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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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的圆木已然抵在了城门口,令整座城池战战巍巍、摇摇欲坠。

    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嵌进去,刮出一道道血印子。

    这一点微小的刺痛意外叫停了攻势。

    他一个翻身倒下,将她揽在了胸口,背靠榻上平复着呼吸。

    手指去抚她的鬓发,指尖带下来不少汗,只是尝到这一点甜头,都叫他欢喜地笑了。

    “你这丫头,口是心非……唔!”

    身上的人膝盖一曲,往他命根处狠狠一顶。

    “章凌之!你就是个流氓!混蛋!”

    他这下是真疼得眼冒金星,苍白着脸色蜷住身子,额头冷汗岑岑,呼吸深重。好半天,方才缓过点劲儿来,那声音却是虚得不行:“冤家,真把我顶出个好歹来,你后半生可怎么捱?”

    冬宁见他似乎真疼得厉害,还在恍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抄起榻上的枕头,一把朝他狠砸过去,“无耻之尤!”

    “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比你厉害的多得是,我偏最看不上你!”

    章凌之终于缓过点劲儿来,扯过那砸他的枕头,塞到脖子下仰头躺好。他嘴角噙着笑,欣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满是志在必得的揶揄和狡黠。

    冬宁起身跪坐在榻上,胸口起伏着,还嫌气没撒够,“章凌之,你也忒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过去我追在你屁股后头嚷着闹着说喜欢你,那是我年少无知,见识短浅,除了你,连个会冒气儿的男人都没见过。”

    “而今长大了,见过世面了,我才知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那裴延、那方仕英……”提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愣神一顿。

    章凌之最听不得这三个字,方才那股悠哉劲儿也褪去了,眼神立时又冷冽了下来。

    冬宁理了理心绪,继续道:“这些个……都是正值青春的少年儿郎,哪个不比你年轻?哪个不比你水灵?”

    听她提起“年轻”,章凌之脸色显见得有点挂不住了,她越是来了劲儿,“你瞧瞧你这把年纪,再摸摸你那张老树皮的脸?我是有哪点想不开?放着这么多嫩如鲜葱的少年不要,偏要在你这颗老树上吊死?我傻不傻啊我?”

    章凌之脸颊抖了两抖,竭力想要控制住神情,再展示处他那云淡风轻的姿态来。可实在被她起个够呛,胸口憋着一口血就要吐出来。

    “颜冬宁……你……”他转而冷笑,声音也刻薄起来,丝毫没察觉自己有多么失了风度,“刚刚我亲你的时候,我看你可是喜欢得很。”说着,眉一扬,“还主动勾了我的舌头,你敢说不是吗?”

    冬宁脸唰地又红了,见他眼底渐渐浮现得逞的笑,她哼笑一声,起身跨到地面上来,从高处睥睨着他,“那只是因为你是个男的,而不是因为你是章凌之。”

    “不要以为你亲我我配合了几下,便是喜欢你了,真是好笑。就你那点子毛毛雨本事,我倒不如去芦花胡同寻个小倌,人家技术更高明,还比你更能把我服侍得舒服些呢。”

    “你……”

    章凌之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他从床上翻坐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被她气得噎住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今晚就暂且忍一忍你,你老实在这儿书房歇下吧。下不为例,我这里可是不伺候了。”

    “哐”地一声,书房门被重重扇上。

    章凌之望着那震颤的门叶子,气得鼻子直出气。

    夜里,月光水盈盈地照在书房的榻上。

    榻上的人拥着薄衾,翻来又覆去、辗转又反侧,根本睡不着觉。

    好容易说服自己闭上眼,脑海中又盘桓起冬宁的话。

    笑他老,还笑他技术不高明……

    “梆”地一声,拳头重重砸在榻上,直

    要将那小榻砸穿。

    颜冬宁,她就是欠收拾!

    *

    兵部衙门。

    方铭鸿将今日的邸报拿来,恭谨地递到章凌之面前。

    “阁老,这是这个月的邸报。”

    章凌之手执毛笔,眼神失焦地落在桌面的文书上,方铭鸿唤他也没听到,不知在因为什么出神。

    “阁老?”

    方铭鸿又唤他一遍,半晌,他身子一震,忽而回过神来。

    “哦,放着吧。”

    “哎。”

    方铭鸿瞧出他有心事,轻手轻脚地将邸报在他手边放下,正想关心两句拉进拉进关系,谁知章凌之竟是主动开口:“对了,有个事儿,我正好想问问你。”

    “阁老您说。”

    他将嘴抿紧,眼神有些闪躲起来,终于还是清了清嗓子:“上次我好像有听你同人聊起过,说是你家娘子喜好用的那个什么……什么膏?”

    “红玉膏。”

    “对,就是这个东西。”他把腰坐直了点,“这红玉膏……做什么用的?”

    没想到章凌之会对这个感兴趣,他得体地笑了笑,“这红玉膏多为女子所用,常用来驻颜的,据说连续使用上月余,便可润面嫩肤,使人青春永葆。”

    青春永葆……这个词一下就击中了章凌之的心巴。

    他默然低头,沉思了起来。

    “阁老……怎么对这个也感兴趣?”

    “哦。”他又回过神来,“我是想家中的女眷或许会喜欢,就想着来问一问。”

    方鸿铭脑子里立马跳出来那个明丽如春的小姑娘。阁老孑身一人久矣,家里还能有哪个女眷?只是朝中早已传遍,原来那总是大摇大摆出入于兵部衙门的阁老“侄女”,竟就是罪臣颜荣的女儿。

    如此,官场中又是流言四起。有人恶意谣传,说那章凌之就没安好心眼儿,怪不得那么久不娶妻,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小媳妇来了。

    方鸿铭倒也深以为然,毕竟那颜荣女儿他见过,阁老对她的爱护更是不同寻常,要说这两人真没点什么,他是不相信的。

    “阁老说的是令侄女吧?”他又奉上个更亲切的笑来,只当那些流言他不知道,“阁老真是有心了,令侄女正值芳华,这样的东西,小姑娘们应当是最喜欢的。”

    “哦,是。”他淡定地应下,“我对这些女儿家的事务向来是一窍不通,记得你以前有说起过,想着也买来哄哄她开心。”

    他使劲解释着,方鸿铭只配合夸他这主意好、有心思。

    “这红玉膏,却是哪家的最好?”

    “就那宝渊阁的。”

    夜里,燕誉园。

    章凌之看着面前这瓶圆鼓鼓的白瓷罐,手在扶手上急速地敲打着,内心一番天人交战,他拿过那瓶瓷罐,拧开。

    牙白色的粉末呈满罐中,他想起那宝渊阁伙计的叮嘱:“需用温水调和至浆状,再敷到脸上,务必要均匀地抹平,待两刻钟过后,洗净便是。”

    手指摩挲着罐子边缘,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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