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10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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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烂得可以,想必一个照面就会被驱魔师们围攻,只不知道他有什么奇怪的坚持,对人族善心大发。

    “啊,”九尾天狐突然明白了,说,“你有人族血统,要么被人族养过,不吃人也寻常。给他换点果子罢。”

    小妖们上了点水果,气氛渐平静,九尾天狐为了安抚萧琨,说道:“我们平时也不是每天吃,毕竟抓不到这许多,偶尔改善伙食才吃一两个,你受不了,当见不到就是了。”

    萧琨始终没有回答,眉头皱得紧紧的。

    九尾天狐说:“还不自在呢?”

    萧琨叹了口气,暗道自己早该想到这层,只是与乌英纵相处多了,又多年未见妖怪折磨人族的场面,导致他一时将妖族视作朋友。

    “把他们放了罢。”萧琨问,“哪儿抓回来的?还有多少?”

    九尾天狐柳眉倒竖,说道:“这可不行,就算我不吃,小的们也要吃呢,这都是隔三岔五的赏赐……不过嘛,你要是愿意为我办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把抓来的人都赏你也不是不行。”

    “什么事?”萧琨明白到九尾天狐的态度如此变化,一定是有求于自己了。

    “你见到王后了。”九尾天狐淡淡道。

    萧琨凝视九尾天狐双眼。

    九尾天狐答道:“她头上那个花环,是西王母亲手做的,交给了她,这玩意儿听说能让人神魂颠倒,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大本领。”

    萧琨明白了,眯起双眼。

    九尾天狐又说:“你是她娘家来的人,想必有办法接近她。”

    “你又怎么知道?”萧琨想起傍晚与瑶姬见面时,分明再没有别人。

    九尾天狐妩媚一笑,说:“去替我把花环弄到手,我就把吃剩下的人都给你了,小美男。来人,给他找个睡觉的地方,弄一副好点的石棺来。”

    “不用棺……”萧琨转念一想,说,“算了,也行罢。”

    萧琨从小到大,向来拒绝承认自己是战死尸鬼,但直到今天,他突然接受了自己这一半妖族的身份。

    萧琨跟随黑熊妖到了狐王区偏僻的密室中,里面有一副石棺,角落里有一面镜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要洗澡么?”黑熊妖问。

    “我身上臭不臭?”萧琨闻不出自己的气味。

    “还行罢。”黑熊说,“想洗澡就去瀑布下面。”

    “算了,”萧琨答道,“先这样罢。”

    他决定离开圣地,去见项弦时,再好好洗个澡。

    深夜里,萧琨平躺于棺中,双手交叠于胸前,模仿他曾见过的战死尸鬼,想起父亲曾说过,本族是没有未来的,只有过往的记忆。

    疼痛也不失为一种记忆,为缓解疼痛,萧琨只得不停地回忆与项弦在一起的曾经,只叹那段时间实在太短了。

    纵有三次宿命之轮回溯,自己身处其中,却不知好好珍惜。驱魔司的阳光与夏日,西域如牛奶般柔和的天空与天山的巨大影子,昆仑朝圣之路的风雪,洞庭君山的烟雨,开封寒冷冬夜里的满城焰火……

    自从母亲去世后,萧琨便从未奢望过这世上,竟还会有一个人,像她这么爱自己。

    他害怕失去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失去我啊,他将我看得比神州的劫难与安危更重要。

    想到这里,萧琨就不禁嘴角上扬,高兴极了。

    他从不敢想,自己会拥有这样的一段感情,会被这样的一个人认真地爱着。项弦消解了他所有的恨与不甘,在项弦那如同炽日的力量前,萧琨曾经遭受过的一切,都像影子般飞快消逝,心也随之变得清澈起来。

    他也想像项弦一般燃烧起来,变成一团火,照亮幽暗之处,可惜他是地渊的后代,努力许久,终究点亮了一股冥火。

    冥火虽源自黑暗的尽头,一切崩析瓦解的深渊中,这幽幽的骨磷之光,却也希望能像心灯、烈焰、月光、星芒、闪电一般照耀天地。

    萧琨闭上双眼,他十分期待梦,只不知今夜的梦,又将引领他去往何方?

    棺盖上传来急促的轻轻敲响声,萧琨睁开双眼,那敲击声停了一会儿,再次响起。

    萧琨不明所以,推开棺盖,只见面前站着瑶姬。

    “你是来下世找青木之实的,我猜得对么?”瑶姬低声说,“否则他们不会将森罗与万象托付予你。你怎么知道姬满要来圣地?”

    萧琨没有回答,反而道:“你叛离白玉宫,成为妖后,你的手下正在宫殿里吃人,瑶姬,你就没有半点愧疚?”

    瑶姬怔怔看着萧琨,流下泪来。

    萧琨从棺中迈出,坐在一侧。瑶姬定了定神,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桐柏山雅居:

    是夜,苏颂并未特地招待项弦,更没有询问午后之事,而沈括哪怕有个天作胆也不敢在师父面前酗酒,早早地去睡下了。

    苏颂晚饭后,回到书阁中去翻阅藏书,设计新的机关。

    项弦洗过澡,换过衣服,也跟到书阁中。

    “苏大师,我想找有关宿命的古籍。”项弦知道以师门一脉相传的脾性,张嘴就问是得不到答案的,只会让他自己去翻书寻找。

    “都在那儿了,”苏颂只随手一指,“自己看罢。”

    及至夜渐深,外头下起了雨,项弦所查阅无非是诸多运势之书,却未找到留下萧琨的办法,最后仿佛放弃了,取出红线,在书房内席地而坐,沉默地编起了两根红绳。

    “师祖爷爷,”项弦沉浸在思考中,一时忘了称呼,问,“宿命是什么?”

    “宿命即是万物之意志。”苏颂在油灯光下绘制机关图,没有纠正项弦的说法,只看了他一眼,答道,“你希望自己变得如何,希望他人如何,这天地走向何方,一点点的意志垒在一处,聚起的力量能平山川,填山海。但莫要忘了,众生各有其意志,许多时候,你的意志须得与更多的意志对抗,最终是否能扳回一局,就要看你自己了。”

    “因果又是什么?”项弦又问。

    苏颂放下手中木尺,沉吟片刻。

    “这是个好问题。”苏颂的语气极似沈括,俱采取一问一答方式,“你觉得因果是什么?”

    “这桩事,是那桩事的因,”项弦说,“如此种种,相生相合……兴许就是这样罢?”

    苏颂:“那便是了。”

    这实在算不得回答。项弦叹了口气,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因果,我又要如何将他留在我身边呢?”

    “被情之所困?”苏颂随口问,将设计图放到一旁去晾干。

    项弦:“算不上……也算罢,已远远不只情了。我……他是我的性命。”

    “世上,难不成还有人不具因果?”苏颂也是第一次听闻,“父母诞下孩儿,便是他们的‘因’,而他们得以出现的因,又要追溯到更早以前。在时间的长河里逆流而上,你会发现,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出自同一个因。”

    项弦没有回答,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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