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富即贵: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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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的游园里建了一处台,三面通风,夏季用来纳凉,冬季用来赏雪,今日钱夫人携着各位妇人坐在里面,看得则是对面的彩绘壁画连廊。

    细软的竹篾边缘上了绯漆,卷至檐下,晨光挥洒入廊,照得里侧壁上的彩绘如九天上宫阙。

    连廊底下安置了一排坐席,以山水屏障隔开,各自面前摆了一张木几,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此时已入座了九人。

    台下一众妇人的目光来回在几位公子和钱铜的面上流转,偷偷窥着她的目光到底落在了哪个身上。

    钱铜谁也没看,也没与众人挤在一堆,立在一侧的柱子下,半个身子露在春日里,目光散漫地盯着入口处的那道月洞门。

    小厮今早送去的衣裳乃蜀锦所制,家中没有同龄的公子,钱铜连夜吩咐人赶制出来,可宋郎君没换,依旧穿着昨日的绿色长袍。

    相貌好的人不择衣,从铺着鹅卵石的繁花小经上走来,连日头都格外偏袒他,暖黄色的光晕为他铺洒了一路,相较之下,廊下的彩绘都没那么耀眼了。

    “那是哪一家的?”钱夫人头一个注意到,一声问出来,身后的妇人个个交换眼神,狐疑地瞧着彼此。

    青年跟在小厮身后到了廊下,半路突然回头朝台上柱子旁的小娘子看来,不躲不藏,极为放肆的一眼。

    且良久都没收回视线。

    众人的目光又来往流转在了两人身上,意外之余,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是自己的人。

    钱夫人稀罕得盯着自家女儿脸上的腼腆笑容,愣了愣,出声唤她:“铜姐儿,你立在太阳底下不嫌晒?”

    小厮也提醒跟前的青年,“宋公子请入座。”

    青年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随着小厮去了席位。

    台上钱夫人道是三房四房哪家的表公子,微显不满,“面相好,也不能失了礼。”怕其他人失望,没了斗志,宽慰道:“要进我钱家的门,最重要还是得看本事。”

    妇人们面上的菜色散去,又燃起了希望。

    宋允执来得最晚,坐席靠最里侧,瞧见木几上的一套笔墨纸砚,心中猜想钱家今日在选拔人才,选什么,他不得而知。

    台上那位被众人簇拥的妇人,应是钱夫人。

    钱家家主不在,选拔的也不是什么重要职务,心中正作此想,便听隔壁席位填茶丫鬟的嗓音隐隐传来,“三夫人嘱咐公子好生应答,答好了一辈子荣华,答不好往后这份联系可就彻底要断了。”

    “让姑母放心,侄儿必不会辜负她一番苦心。”

    宋允执有些诧异。

    不容他多想,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带小厮行至廊下,挨个为在座的公子分发宣纸试题,并朗声道:“时辰为一炷香,请各位公子落笔。”

    一张上好的宣纸递到了宋允执身侧,宋允执伸手接过。

    钱家作为盐商,考核的无非是账目与对盐的经营与特性分辨,凭他如今所掌握的知识面,还不需要提前看答卷。

    然而拿过宣纸一看,试题却并非这些。

    香炉里的香开始慢慢燃烧,每个席位上的公子都在奋笔疾书,唯有宋允执的笔锋越走越慢,到了最后随性顿在那里不再动了。

    “你昨晚没看答卷?”耳边突然一道嗓音。

    宋允执执笔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小娘子。

    她来得正好。

    他要问她,劫他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钱铜没去看他,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答卷上,皱眉道:“错了。”

    问卷上的问题是:“今有一树熟果,飞来了六只鸟,遇上了猎人,弹弓底下死了一只鸟,问,还剩几只?”

    宋允执选的是甲:一只不剩。

    “选这个。”钱铜伸出手,涂着桃粉蔻丹的指头落在了为‘五’的选项上。

    虽说这不是重点,宋允执无法苟同她的想法。

    “信我。”钱铜解释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道题考的是郎君的胆识,富贵险中求,死了一只鸟,余下的果子不是能分得更多,真飞走了,多可惜...”

    宋允执看她的目光变得愈发疏远鄙夷,笔杆子握在手中,完全没有要修改的打算。

    “咦~”钱铜察觉出什么,拽住他衣袖,挪开了他盖在卷上的胳膊,瞧见下面空白一片,疑惑道:“香快燃一半,郎君怎只做了一题?”

    宋允执看着她,他倒是想问,如何答?她自己好好看看,上面问的都是一些什么问题...

    ——“若娘子与岳父岳母的意见发生分歧之时,你选谁?”

    ——“是否反对倒插门?”

    ——“如何看待钱家女婿的身份。”

    “你果然没看答案。”小娘子并没有他意料中的惊愕,淡然地扫了一眼试题后,一一为他指出正确的答案,“这个。”

    宋允执映着冰雪的眸子,硬生生跳出了一簇火,死死盯着她。

    见他杵着不动,钱铜只能探手,抓住他手中的笔。

    底下一截指头被她连带握在掌心内,像是被一层带着暖意的温玉包裹,宋允执耳根略微一烫,下意识抽手,“松开!”

    钱铜不松,态度也很强硬,“叫你答你就答。”

    要比力气,他不可能输给她,宋允执稳住手肘,任由她掰,不动如山,“还请钱娘子实话告诉宋某,今日我若选中,是何职务?”

    职务?没职务。

    上门女婿不知道算不算。

    见他似乎并不乐意,钱铜也有些不乐意了,她不好吗?富商之女,长相也不算差,没看出他高兴,怎还扭捏上了?

    “宋郎君以为我大费周折劫你来,既不让你干苦力,也没把你打发到山里头去运货,还连夜给你做衣裳,是为何?你不已猜出来了,还问我?”

    别不知好歹啊。

    她在外面盯了他半天,若非他一直不动,她也不会在众人瞠目之下跑到这里来亲自指导。

    钱铜再看他,便是一副你不知好歹的神色。

    宋允执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此女的容颜大抵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分明长得纯净无暇,心底却复杂难测。

    狡诈、荒唐、不知羞。

    想起昨夜沈澈离开前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耳根的红意悄然蔓延到了脖子下的衣襟内,他神色与嗓音很平静,“我不能答应你。”

    “为何?”钱铜不明白。

    宋允执想,也只有放荡不羁的商户,方才能问出‘为何’二字来。

    成亲乃人生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但这些条件显然不适用于他这般家境贫穷的流浪子。

    大虞尚在恢复,无数百姓食不果腹,在外谋生之人能得来一只饭吃,赚得银两养家,已是不错,但凡有点家底的姑娘谁会愿意嫁。

    何况是得到家财万贯的钱家家主之女的青睐,只怕此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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