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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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软轿也来到此处,轿帘掀开,已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的苏英就这样出现在了凌岁寒的面前。

    哪怕十年的风霜让她的容颜沧桑了许多,凌岁寒仍然在刹那间认出那熟悉的眉目,刷地一下站起,目光投在她的身上,久久无言,直到一阵秋风拂过,带着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她们两人之间。

    凌岁寒意识到苏英的面容就像那落叶一般憔悴无颜色,张了张口,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你的伤势很重?”

    苏英颔首道:“外伤倒没什么,只是内伤……听说召媱收了你为徒,那你应该清楚召媱的功力,所以我暂时没法起身走动……”

    这番话,乃是昨日晁无冥与苏英见了面之后,强迫威胁她必须一字不改地告诉给凌岁寒。

    凌岁寒自然已经知晓,却佯装惊讶地询问:“你是说你的伤是我师君……?”

    苏英的声音听来十分微弱:“是……当年我落到晁无冥手里,为了活命,只好委曲求全,虚与委蛇和他周旋,只是不希望我毫无价值地死去而已,这世上有谁是完全不怕死的呢……我以为她能够理解,哪晓得她知道我留在晁无冥身边十年,并未被晁无冥杀死,就笃定我背叛了她,丝毫不体谅我的苦衷,不仅与我割袍断义,反而……”

    凌岁寒咬着下唇,也低声道:“师君的性子确实……”

    究竟确实什么,她没有说下去。哪怕是在配合演戏,她也想不出召媱的缺点,说不出召媱的坏话。

    苏英长叹一口气,忽然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来洛阳是在为魏恭恩效力?”

    “我要报仇。”这是一句实话,因此凌岁寒说得爽快又斩钉截铁。

    苏英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果然是如此……既然你已决定,那就不要后悔吧。”

    凌岁寒道:“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是谢泰先对不起你们凌家,是大崇朝廷先对不起你们凌家,你本来就没必要愚忠,何错之有呢?”

    这话当然是苏英故意说给一旁晁无冥听的。但她说到此处,心中也有疑惑,以符离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愿意暂时放弃自己的私仇,帮助大崇朝廷对付魏恭恩,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这个孩子这些年来也不知都经历了什么……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几乎似要把自己的心肺咳出,纵使是完全不通医术如凌岁寒者,也能听出她的内伤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凌岁寒登时明白,为何师君没有直接带苏姨前往长生谷。

    她的身体显然已受不得颠簸。

    然而最令凌岁寒难过的,不仅仅是苏英虚弱的身体,还有她神色的枯槁,眉目完全不见十年前的光彩,仿佛一株快要枯萎的老树。

    与凌岁寒记忆里的那个英姿飒爽的苏英截然相反。

    ——这都是自己害得苏姨如此。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苏姨又何至于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祸。

    可笑自己虽把恩仇记得清楚,如今悠悠十载岁月如流水而逝,却仍是仇未能复,恩更未能报,可谓一事无成,负尽师友。

    汹涌的恨意与愧疚同时淹没了她,她连忙低下头,强迫自己收回眼眶中即将蕴起的泪水。

    然而晁无冥已看出她神情里的悲伤难过,想了一想,只当是她听苏英之言,想起惨死的父母,才会这般神伤,倒没有太过奇怪,甚至还有意给了她收拾情绪的时间,又过片刻,方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们已见过面了,该说的话也已说了,我便先让人带苏英回去了。她的伤有多重,你都看在眼里,她现在需要休息静养。”

    凌岁寒再次恢复她的冷漠:“你要把她带去哪儿休养?”

    晁无冥沉声道:“我与你还不是知无不言的关系。”

    凌岁寒道:“你这样不信任我,还想让我把四照刀法全部教给你?”

    晁无冥道:“好,那就等你把四照刀法的心法口诀全部说出来的时候,我再告诉给你更多你想知道的。”

    凌岁寒抬起自己的左臂,冷冷道:“刚才给你演示刀法,我伤口又有些疼了。我得先去换药,等我伤势好转了再说吧,你应该也不急于一时。”

    十几年时间都已等了,晁无冥自然不会在乎再多等几天。他的声音低沉得犹如云层里的闷雷:“希望你之后也像今天这般听话,莫要给我耍心眼。”说完,他吩咐手下抬起苏英坐着的那顶轿子,随后转身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颜如舜才从附近一间屋子里走出,目光望向她的左臂。

    “别的话待会儿再谈,你的伤是该先换药了。”

    颜如舜说这句话的神态语气都很认真。

    凌岁寒犹豫了一下,只好同意她的建议:“那麻烦你了。”

    “你左臂上的伤口,是我造成的,我给你换药本是应该,没什么麻烦不麻烦。”颜如舜又笑了起来,“但这一次我绝不能给你换药。”

    “为什么?”

    “你只有一条手臂,那道伤就在你的这条手臂上,你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换药呢?如果你不去一趟太医署,岂不是说明你这里还藏了别人?”

    “这话有理,是我疏忽了。那你稍等,我一会儿回来。”

    告辞以后,凌岁寒径直前往太医署,请太医为自己换了药。此时已是暮色茫茫,她刚起身欲走,忽见门口一抹紫色身影在自己眼前闪过,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秦艽!你什么时候回洛阳的?”

    秦艽年纪本是四十岁左右,但她精通医术,自然保养得极好,妍丽的脸庞看起来颇为年轻。偏偏今日凌岁寒再次见到她,却觉得她仿佛苍老了许多,连神色也显得十分落寞,缓步走到屋中坐下道:“今儿一早,我已见过圣人,也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儿,原来你是凌禀忠的女儿……你真心投效圣人么?”

    凌岁寒冷声道:“怎么,你是对我有怀疑,打算来除掉我?”

    秦艽摇头道:“你既是凌禀忠的女儿,那我对你的目的便没什么怀疑。而我们现在属于同一个阵营,并没有必要起内讧,只要你不向我动手,我也不会对付你。”

    凌岁寒道:“我现在只想报仇这一件事。至于你嘛……反正定山派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何必插手呢?”

    秦艽道:“好,你不插手,那便好说。我只再问你一件事,我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凌岁寒道:“什么事?”

    秦艽道:“这段时间,你与谢缘觉、颜如舜有过联系吗?”

    凌岁寒道:“没有。你打听她们两个干什么?”

    秦艽轻描淡写一句话,顿时令凌岁寒大惊失色:“她们害死我的徒弟,我能不找她们报仇吗?”

    “你的徒弟?!你说朱砂?”

    “我这一辈子,也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不可能!朱砂不会是她们杀的。”

    “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没有和她们联系过么,凭什么如此肯定?”

    凌岁寒不能说自己已与颜如舜见过面,稍一迟疑,坚决道:“舍迦从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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