我正要削项弦的俸禄,罢他的官。”

    “萧大人何出此言?!”李纲问道。

    萧琨正色道:“因为他犯了杀戒。”

    李纲坐下后复又解释道:“昨夜得到消息后,我马上朝皇宫请示,自康王议和归来,朝中便达成一致,等待金国退兵,不可轻举妄动,萧大人,这实在让我太难办了。”

    平心而论,李纲承认昨夜是个极好的机会,若运气好,说不定将彻底扭转这次围城战的局势。但赵桓闻言色变,好不容易达成一致,决定和谈,怎么能让先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于是极力阻止李纲出城袭营,乃至错失良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项弦道,“大军在你手中,能奈你何?归根到底,仍是你心不决罢了。”

    萧琨厉声道:“副使!”

    萧琨的用意很明显:该适可而止了。

    项弦烦躁地示意:别再说下去,徒惹不快。

    李纲正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指,乃领兵在外,百里千里之途,而李某就在官家眼皮底下带兵,如何能做到?”

    项弦本就烦得很,一夜未睡后刚入眠片刻,又被李纲吵醒,外加昨夜无功而返,正触了他霉头,当即朝萧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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