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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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族长又问。

    “我不知道!”宝音很难受,说,“我忘了!”

    “合不勒部与尼伦混战,”长老说,“兴许是他们逃出来的后人,必须快快送回……”

    “不,不行!”宝音马上说,“我不回去!”

    “你来这儿做什么?”族长又问,“怎么知道我们部落在阴山下?”

    宝音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这时从帐外进来一名身穿猎装的年轻人,诸长老道:“青山?”

    “青山?”宝音听到这个名字,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在阴山北麓看见积云,”牧青山亦一身湿透,提着一只獐,放在帐前,说,“赶回来报讯,却慢了一步。今年的冬天较往年定来得更早,须得早做准备。”

    说毕,牧青山望向宝音,眼中充满疑惑,似乎在问:你是谁?

    族长解释经过,牧青山上下打量宝音,宝音马上朝他走来,看了他一会儿,却想不起该说什么。

    “不先派个信使去室韦打听?”牧青山问。

    “言之有理。”族长想了想,答道。

    牧青山:“别叫我,我不想再出门。”

    牧青山是族中最优秀的猎人,既供应族中不少人的猎皮猎物所需,亦会为牲畜接生、治病,还是制弓与制箭师。

    他的话在族中举足轻重,宝音也因此有了保护伞。

    傍晚时,族人带着宝音来到牧青山家门外。他的家以木石、夯土、树枝简单建成,父母去世后,他便孤身居住,甚至不像其他牧民一般在屋外养狗。

    牧青山正在收拾被洪水冲坏的家当,回头看了眼,问:“又做什么?”

    “她只愿意住你这儿,”牧民的女眷说,“到得别人家门口,死活不进去。”

    “我还没成婚,”牧青山停下动作,说,“孤男寡女,像什么模样?”

    牧青山的父母死后,不少族人都在为他说亲,甚至附近的高车人、契丹外部都想将女儿或妹妹嫁给他,牧青山则始终没有兴趣。

    宝音咬着唇,手指绞着,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

    牧青山看了一会儿,说:“进来罢。”

    “我看她是想嫁你了。”那女眷又笑道。

    宝音就此住进了牧青山家中。牧民中未婚妻先住进夫郎家的情况颇有不少,牧青山早已过了二十,宝音年十六,成亲不过是办场婚礼的事,算不得违背礼数与规矩。

    但牧青山没有谈论成婚之事,也不与她同榻,宝音住进来时,他将房间让给了她,自己在柴房内打了个地铺。过得几天,他又开始加建住所,搭出另一个丈许宽的侧间,住在那里头。

    他们之间很少说话,牧青山极少主动开口——他的话向来很少,出门打猎时过来朝宝音说:“我出门去了。”

    宝音于是“哦”一声,牧青山便离开部落,无论走多远,当天傍晚一定会回来。他回来时看见宝音在厅内的地灶旁跪坐,挽起长发,为他煮肉食与菜汤。

    “饭还没好吗?”牧青山把钱放在厅里的箱子内,宝音需要用钱时,便会取来买东西。

    “快了。”宝音说。

    傍晚是只属于他俩的时间,宝音给汤调味,牧青山则盘膝而坐,一下一下地削着木杆。偶尔他会偷看几眼宝音秀丽的脸庞,每当两人目光相触时,牧青山便会将视线不自然地挪开。

    “好了。”宝音照旧盛出一碗汤,递给牧青山。

    “你先喝。”牧青山也照旧冷淡地说。

    两人开始用饭,宝音笑道:“怕我给你下毒么?”

    牧青山没有回答。晚饭后,宝音回房,牧青山则收拾洗碗,睡下,结束一天的劳作。

    “这是什么?”宝音偶尔会看见牧青山打着赤膊,在屋里忙活,脖颈系了红绳,绳下坠着一枚古钱。

    “保命钱,”牧青山随口答道,“爹娘留的。”

    “可以给我么?”宝音问。

    “不行。”牧青山说。

    “看看而已,”宝音嗔道,“瞧你这小气的。”

    牧青山:“看也不行。”旋即穿上了无袖衫,躺下睡了。

    翌日天亮时,牧青山起来开门,总会看见宝音穿着黑袍,从河边打来水,坐在院里侧身洗头,唱着室韦人的牧歌。

    下雨天,不出门打猎时,牧青山会坐在厅内制白桦木弓;宝音则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花,将它们串在一起,预备制成干花,暮秋节时将花环挂在门上。

    “好看么?”宝音戴上花环,朝牧青山问。

    牧青山看了一眼,不答话。

    “还得改改。”宝音笑着低头。

    “商人们带来了一个消息。”牧青山整理弦,手臂肌肉绷紧,肩背使力,将弦挂在弓上。

    宝音停下动作,不明所以。

    牧青山说:“室韦的尼伦部,有一名公主走失了,合不勒正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

    宝音:“叫什么名字?”

    牧青山开始试那把长弓,手指轻轻勾弦,绷开,发出嗡嗡声响,又将它拉成满月,说:“不知道。你当真不记得从前的事?”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宝音生气了,看着牧青山。

    牧青山放下弓,望着宝音,宝音已赌气转身回房。

    牧青山走过来,拿起花环,出外将它挂在房门上。

    暮秋节前夕下了一场雪,塞外近乎所有部族都赶到了敕勒川,长桌上摆出食物,铁勒、高车、柔然诸部都来了。

    今年依旧是牧青山开弓,大雁拖着五色布条飞往天际。只见他一个翻身,上了高台,旋身拉开一把大弓,指向天空,侧过头,仅凭声响,视线却捕捉到了台下的宝音。

    难得地,牧青山嘴角微翘,带着三分笑意,松弦。

    喝彩声犹如雷鸣,大雁扑腾惊慌飞走,五色彩布被一箭穿过,在空中飞旋,它慢慢地飘飞,在空中降向人群,所有人赶往布条落地处哄抢,谁能拿到它,来年便将吉祥如意。

    宝音被挤在人群外,焦急不已,但人们已里三层,外三层,她不可能抢到了。

    然而就在人群的外围,牧青山朝她走来,摊开手掌,出示一道彩条。

    宝音失落表情消失,笑颜如花,接过后将它系在手腕上。

    “咱们去滑雪罢?”宝音提议道。

    “你会滑雪?”牧青山相当意外。

    宝音带着笑容,注视牧青山。

    “从山上滚下来,可不是玩的。”牧青山说。

    宝音说:“我要是会呢?你愿意试试?”

    牧青山摊手,示意没有盾牌,宝音说:“我去借一个。”

    牧青山疑惑更甚,说:“当真?这不像你。”

    宝音带着一面盾牌回来了,牵起牧青山的手,带着他跑上山腰。

    “什么样的我才是我?”宝音踩着盾,说,“你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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