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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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迟柏意就在后面转来转去跟着,嘴里还唱:

    “寒窑虽破……”

    没唱完,手里塞进来一只烫呼呼的杯子。

    陈运憋着笑指挥她:

    “床上吆喝去。”

    这话好有歧义哦。

    迟柏意脱衣服捧着杯子坐进被窝继续: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陈运字正腔圆地接嘴,“你跑调了。”

    “我压根就没找着调。”迟柏意笑眯眯地在被窝冲她抛媚眼,“来嘛娘子,帮我找找。”

    “不来。我要做饭。”陈运这会儿不笑了,抱着胳膊很冷酷,“你到底喝完没有?”

    “喝完了。”迟柏意手一伸,“给。”

    陈运就去接。

    握上杯子外壁的瞬间,迟柏意那几根手指跟成了精似的攀着手背飞快摩挲向上,陈运待要往开甩时已经晚了。

    掌心一烫,手背一凉。

    五指交叉分别扣下,将杯子和手一起握紧,严丝合缝。

    陈运瞠目望向她的脸:

    “你什么病?”

    “冷病。”迟柏意说,“上来帮我治治?”

    陈运拧着眉毛:

    “现在?”

    “就现在。”

    “那你……”陈运想现在就现在倒也不是不行,“你等我一下,我洗个……”

    “洗什么洗。”迟柏意另一只手攥腰,腿一圈——

    动作太大,陈运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杯子:

    “慢点儿慢点……”

    慢不了一点。

    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巧妙的卸掉,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巧妙的脱得只剩下个重点。

    唇舌相交啧啧有声。

    结束时甚至拉开了点儿银丝。

    迟柏意退后一点,微微喘息着,引她滚进被窝。

    床不大,比起长青那儿小了至少有一半,可因为这点儿小,温度却很快在来回传递中层层升高。

    香气随之扩散。

    柔软的被褥形成一个空间,空间外依然满室荒芜,空间里俩人四目相对,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中秋之前那场大雨。

    大雨如斯,人亦如此。

    彼时彼刻,此时此刻。

    月缺又圆,循环往复,七十天时光如水流过。

    她再次跟着她回来,登堂入室。

    陈运喉咙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闭上眼重新吻了上去……

    这场吻持续了很久。

    久到迟柏意重新睁开眼,眼前竟是一片白光。

    “头晕?”

    迟柏意合眼再睁开,轻轻笑了:

    “还好。”

    “我也觉得还好。”

    迟柏意凑上去,与她额头顶着额头:

    “想不想要?”

    陈运望着她没说话。

    过了半分钟,反问道:

    “那你呢,想不想?”

    “不想。”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陈运拨过她脸上的头发,叹口气,张开胳膊,“抱抱。”

    迟柏意眼角抽搐了一下。

    “行了,来抱吧。”

    很扎实的一个拥抱——

    迟柏意把头埋过去,很快四肢也一起巴了上去。

    陈运低下头,轻轻吻着她头发,声音很低:

    “你其实也没真的想要。”

    “嗯。”

    “就想抱一抱?”

    “嗯。”

    “再亲一下?”

    “对。”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能觉得很满足,比做点什么要更充实。

    “主要心里踏实。”迟柏意在她怀里很舒服地闭着眼睛,“其实还真没那个想法。”

    “你这屋子可能有魔法。”

    “自带净化光环,特殊含义的那种,不容亵渎。”

    陈运被逗笑了:“什么玩意儿。”

    “就是一进来就感觉有种相携二十又一载,风雨共度,心魂相守,白首相依……”眼看她表情越来越复杂,迟柏意长话短说,果断道:“搁我们那儿叫老伴儿,懂不懂?”

    “懂。”

    “然后除了贴贴抱抱最多就想吃吃饭。”迟柏意摸摸自己肚子,突然感慨万分,“还自带加餐buff,我现在终于觉得饿了。”

    “踏实下来就容易饿。”陈运笑了笑,“你是再自己躺一会儿,还是吃着烧饼等饭?”

    这还用选吗?

    就是不吃烧饼,看爱人做饭也是世间一大美事。

    更别说做的还是家乡菜。

    “北城那边到过年肉都是一车一车买。”迟柏意边剥葱边乐,“我小时候特别爱在我家那些个酸菜缸里放炮。”

    陈运联系上下文,估摸着这两句话唯一的联系可能就在自己现在准备炖的酸菜排骨粉条上,于是点头:

    “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迟柏意回味道,“就那种大王炸子,往缸里一扔,你都不用担心它灭,转头撒丫子跑,跑到花园那边一蹲,‘轰’!”

    “那个酸菜能飞上树!”

    陈运咂咂嘴,深深觉得自己大概没什么童年可言:

    “然后呢,你挨揍了吗?”

    “钱琼挨揍了。”迟柏意笑眯眯地说,“虽然炮是我提供的。”主意也是我出的。

    不过我只是爱炸小铁盆。

    而她嘛……

    “但她说要玩儿就玩儿个大的。”

    “所以你就让她炸你家的酸菜缸?!”陈运一下子觉得这俩人都是违法犯罪的人才,“多危险呢。”

    “不不不,炸的是她家让我家帮忙腌的酸菜缸。”迟柏意纠正,“准确来说其实就是她家的酸菜缸,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陈运一时无言以对。

    迟柏意继续说:“危险当然也是危险的了。不过没有经历过危险就永远不会知道危险是多么的危险。所以为了防止我们继续这么危险下去,我只能授她以渔,把这个危险掐死在摇篮里。”顺便报了她把我踹进茅坑的仇。

    一箭双雕,可喜可贺。

    “然后你深藏功与名,全身而退了?”

    “然后她把我供出来一起挨揍了。”迟柏意剥完了葱,搁在案板上笑笑,说,“由于浪费了一缸酸菜。所以挨完揍,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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