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仰的神明来自华夏: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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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

    “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还异姓王呢,也不嫌丢人。”

    有人骂蒋明橖和曲兰颂,自然也有人感慨的。

    “镇南王糊涂啊……”

    “……曲兰颂故去多年,不让其入土为安,还要做出如此行径,岂不白白坏了他二人名声?”

    一路走来,耳旁响起无数人的窃窃私语,蒋明橖脸上没有笑,也没有哭,亦没有发怒,只神情平静的在世人眼前走过。

    他好像听不到那些难听的声音,他唯一想的,就是抱着曲兰颂回家。

    过府,完婚。

    听着外面杂乱的议论声,蒋家后堂里,两个头发苍白的老人靠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族谱。

    族谱上,蒋明橖的名字被一条长长的墨痕划去,那是蒋明橖自己动的手,同时放在族谱旁边的,是镇南王玉印。

    蒋家父母耳边,好似还回荡那夜漆黑的夜色下,他们的大儿子朝他们三叩首后拜别说的话。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心悦一人,自年少时便喜欢上了,与他错过半生,如今他既已愿意,孩儿想聘他过府,不论嫁娶,生不同寝,死亦同穴。”

    这一幕一如当初他执意要将曲云婉藏入府中一样。当年不解的疑惑,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曲兰颂三个字。

    蒋母气得冲上去一把扯住他衣襟,恨不得摇醒这个自欺欺人的儿子,可话出口,眼泪也不争先的落下来。

    “曲兰颂已经死了!他死了!!”

    “他是个男人!你为何非要死盯着一个曲兰颂不放!这世间有多少大好颜色的姑娘啊,你偏不爱!”

    “他是个死人啊,儿啊!你还想与他成亲?那你的名声就全完了啊!”

    “你醒醒啊!!!”

    蒋明橖没有制止自己母亲的动作,却也没有答应,沉默着。

    再开口,他声音一如先前的平静,不带一点波澜。

    “儿此生,唯爱曲兰颂。若今生无缘相守,那就来世再续前缘。”

    蒋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水流了满脸。

    蒋明橖恭敬的朝父母一拜,俯身说道:“儿不孝,自请从蒋家除名,儿已与陛下言定,将来儿的王位由二弟继承,二代为限,蒋家没有了蒋明橖,也能风光无限。”

    “你滚!!我没有生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从今往后,你也别叫我母亲!!!”

    蒋母声嘶力竭怒吼,从地上爬起,双眼通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上首位上,蒋父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从眼神里,还是失望的。

    沉默半响,蒋明橖从地上爬起来,欲走。

    蒋父开口问,“成婚之后,你欲去哪里?”

    蒋明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没有回答,而是独自一人抬脚走进这深沉的夜色中。

    蒋父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像是料到了某种结局一样,手指轻微颤抖,嘴唇嗫嚅着。

    回忆结束,画面重新来到满是大红之色的喜堂。

    只是如今再看这喜堂,光幕外的人不知为何,再没有了声音,甚至有人眼中不禁泛酸。

    “一纸婚书,缔两世情缘。今世成婚,来世相守;

    不求匹配同称,但求两心相知。望生平,兰清天下,橖木止戈,四海俱安,九州长宁。

    希来世,相伴白头,永生欢好;不论嫁娶,彼为我夫,纵世所不容,享万世唾弃,吾亦不悔;

    今,镇南王蒋明橖与天网监察曲兰颂,婚书为契,允以成婚!“

    萧临渊低沉沉稳的嗓音自堂上响起,一字一句朗朗诵读着手上的婚书。

    蒋明橖在满座宾客惊诧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抱着曲兰颂一步步踏在铺满红绸的地面,步入婚堂。

    周围有人吸气的声音越来越大,眼见议论声要起,萧临渊一个冷厉的眼神朝周围扫去,周围安静无声。

    萧临渊亲自做蒋明橖和曲兰颂的证婚人。

    “拜天地!“

    蒋明橖抱着怀里的曲兰颂,缓缓朝外面的天空弯腰一拜。

    “敬高堂!”

    蒋明橖的双亲没有来,曲兰颂的父母又早早逝去,坐在上首的是萧临渊,他充当了蒋明橖敬礼的对象。

    他的面容很平静,蒋明橖也是,随着司仪声的响起,蒋明樘抱着怀里的曲兰颂又是一鞠躬。

    轮到夫妻对拜的时候,司仪嘴巴打了个瓢,立马想到说辞,高喊。

    “新人对拜!”

    可曲兰颂不可能和蒋明橖完成对拜。

    但没关系,在众人惊诧欲裂的眼神里,只见蒋明橖动作轻柔的将曲兰颂放在自己对面,给他摆正了跪姿。

    曲兰颂闭着眼睛,垂着头,无知无觉好像睡着一样。

    蒋明橖自己也跪了下去,伸手在曲兰颂的背后下去带,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

    于此,成婚的最后一礼,总算完成。

    只是现场的氛围安静中多少透着几分诡异,有胆小的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曲兰颂的尸体。

    只有蒋明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婚礼结束,宾客们匆匆忙忙的都走了,早知是来参加两个男子的冥婚,他们怕是说什么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萧临渊最后遥望了一眼蒋明橖抱着曲兰颂离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也随着人流离开镇南王府。

    他知道,这或许就是他见二人的最后一面了。

    偌大的王府内,静悄悄的,府中的三两下人也不知缩到哪个角落,不见人影。

    燃烧着大红喜烛的房中,婚床上不见新人身影,房间正中央的地上却摆着一幅巨大的棺材,满目的喜色里,这口棺材的出现突兀极了,像喜又像丧。

    随着镜头的拉近,光幕外的众人这才看到,黑色的棺木中,正平躺着两个身着喜服的男子。

    正是曲兰颂和蒋明橖。

    他们十指交握着,面容平静而安详。】

    光幕外,有不少女子抬手捂住嘴。

    所有人都知道,蒋明橖死了。

    【光幕中,前一日还挂满红绸举办婚宴的镇南王府,转天儿就将那显眼的红取下,挂上雪白的白绫。

    所有昨日还来参加那一场诡异婚礼的人们,今天又要来镇南王府。

    昨日喜事,今日丧,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逝者已矣,京都中讨论曲兰松和蒋明橖成婚之事的人随着时间的过去,也逐渐少了。

    萧临渊站在皇宫的枯树下,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枝洁白的兰花。

    短暂的安静过后,是他在叹,“今生已错过的,来世真的能再遇吗?”】

    光幕画面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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