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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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鹤与脸上的笑容僵住,慢慢凝固,到最后仿佛绷不住,一寸一寸崩塌。

    他唇角抽搐着,瞳仁一点点收缩,眼神变得凌厉,语气发紧,“长孙陵,我父侯不会造反,我父侯视我如命,绝不会扔下我们母子不管,你起开,我要回府,我要去找他。”

    梁鹤与试图绕开他,却被长孙陵猛地一掌推开。

    梁鹤与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不敢置信亲如兄弟的挚友竟会对他动手。

    他愕然望着长孙陵,一面因对方的凶狠而生出委屈与不满,一面却又从那冷硬严肃的神情中嗅出事态之重,嘴唇狠狠颤了几下,连声音也断断续续,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陵哥儿,你别唬我”

    这一声,已带了哭腔。

    长孙陵半是心痛,半是怒其不争,“我骗你作甚?就在方才我遣去你府上打听消息的人已回来,你母亲不知去向,父亲已在城外起兵”

    “那我呢”梁鹤与话一出口,愕然看着长孙陵,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长孙陵早已察觉他爹爹的异动,这是将他扣作了人质。

    爹爹这是真反了。

    天哪。

    梁鹤与绝望地闭上双眼,痛苦地捂住脸,“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为何要如此?”

    “我们梁家已是位极人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到此处,梁鹤与忽然顿住。

    他明白了,四君侯府只剩梁家,爹爹定是觉得不安,担心皇帝清算他,故而铤而走险,伙同怀王造反。

    那么他和谢茹韵又该如何?

    昨日方下聘订婚,今日梁家谋反。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捉弄于他。

    “哈哈哈哈!”

    他突然发出一串狂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有难以言说的痛楚,“她一定恨我之至,也厌我之至,她素来骄傲,最是敬重保家卫国的将士,对我这等造反逆贼,只会不齿”

    眼眸刹那如无法填平的深渊似的,空洞无神,手足无措。

    明明昨日两家人还和乐融融,连迎亲的日子都已定下,一夜之间,他父亲成了叛臣,而他亦将千夫所指。

    怎会如此?

    梁鹤与瘫坐于地,大口喘息,凝坐良久,直至一身热血彻底凉透。

    这时,值房外来了一人,那人是长孙陵的随侍,不曾进屋,只在门扉扣动三声,低声道,“公子,西便门传来消息,明怡姑娘请您将梁鹤与带过去。”

    长孙陵再度看向梁鹤与。

    梁鹤与仍保持瘫坐的姿势未动,脸上不知不觉已布满泪痕,闻言掀不起半分波澜,甚至破罐破摔道,

    “你把我带过去,给朝军祭旗吧。”

    侯府一朝跌入尘埃,成为叛臣逆党,而他也不可能再娶谢茹韵,往后活着还有何意思。

    他可以不要风光,不要功名利禄,却不能背负耻辱苟活。

    “你把我交出去。”梁鹤与目色笃定甚至带着几分恳求,“给朝军祭旗,至少让我死的体面些,来日谢茹韵也不会瞧不起我,至少,梁家所有人都叛了,还有我梁鹤与一人留个清名。”

    长孙陵见他这般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冲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将人提起,怒骂道,

    “我教你一身武艺,是让你在这里自暴自弃的嘛?梁缙中反了又如何?你梁鹤与还是忠臣!”

    “你可以死,但你得堂堂正正站起来死!”

    他牙关紧咬,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眼底那簇烈火明光熊熊而燃,映得整间屋子都似亮堂起来。

    当年走马过长街的少年已然不再,被这突如其来的责任与使命,压成了一名铿锵战士。

    梁鹤与的面庞仿佛被他眼底那簇烈火烘热,周身因冷热交替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那一腔凉透的热血竟似有复燃之迹,喃喃问,“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长孙陵手腕间力道加重,一字一句质问他。

    是啊,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也可以成为一名战士。

    梁鹤与定定看着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满心绝望、无助与懦弱尽数抖落,再度抬眼时,目光已变得坚毅决绝,“我跟你走。”

    二人相继出院,带着数名侍卫,纵马向西便门疾驰而去。

    彼时夜色正浓,紫禁城的上空被战火的烟云笼罩,城中各家各户门户紧闭,街上只有兵马驰骋之声,风声鹤唳,京城好似一夜之间没了烟火气。西便门的大门却是敞开的,长孙陵带着梁鹤与一路驰过甬道,来到吊桥外,只见明怡负手立于一处草地,身后三千虎贲卫肃立如林,个个铠甲森寒目光如炬,整装待发。

    长孙陵率先下马,来到明怡跟前,看着她微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师父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容我带梁鹤与上战场。”

    明怡看了一眼一旁默立的梁鹤与,视线移向长孙陵,“带着人质上战场,你要背负极大的风险,想清楚了吗?”

    长孙陵眼神决绝,“想清楚了,若他背叛我,我当场斩杀他。”

    明怡沉吟片刻,招他近身,低语数句,“这么办,明白吗?”

    “好计策!”

    长孙陵听完,精神大振。

    明怡拍了拍他的肩,“活着回来。”

    长孙陵转身上马。

    梁鹤与却是慢慢来到明怡跟前。

    明怡对着他没什么好交待的,只静然不语。

    梁鹤与却是从兜里掏出一样信物,递给她,“这是今日谢家给我的信物,若我不能活着回来,烦请你代我转交茹韵。”

    梁鹤与目光始终未看明怡,而是定定落在那枚鸳鸯玉佩上,听闻这是谢夫人亲手所刻,当年她也曾刻过这样一枚玉佩给李蔺昭,如今又刻了一枚给他。

    可惜无论是他还是李蔺昭,均没有这等福气,娶到谢茹韵。

    梁鹤与苦涩地笑了笑,后退几步,转身上马,连铠甲都未穿,一马当先向夜色深处疾驰而去,再不回头。

    明怡肃穆张望二人,抬手下令,身后预备队跟随长孙陵鱼贯离去,她相信这样一支特殊的兵力,一定会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梁缙中的心口。

    城外的风可真凉,明怡还穿着昨日那身被血色浸透的劲衫,略感不适,独自一人转身进城,随着身后吊桥缓缓升起,明怡进了甬道,正打算折去城楼,忽见前方瓮城下立着一人。

    只见他一身白衫如雪,风姿猎猎,两侧瓮城上的灯火投下,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边光,他长身玉立于这片烟火交叠的光尘中,恍若救世的谪仙。

    皇帝不是将文武大臣均拘在奉天殿么,他怎么来了此处。

    昨日决绝的和离,还横亘在二人当中。

    明怡这会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过她这人素来脸皮厚,踟蹰片刻,愣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昂首挺胸,大步迈去。

    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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