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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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复地跟你说过,要等,等到最致命的弱点、等到陛下对他裴家起了疑心。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必须能一击即中。否则的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还能翻起身,再咬你个头皮血流!”

    “我明白。”他目光沉了沉,淡定应道。

    “那你还……还让裴一鸣在陛下面前吃挂落?这下,岂不是真跟裴家拔刀相向了?”

    “这次整治他裴一鸣,原本是为了点私情。”

    “你……!”听他如此坦然地承认徇私,杨秀卿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裴一鸣怎么就得罪你了?”

    “总之,一点私事。”他语气清淡,丝毫地不慌不乱。

    他都没敢跟杨秀卿说,其实就连跪在玉阶下顶着太阳罚跪的好法子,也是他为皇帝提点的“灵感”。

    皇帝听闻裴一鸣所为,本想直接贬了他的官,可被章凌之这个“爱护下属”的上峰劝住,甚至替他跪地“求情”。

    “你呀,这个上峰就是做得太称职了,这种事都要替他着想。”

    “微臣以为,宜罚他一年的俸禄,再令其跪在御路旁领罪,一旬日为止。如此,面斥百官,以儆效尤。”

    他冠冕堂皇地说着“求情”的话,这才为裴一鸣求来了这整整十日的罚跪。

    他就是存心报复。

    他章凌之不是小人,可也绝不做无用的君子。

    想当初,裴一鸣加诸在他家小姑娘身上的欺侮,他章越可没有忘,也必要叫他加倍偿还。

    只是……一想起冬宁,心情又沉了下去。

    她昏迷了七日有余,至今还未醒。

    整整七日未进油米,原本圆润润糯米团一般的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还是芳嬷嬷想尽了法子,方才每日喂了她一点糖水和肉汤下去。

    她每次昏迷的时间愈来愈长,病情凶险,莫测不定。章凌之特将御医请来,都还是都直摇头,没法子可治。

    主要是人昏睡着张不开嘴,药都喝不进去多少,怎么治?

    看着躺在床上日渐憔悴的小姑娘,他心如刀绞。

    不是没有自责后悔过,或许,自己当初就不该连个面也不露便狠心赶她走?

    可很快地,他又在纠结中否决了这种念头。错误既已酿成,便不该一错再错。心软,只会让这一切越发不可收拾。

    “你确定,裴一元不会知道这事儿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杨秀卿还是不放心,怕他没处理干净。

    章凌之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确定。”

    杨秀卿担忧地蹙眉,“就怕……这次真因为这个要跟他彻底兵刃相接了。”

    “我想不会。”他从容地说出自己的推断,“恩师您也说过,做大事者,需‘忍’字为上。他裴一元两朝元老,年高望重,最是个能忍的。我想,他就算因此心中生了怨气,也不敢轻易发作。”

    章凌之侧头,眉不察间一挑,虽神色淡然,可到底掩不住那语气中的锋芒锐利,“不敢轻举妄动的不止我们,他们也是,亦在蛰伏中观望。所以这种不大不小的哑巴亏,他裴一元只能是默默咽下,吃了这口苦黄连。”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他裴一元?!”

    “我心里有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杨秀卿着实无奈,“你呀你,哎,年青人锐意进取是好事,但切忌过于冒进。”

    “不过,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或许是我老了吧。”他长叹一口气,袖袍一甩,背手在身后,仰头望天。

    “这个世界,将来总归是你们的。”

    *

    叠彩园。

    鸦羽的长睫慢慢翕动,冬宁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依旧是头顶熟悉的海棠刺绣帷幔。晃动的烛火,映出重重花影,月光从明瓦窗透入,清霜铺满地。

    自己还在章府。

    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而后,只觉腹中干瘪麻木,像是自出生以来都没有吃过饭似的。

    冷,好冷,像被置在了冰窖中。

    痛,好痛,像被人打散了筋骨。

    不知这次又昏迷了多少天,只从身体的感觉来看,似乎是比上次又长了。以前还会觉出饿,这次胃部是痛到麻木,明明盖着厚重的锦被,身子却泛起了冷。那冷意由骨头里透出来,浸染四肢百骸。

    头晕晕乎乎的,混沌不清,只有一种意识占领脑海:这具躯体,是不是快不行了?

    手和脚都快不属于自己了,它们安在她的躯干上,她却不知如何驱使。

    羸弱凋零,勉力维持,这副破败的身子,还能撑到几时?

    渐渐地,脑子开始转动,会思考了后,竟是瞬间哭了出来。

    怎么办……?时间好像不多了,她还能在活着的时候,听到他说一句“喜欢”吗?

    泪水啪叽沿小脸儿滑落,她睁着双眼睛,失神空洞。

    不行!

    眼泪一擦,她倏地从床上坐起。

    趁着芳嬷嬷还没发现自己醒过来,她要赶紧地!

    被子一掀,她双脚落到地上,就要起身。

    “啊……!”

    腿刚一着地,瞬间瘫软,整个人扑到地上。

    一下躺了七日,又没吃什么饭,浑身肌肉消耗太多,一下子连路都走不了。

    这一下,又摔得头晕眼花,她咬牙撑住床沿,企图爬回床上。纤细伶仃的腕骨瑟瑟战斗,仿佛一折即断。

    “哎呦!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芳嬷嬷刚推门,便看到她要掉不掉地扒在床沿边,立刻疾步过来,轻松松一抬,将她平摊回了床上。

    冬宁呼呼喘着气,疲倦地看着她,“孃孃,我这次睡了几天了?”

    “快八日了。”芳嬷嬷倒了杯茶递到她嘴边。

    她轻啜几口,没有说话。

    长睫垂下,在脸上投下阴影,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无声怅惘。她病着不说话的时候,真是弱质纤纤,再乖巧不能够了。

    可其实,她执拗得很,又倔得很。许是总担心自己活不够时日,但凡是她认定了要做的事,都必然“咬定青山不放松”,身旁人很难有拧得过她的时候。

    写话本子也是,对章凌之……也是。

    心中的隐忧越发强烈,芳嬷嬷凝望着她,愁眉不展。

    “乖乖待着别动,给你弄点吃的来。”

    害怕和她谈及搬出章府一事,她索性起身,去厨房忙活起来,只字不提换宅子的事。

    甚至连冬宁醒了,她也不敢跟章凌之说。就怕她又情绪波动,大吵大闹起来。

    冬宁用过点粥面,只觉肚子里重新暖了起来,身子也没那么冷硬了。

    倚靠在床头,感受着体力慢慢恢复,她偏头跟芳嬷嬷道:“孃孃,我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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