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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诗吟刀啸》 100-110(第19/20页)
让我心里有负担。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你也一直想要扳倒尚知仁,可你和你的同僚们努力这么多年,前赴后继,你们要么被贬要么被诛,尚知仁依然好端端地享受荣华富贵,这哪里公平了?他陷害冤枉的人还少吗,凭什么别人不能陷害冤枉他?我师君就说过,她的武功天下无人能及,所以她和任何敌人都可以一对一公平作战;但若是普通侠士,在面对武功强出自己许多的十恶不赦的歹徒之时,其实不一定非得拘泥于什么江湖道义,只要能够除恶,什么围攻什么车轮战都可以使出来,不然恶人逍遥法外,残害了更多无辜,岂非得不偿失?总之呢,面对什么人就讲什么态度,对待好人是得公平公正,对待恶人就得比他更恶更狠。”
她张口以后几乎没有停顿,不一会儿便说了这一大段话,郑伯明则始终未出声。
只因郑伯明此刻心中确实纠结,他自幼深受儒家思想教诲,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乃君子立身之本。他的道德良知,让他很难做出“以恶制恶”的行为,然而一旦将这桩案子的疑点上禀给圣人,所造成的后果,又并非是他愿意看到的。
正沉思间,忽听见凌岁寒提到她的“师君”,郑伯明终于神色微动,突然道:“你是江湖侠客,我对江湖武林并无了解,也是这几日为办你的案子,才查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恰好,这段时日,江湖上有很多你的故事。”
“我才在江湖上闯荡了没多久呢。”凌岁寒歪歪头,颇为好奇地问道,“很多故事?哪些?”
“在柏州定山之上,有一道家门派,据说是当今武林第一派。”郑伯明道,“一个时辰前,我刚收到的消息,定山派就近召集了柏州一带的部分江湖人士,当众向他们说明,十年前定山弟子对召媱的误会,并希望这些江湖朋友将此事散播到江湖各处。过不久,定山似乎还准备召开一次武林大会。”
凌岁寒闻言愣了一愣:“这么快……”
尽管凌知白早就向她保证,掌门和各位师伯叔定会当着天下群豪的面给她和她师君道歉,但她完全没想到定山派的动作会快到如此程度,半点都不耽搁。
郑伯明道:“了解来龙去脉以后,我特意算了算此事发生的时间,然后到架阁库调取了旧案卷宗。”
当年召媱杀死那群金羽卫官兵,为避免牵连到无辜,以长刀在树干上刻下“杀人者召媱”五个大字,因此这些年召媱其实与凌澄一样都是朝廷钦犯。只不过她行踪无定,朝廷官兵实在找不到她,何况即使找到了她也打不过她。渐渐地,这案子便不了了之,但此案的卷宗自然还保存朝廷衙门的架阁库里。刹那间凌岁寒心神一凛,不再似方才那般放松,整个人的身体坐姿调整成防御戒备的状态。
郑伯明接着道:“你可知道那些金羽卫官兵出城为的是什么事?”
“你们朝廷的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凌岁寒脱口否认,顿了顿又忍不住道,“我当初就是跟着我师君路过,偶然碰到他们欺负弱小。只是好像听说……他们是在抓什么人?”
郑伯明道:“是一桩冤案里的无辜之人。”
“冤案?”凌岁寒的眼神依然凌厉,试探问道,“你突然说起这个,难道这冤案与尚知仁有关系吗?”
“那年我并不在长安为官,对这案子的详细情况不甚清楚。但尚知仁对凌将军一向嫉恨,无论他是不是此案的主谋,若说案发以后他未在其中推波助澜,那是不可能的。”郑伯明喟叹道,“在以往,我绝不赞同你刚才的话。但令师之事,让我想起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
其实如今,比起尚知仁,郑伯明等有识之士更担忧魏恭恩的野心。
倘若没有尚知仁的谗言,凌禀忠不死,魏恭恩定掀不起风浪。
郑伯明正色道:“先圣有言:‘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我确实做不到‘以恶制恶’,但有人这么做了,或许也不能一定说是错,我如何惩治这样的义士?待会儿我会上疏一封,向圣人证明你的清白。若不出意外,明日你便可以重获自由,但希望今后你莫再做出格之事。”
凌岁寒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不见欣喜之意,只道了一句:“多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相当郑重。
郑伯明只当她在谢谢自己愿意放过她,并不在意。
翌日,果然如郑伯明所言,凌岁寒被无罪释放,顺利离开大牢,身处在长安街坊的人群洪流之中,终于又见天穹明媚阳光。
恰巧颜尹谢三人正在附近,见状即刻掀开马车帘子,唤了她一声。待她上车以后,颜如舜欣然道:“我们本来打算如果他不放你,我们终究还是得想个办法劫狱。万幸,你平安无事。”
这话说得自然又真诚,显然是发自她的肺腑,而尹若游与谢缘觉也没有任何异议。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的感情已可托生死。凌岁寒的心底除了感动,还有一丝别样的复杂情绪。
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平安无事。
弑君之路是一条九死无生的路。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有幸杀了谢泰报仇,绝对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但凌岁寒相信,她们一定也都还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凌岁寒有些后悔和她们认识,更后悔和她们成为生死之交,干脆转移了话题:“马青钢呢?”
“还在陈家庄。”颜如舜等人遂将先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包括与抵玉的那场谈话。
只不过她们说得简略,只提到梁未絮是刀魔晁无冥的弟子,今后有可能会对她不利,让她小心注意。至于晁无冥为何会留在魏恭恩身边做事的详细原因,似乎没那么重要,为节省时间,她们遂略过不提。
凌岁寒听罢沉吟道:“所以你们进城,是还准备调查马青钢的那些护卫的为人?”
自她进了马车,谢缘觉便在第一时间伸手为她把脉,这会儿虽不说话,但点了点头。
凌岁寒正要与她们一同行动,倏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谢缘觉道:“我是不是还需要继续休养啊?要不,我先回陈家庄等你们,顺便我也能看着马青钢,免得出什么岔子。”
难得凌岁寒会主动提出要休息,这让谢缘觉颇感诧异。不过看脉象,她确实依然还被噩梦纠缠,或许她近来是真的累了,谢缘觉想了一想道:“马青钢有定山派的朋友们看着,你回去以后好好歇歇吧。”
回到陈家庄,凌岁寒与留在庄内的段其风等人见了面,表示事已完全得以解决,劝他们不必再留在此处,不如与同门会合,先去处理他们自己的事。而送走这数名定山弟子,凌岁寒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地窖,只将马青钢一个人带出来,带他到了后院柴房。
柴房门窗紧闭,又未点灯,尽管是在白日,房内环境也显得十分昏暗。
凌岁寒刚刚才出大牢,身边没有佩刀,遂直接在此处拿了一把柴刀,刀柄在她左手转了个圈儿,她的声音冷冷淡淡,开门见山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马青钢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满腔怒火:“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是敢对我动手,你——”
“你说得真不错,我胆子确实很大。”凌岁寒登时打断他的话,语调甚至带着几分骄傲自矜,旋即手腕一转,手中已经生锈的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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