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说谎环节: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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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借点钱吗?出了些急事。”电话一接通,赵就急切地单刀直入。

    “你要多少钱?”

    赵报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数字,

    “我哪有这么多钱?”江慈说,“我的工资就那么多。”

    现在失业了更没钱。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我妈脑溢血住院了。她年纪大了,在外面乱投资亏了一大笔钱,把自己的养老积蓄都快亏光了,我气不过说了她几句。”

    “也是都怪我。”赵懊恼道。

    “她投资什么了?”

    “乱炒股呗,成天听别人乱忽悠。”

    “伯母是知识分子,不至于这点分辨力都没有吧?”

    “就是因为懂一点又不懂全这种人才最吃亏。”赵叹气,“她成天看财经节目,听信了那些华尔街专家专业人士们胡说。”

    “之前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士都说要做多,她以为股价会大涨呢。”

    江慈意识到不对劲。“她买的是哪一只股票?”

    “就是现在成天的新闻上挂着的乐乾啊。”

    “之前报出财务问题股价很低,后来那些专业人士又说是做多的好时候,很多人都以为要大涨所以抄底。”

    谢昭之前公开表示支持做多,并且还专门连线财经节目以她专业的形象来阐述乐乾股价会涨的理由。

    江慈拧了拧眉心。

    “股价是涨了一段时间,但谁知道现在又突然爆出来这样的丑闻。”赵说。

    “那么久远的陈年旧闻为什么现在爆出来?还就在这多空混战的关键时期?多半是空头在搞鬼!”赵怒不可遏,“割底层人韭菜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华尔街的这些吸血鬼全都该死!”

    “伯母赔了很多?她现在怎么样呢?”江慈问。

    “她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妈也是很自责。确实怪我不好我不该埋怨她乱投资。”赵内疚道,“妈亏了钱又气又急,加上年纪确实大了又有基础病,一气就晕了过去。”

    “这么大把年纪还脑溢血是很危险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来。”

    “我孩子现在在私立学校读书学费也很高,我手上经济又紧张,所以——”

    赵开口跟他借钱是因为以前与江慈共事期间发现他一直是一个低消费的人,几乎不花钱并且借钱也很爽快。

    “伯母亏多少钱我都先借给你。”江慈说,“等她醒过来就说你从其他地方赚了,让她不要太着急了。”

    “去最好的医院治,医药费不够我也先帮你垫上,你现在不要担心钱的问题。”他打算先从家族信托给他的钱当中拿一部分出来借给赵。

    江慈以前和赵一家住在一个街区里,住得非常近,算是邻居。

    江慈很懒,一个人住平时也懒得开火,赵对他很好经常下班喊他一同去家里吃饭。

    赵的母亲对江慈也非常热情,他经常与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吃晚餐。

    他母亲做菜很好吃,尤其是中餐做得很好,她给江慈烤过月饼,还请他吃过醉蟹。

    谢昭与乐乾之间的战争还是波及到了普通人,与L集团那些写在纸上的名字不一样,赵的母亲是一个活生生的,江慈认识的熟人。

    资本家们的商战下股价的上上下下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这个理论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这样具象化的冲击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股市本来就有风险,投资失败这种事也不能完全归于某一个人的责任。

    江慈躺在黑暗当中,尽力闭上眼睛,再躺一会儿去机场,回到家里这些事就可以通通不管了。

    但空气中好像突然浮现出了赵的母亲做的那些月饼和醉蟹的味道。

    他再也躺不住了,一下坐了起来。

    *

    谢昭坐在车里,还在与朱莉斗嘴。

    朱莉辩不过她,气得想骂人但碍于教养又骂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词来。

    这时谢昭手中的手机屏幕亮了。

    文景发了一条信息进来确认了消息属实。

    受害者吞了安眠药正在抢救当中。

    文景称她会持续报道渲染此事的严重性,这是在舆论上扳倒乐乾的最好时机。

    无论乐乾之前怎么攻击爆料人,记者,受害者怎样引导舆论让人去质疑他们站出来爆料的动机。

    无论之前那些骂受害者捞钱故意陷害男人的人,还有自称未知全貌绝不站队等法律诉讼结果出来再说的理中客们跳得再厉害。

    在以死明志这么惨烈的行为面前,所有质疑的言论立刻丧失了道德合法性。

    舆论就是这样奇怪的。不论一个人之前风评再差,被骂得再厉害,她有什么样的罪名,倘若她死了风向立刻会改。

    所有人都会突然缅怀她,悼念她,痛惜她的死亡,哪怕她的死就是他们造成的。

    谢昭头痛。

    “她如果死了,你会很高兴不是吗?”朱莉突然冷冷地说。

    “你非要把我扭曲成心理变态才满意是吗?”谢昭说,“我跟她无冤无仇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巴着她死呢?”

    “当然是为了利益。你还有空头们,你们现在这样搞乐乾不就是为了把股价弄下来吗?

    只要她死了在舆论场上乐乾再无翻身的可能了,无论你们要做空还是要控制权都容易多了,不是吗?”朱莉说。

    “她如果死了乐乾才是凶手,性骚扰她的人不是我,开除她的人不是我,在网上抹黑她的人,也不是我,我到底要说多少次你这愚蠢的脑子才能懂人话?你要真这么关心女性权益,你应当去对付乐乾,你不应该在这里与我胡搅蛮缠。”谢昭竭力压着火气。

    “你装什么?伪君子一个。”朱莉说,“你敢说你没有利用他们?她现在吞药进医院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你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任人批判,质疑,辱骂。”

    “且不说你不靠谱的法律诉讼全然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就是想搞垮乐乾。

    就说说现在的舆论为什么会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担心以前旧新闻的筹码不够,所以把现在这些受害者又全部拉出来示众吗?”她说。

    “你自己看看你们发的这些媒体通稿,是不是夸大渲染这些受害者遭受过的苦难?你们这样夸大就是给对方当活靶子。为了夸大效果真话假话掺在一起说,对方揭发这文章中说的假话,受害者所说那些真话岂不是也会被人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文景作为一个极其洞悉大众心理学擅长制造爆点的职业媒体人自然是对稿件经过了不少艺术加工。

    谢昭按了按直跳的额角。“这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愿意意外发生。造成悲剧的根本原因还是乐乾,不是我们。你如果非要恶意揣测,那我也没有办法。”

    “早就听说谢总聪明严谨,极其擅长控制风险,怎么会连这点风险都预判不到?”朱莉说,“如果换成对冲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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