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祸乱朝纲!: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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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舟像是看了一场话剧,在时间的间隙里瞧见原主和谢究相处的一刹。

    他没听见梦中那个“池舟”怎么回复的谢究,也不知道那样一个既混乱又寂寥的中元夜最后发生了什么。

    知觉从梦境拉回现实的时候,池舟只感到脸上有温凉的毛巾轻柔擦过,抚去那些因高热泌出的汗珠。

    身上清清爽爽,不似发了一场烧之后应有的触感。

    昏昏沉沉间他有听见明熙和大夫的交谈声,下意识便以为是明熙帮自己擦了身子,有些疲倦地睁开眼就要说谢谢。

    可等视线恢复的瞬间,梦境和现实一瞬折叠。

    天又黑了,屋子里点着蜡烛,院子里有月光,过了一整个白日,地上散落的樱花瓣多了一层,铺成一床密实柔软的花毯。

    谢究坐在他床前,正低着头,手刚从他脸上拿开,似要重新将毛巾浸湿拧干,再帮他擦拭身体。

    池舟突然睁眼,使得谢究动作僵住,怔怔地低头望他,许久没言语。

    池舟看不懂他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只是联想到方才的梦境,突然很想叹气。

    他将手伸出被子外,没什么力气地隔空碰了碰谢究胸膛,说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几乎是气音,却恰适合这样静谧的黑夜。

    “痛不痛啊?”池舟轻声问。

    谢究眼中某种情绪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加隐秘的期盼,他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说出什么显得格外卑微可怜的话来。

    谢究捏着毛巾,明明都拧干了,竟又有水珠被他挤了出来。

    他开口,声音沙哑程度和池舟不相上下:“什么?”

    池舟:“我梦见之前踹过你一脚,痛不痛啊啾啾?”

    很难得,池舟这次没有骂原主。

    分明梦里那个“池舟”的行为理应让他唾弃,可他竟然在某一瞬间,能理解对方的行为逻辑,并感受与之相同的情绪波动。

    他不太确定,如果是他的话,会不会踹谢究那一脚。

    这行为很过分,但这小孩又是真的让人生气。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的来源为何,但在梦里,他能感受切切实实的气愤涌上胸膛。

    池舟穿越以来,很多次有对谢究见色起意的瞬间,已经让他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流氓了。

    如今又发现他好像有点暴力倾向。

    这不太能全部甩锅给原主,池舟难得承认,在谢究面前,他好像会不自觉放大基因里的恶劣因子。

    这很奇怪,他分明很喜欢这个青年。

    相貌也好,性格也罢,如果不是有一根无形的绳拴着,池舟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真跟谢究发生关系。

    大概是高烧烧坏了脑子,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池舟抬眸,有些虚弱地扯了一个笑意,为梦里的“池舟”向他道歉:“对不起啊,很痛吧。”

    那死肥猪目测将近两百斤,梦里的“池舟”尚且一脚能把他从楼梯上踹下去,谢究比他要轻得多,就算收了力道……

    池舟不敢去想,他有些后怕和心惊。

    卧室光线昏暗,谢究一直不说话,池舟便去抓他的手指。

    谢究手指很凉,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反反复复浸冷水的缘故,池舟顺着指尖往前探,捏了捏他手指:“啾啾。”

    “嗯。”谢究终于舍得应他一声。

    池舟轻声重复:“对不起。”

    深夜寂静,他并不清楚时辰,只知道素日会在灌木丛里鸣叫的小虫此时都没了声响,推测已经很晚了。

    池舟既想等谢究一声原谅,又不想听见他说没关系。

    因为那真的太有关系了,哪怕在梦里他都觉得疼。

    所以池舟说完这句抱歉就往里挪了挪,借着那点并不清醒的糊涂打了个哈欠:“啾啾,陪我睡觉。”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一直那样盯着谢究等他回话,这小孩最终一定会跟他说没关系的,甚至可能会扯谎说一点不疼。

    池舟不太愿意听他这么说,不愿意到分明一向抗拒亲密接触,却会主动腾出半张床的空位邀请他上来。

    和初遇时谢究在画舫上的行为如出一辙。

    池舟脑袋有些昏沉,本就没多少力气,强撑着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已是不容易,此时又有些困了。

    他想睡觉,又担心谢究不愿意跟他一起睡,便又拍了拍床,催促道:“上来,别擦了。”

    他只是发了个烧,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哪就用得着别人一刻不离地照顾到大半夜呢?

    许是察觉到他困意,也或许是终于缓过来了神,谢究眸色变了几变,最后声音很轻地说:“不用道歉。”

    池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小孩对原主的包容程度。

    甚至不是原谅,而是压根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道歉的事。

    他掀起眼皮,用一种无奈到极点的眼神深深凝望谢究一眼,然后拽着他的手往自己身边倒。

    有点生气,又实在没办法,只能闷声道:“别说了,睡觉。”

    谢究被他拽着倒下,剩下的话便卡在喉咙里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所以池舟也不知道,这人简直不能用正常的脑回路去理解。

    因为他想说的其实是:“不用道歉,是我不听话,惹你生气。”

    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所以故意站在那不走;是我明知道你最讨厌我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换一些在你看来都很没有必要的东西,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赌你不可能放着我不管。

    是我耍心机,是我不够乖。

    是我知道你在青楼跟人喝交杯,所以故意惹你生气,让你打我,再博得那一点愧疚怜惜,好不让嫉妒烧昏理智,拽一根维系呼吸的苇管。

    哥哥,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单纯的人。

    所以不要道歉,是我做了错事。

    谢究垂眸,盯着已经重新睡着的池舟,静静望了很久,然后将自己拱进了他怀里。

    他早已不是窝在一张床上就能被池舟轻易抱着哄睡的体型,但大概是人生第一次得到的温情来源于这个人,所以他总是会固执地复刻曾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哪怕池舟忘了一次又一次。

    谢究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他说:“是我错了,但我不改。”

    他怎么会是单纯天真的人呢,他是从冷宫爬出来的恶狗。

    池舟早就该知道。

    -

    池舟后半夜又发起了低烧,谢究几乎在听见他呼吸不对的瞬间就醒了过来。

    又是擦身又是喂药,折腾到天蒙蒙亮,池舟才又安稳睡了下去。

    谢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坐在床边,低头望着池舟睡颜,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窗户处传来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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