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死透之后(穿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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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有人提着果篮交谈着轻声走过。

    沈桥睫毛颤了颤,想起宿小杰轻缓沉重的话音

    瞿衍之被隔离起来了,就在楼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看望他。

    家族继承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右手,瞿老爷子生气震怒是肯定的。

    可是

    沈桥知道现在不是去找瞿衍之的时候,可此时此刻,心底翻涌的无数思绪,最终都酿化成了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人的汹涌愿望。

    他想去看一眼,哪怕是站在病房窗外看一眼。

    至少能让他心安。

    沈桥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可醒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胸腔里心脏躁动得厉害。

    当念想达到巅峰,便再也克制不住的想要任性一回。被拦住也好,被唾骂也罢,他只是想见到瞿衍之,想亲眼确认下他的伤是否能彻底痊愈而已

    思及至深,掀被下床。

    沈桥仿佛被一股强烈情绪推着,打开病房门,朝楼上走去。

    担心碰到人,他没有去乘电梯。

    而是像之前半夜去公司找瞿衍之一样,推开消防通道门,一阶一阶的爬着楼梯。

    他想,就当给自己一个后悔的机会。

    让躁动的心脏有时间平静一下。如果到了楼上还是很想见瞿衍之的话,再去敲开他病房的门。

    可是,医院楼层太矮,楼梯太少。

    他很快就爬到了顶楼VIP层。

    沈桥站在狭长楼道里静站半晌,背后明亮窗子将他消瘦影子映在地上拖得好长好长。

    他突然意识到,他想见瞿衍之,却不知道瞿衍之想不想见他

    如果他的手伤太严重,如果那一挡只是心急下的条件反射,如果情绪退散后,他后悔了为个替身冒牌货毁掉一只手

    沈桥站在那里,就连呼吸就缓缓窒了一窒。

    从瞿衍之家里连夜搬走那晚,已经自取其辱一次了。现在,还要去吗?

    他没有自信,也没有强大的心态,可以撑着站在瞿衍之面前让他再羞辱一次。

    可他也无法拨开那柄玻璃残片贯透手掌的画面,去放那儿不管。

    站在安全通道门前,沈桥看着远处走廊口站着的几个人影,心底沸腾的情绪突然渐渐冷却下来。

    他转身坐在楼道旁的休息椅上。

    放空,平心静气。

    出来得急,忘记带手机,让他想在微信上先跟瞿衍之说句话都没办法做到。

    沈桥觉得自己脑袋里很乱,坐在这里,先静静心,慢慢理清思绪也好。

    就在他平复心绪时候,一双油滑光亮的黑皮鞋出现在他视野里。

    沈桥抬头,看到一身黑西装黑墨镜穿戴整齐的瞿家保镖站在他面前。

    “老板请您进去。”保镖说。

    老板是谁?瞿衍之,还是瞿老爷子?

    沈桥眸色微沉,不过还是缓缓站起了身来。跟在保镖身后,朝走廊口那边的病房走去。

    沈桥心底做好了接受瞿老爷子暴怒威压跟责难的准备,但保镖带着他一路走过长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紧闭着的病房门前。

    沈桥看着他抬手敲了敲,然后一声轻缓沉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

    保镖推开门侧身,沈桥微微怔愣。

    保镖仿佛看透他的心思,道:“瞿总叮嘱过,如果看到您就带您过来。”

    沈桥沉默。

    跟保镖道谢后,走进了病房里。

    这套病房跟第一次见到瞿衍之时的病房很像,也是个套间,绕过靠近玄关的洗漱室,就看到瞿衍之靠坐在整洁病床上,正对着护理桌上的超薄电脑工作。

    他右手受了伤,挂着点滴缠着纱布放在旁边。

    左手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应该是不熟练,但修长指骨,很慢,很稳。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稳重自持,半点儿都不像手掌被贯穿受了重伤的人。

    “什么事?”

    瞿衍之看着报表没有抬头。

    半晌没听到回音,抬眼才发现是沈桥正站在对面拐弯处的墙面前。

    瞿衍之眸底有暗光的拂过。

    沈桥绕过床尾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搭在软枕上满目疮痍的右手,喉咙滚了滚,最终却只挤出一句,“听小杰说,你进了重症监护室”

    瞿衍之眸光随着他落在缠满纱布的手背上,道:“只是看着比较严重,做完手术就出来了。”

    沈桥知道他在宽慰自己,站在那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醒来后也查过一些资料,知道不会像瞿衍之说的这么轻松,沉默片刻,缓声道:“医生怎么说,会留下后遗症吗?”

    瞿衍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他,道:“如果有,你会回来陪在我身边吗?”

    沈桥抬头瞥了他一眼。

    瞿衍之唇角微微勾起,笑道:“我现在倒希望真能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沈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皱眉道:“别瞎说。”

    瞿衍之笑笑,声音稳沉轻缓道:“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到骨头,伤口里的玻璃渣也都挑干净了,等时间慢慢修养恢复就好。”

    沈桥望着他,持疑不定。

    瞿衍之知道他不信,垂眸瞥了眼手背伤处,缓缓继续道:“只是伤到了肌腱跟手部神经,手指可能不太灵活,后面要做康复训练。”

    沈桥拧眉,漆长睫毛垂掩下来遮住眸底的情绪,眼前仿佛隔了层朦朦胧胧的灰色雾气。

    他怔怔望着瞿衍之受伤的手背,突然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手腕上沈榭当初割下的那道伤似乎在隐隐作痛,他一直不信有什么感同身受,可现在他却似乎真的感到了尖锐刺骨的遽痛。

    皱了皱眉,沈桥持疑道:“真的没伤到骨头吗?瞿衍之。”

    半指宽的玻璃残刃刺透手背,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清晰的细骨碎裂声。

    而且手背骨头那么密,怎么可能没有伤到

    瞿衍之越是轻描淡写,沈桥心底的愧疚感就越重。

    他手腕受过伤,知道手指不便的难受跟做复建的痛苦,无论恢复如何,最后牵扯到筋脉时候都会有些滞涩感。

    更何况,手背被贯透捅了个窟窿。

    割裂或者伤到的神经血管跟掌骨会更多,无论恢复如何,他欠瞿衍之的算是还不清了。

    “没事,不用担心。”

    见他面色凝重,瞿衍之道:“帮你挡是我自己愿意的,就算真恢复不了,跟你也没关系。”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轻松笑意,“怕你多想所以忽略了些,但确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医生说基本上都会恢复如初,只是需要时间。”

    见沈桥还是闷闷不乐,瞿衍之岔开话题,道:“帮我倒杯水吧,有点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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