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死遁手册: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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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白玉京乃天道归栖处,承天意而砌,灵气浓郁磅礴,护持着一面神秘的「天命镜」,能够测算万物因果,并在因果倒错时颁下「天旨」拨正。

    无上仙尊执掌白玉京初初十年,天命镜已经急不可耐另择了四次继承人,可见他便是那倒错的因果。

    修真界人人对此心照不宣。

    不过真正知道原因的,估计只有祝千秋了。

    ——反派取代了主角的位置,鸠占鹊巢,可不就因果倒错了吗?

    “少尊殿下,可休息好了?”宁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玉京到了。”

    祝千秋回过神,应了一声,让宁必等他片刻。

    一入极寒天地带,隔着仙舟的阵法屏障,他依旧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

    白玉京出了名的霜重雪冷,刮的风能杀人。萧氏一族本就有着亲火畏寒的血脉天性,再加上这具壳子病弱不足,没有足够的修为傍身,很难熬得住那种环境。

    还好祝千秋有先见之明。

    他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个漂亮精致的小手炉,是个取暖用的寻常法器,抱在手里自动生温,方便得很。

    又取出一件披风系上。少年收窄的下巴尖微微压陷进毛边,是别无二致的雪白。

    将自己裹成了只毛茸茸的大狐狸,祝千秋这才放心走出门外。

    然而待下了仙舟,站在肆虐的风雪中时,他才发现自己这点儿先见之明完全不够看的。

    这鬼地方的冷穿透性极强,居然还是魔法伤害。

    祝千秋:“……”

    本就有些血色缺失的面容,顷刻间更惨烈了几分。

    冷风一灌,他昏天黑地地咳嗽起来。宁必注意到他异状,正想询问,忽然视线像是越过他看到了什么,立刻垂首退开。

    能让宁必有这般拘谨反应的,只有一个人。

    祝千秋心头微微一紧,没待回头,玄衣仙尊已经越过他,不紧不慢上前。

    擦肩一瞬,淡淡的影子覆压而下,好似无声将他吞噬。祝千秋余光捕捉到对方清晰冷冽的下颌线,恍然发现他很高,自己还要抬头才能与其对视。

    曾经作为一把剑,对此倒没什么实感。相识数载,还是头一回与他并肩而立。

    冰雪气息侵袭而来,无孔不入,一如压在祝千秋身上的、属于裴雪声的影子。

    裴雪声侧首望下来。

    眸光如细冷的刃,一点一点、慢吞吞地掠过少年苍白面容,像在丈量着等待解剖的猎物。一开口,似乎又只是一句寻常的关心:“脸色这样差,不舒服?”

    语气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温和意味,像掺了毒的蜜,比这刺骨寒风还叫人起鸡皮疙瘩。

    祝千秋不动声色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低眉顺眼答话:“谢父尊关心,晚辈只是……有些畏寒。”

    裴雪声闻言轻笑了声。

    “如此说来,”他微微侧首,似在思忖着什么,尾音意味深长,“你好像不大适合生活在白玉京了?”

    祝千秋上学那会儿最爱做阅读理解了,结合对裴雪声品性的了解,一下他就听出来这厮话里藏话。

    ——不适合“生活”,便是适合在这里做具尸体了,死人当然不怕冷。

    祝千秋眉心一跳,冷静找补:“没关系,晚辈其实不……阿嚏!”

    祝千秋:“……”

    裴雪声唇边的笑意淡去,极缓地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看来。

    祝千秋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飞快瞥了对方一眼,一时有点儿绝望。

    「他为什么这么看我?」他忐忑地问蝶梦生,「我刚刚口水喷他脸上了?」

    蝶梦生:“……”

    裴雪声盯他半晌,忽然抬起一只手,伸向了祝千秋颈间。

    动作赫然是想要掐他,配合那淡漠俯视的神情,令人毫不犹豫相信,他接下来会拧断眼前人的脖子。

    一旁的宁必瞧见这一幕,眼底划过诧异之色,心说:“这么快?”

    这位刚到白玉京、门还没进,就触怒了仙尊?

    祝千秋顿了顿,硬着头皮没躲……躲也没用。

    下一瞬,裴雪声果然掐住了他。

    与其说是“掐”,倒不如说是因为裴雪声的手太过修长有力,轻易便将少年纤巧的颈“攥”在了掌心。苍冷明晰的指节稍稍带上劲力,轻微的窒息感便泛了上来。

    这人的皮肤竟比漫天风雪还寒凉,带着瘆人的杀意,缓慢摩挲着他颈侧脉搏。像威胁,抑或爱抚。

    命门被牢牢掌控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人想干什么?

    祝千秋的视野开始隐隐发黑,有那么几息光景,他怀疑裴雪声打算直接捏碎他的脖子。

    腰间的蝶梦生紧张到了极点,剑意悄然弥漫,蓄势待发。

    祝千秋心念微动,示意它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

    钳制在脖子上的力道终于一松。

    裴雪声放开他的刹那,指尖擦过皮肤,隐约有什么东西顺势滑了过来。细小的蛇一般,飞快钻进他领口,先是滑腻冰凉,但游过的地方又带起丝丝温热。

    顺着脉搏一路到了心口处。

    紧接着,温热感如蛛丝蔓延,扩散至四肢百骸,一点点蚕食他身体里的寒气。

    祝千秋很快就不冷了。

    但反而更难受了。

    因为那温度并不是舒适干燥的暖,倒像舌头舔过一般,黏腻阴湿得很。

    祝千秋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这是什么?”

    裴雪声收回手,浅琥珀眸轻眨了一下,微微笑起来。那笑意也如身上感触般瘆人。

    他手中化出一柄伞,撑起,转身离去。

    漫不经心的嗓音散入风雪里,慢了半拍才落到祝千秋耳中。

    “务必收下我的……”他笑着说,“见面礼。”

    ……见面礼?

    祝千秋捂着心口,想掐断那股诡异的温度,可它仿佛渗入全身,跗骨不去。

    更甚的感触堆叠着,祝千秋控制不住地双腿瘫软,几欲跪倒,宁必眼疾手快上前搀住他:“殿下还好吗?”

    当然不好。

    祝千秋此刻感觉糟到了极点。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这天底下除了裴雪声自己,最了解此物的,也只有他了。

    宁必看起来并不清楚裴雪声对他做了什么,否则不会问他还好不好——但凡清楚,便会知道他眼下在经历什么酷刑。

    祝千秋唇瓣翕动了下,却没力气开口回答,只是止不住地喘息着。雪粒落到他轻颤的睫梢上,顷刻便消融,如泪珠滚落。

    他面若金纸,血色褪了个干净,反倒衬得浓墨重彩的五官绮丽又病态,宛若开到荼靡的花,生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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