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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小户女》 23-30(第2/14页)
母这才不要她中秋回来,一来一回这一趟就怕冲着了,也正因此,两家才坐在甄家院里吃一顿饭。
宝珠心里有些难受,她自小就知道这个时代不同,家人爱护让她甚少去想以后。似乎女人生来就是要嫁人生子,若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也罢,若是嫁去烂七八糟的人家,恐怕到死才能解脱。
譬如姑苏孙家,若甄父甄母没有那么重的儿女心,她被孙家惦记上便再难逃脱了,依她的脾性,宁肯死也不会屈服。
可真对上孙家,只怕去死也难。不知是夜里天凉,还是想到险些被拽进去的另一条路,宝珠打了个寒噤。
外头董姑父与董家表兄推门进来,灶间饭菜也好了,摆了碗筷端上酒菜,除了一屉蟹黄汤包,余下的面又捏了一屉蛋黄烧卖,除了咸蛋黄,里头还搁了烧鸡余下的板栗。
有这两样,倒不用再蒸米饭了。
院里两桌分坐,男客那头摆了醉仙楼打来的新酒,徐氏这头摆的是先前宝珠酿的杨梅酒。一桌热菜美食宝珠寥寥动了几筷子,酒倒是喝了好几盏。
大哥与阿爹俱都喝多了,两人搀着倒头便睡着了,因董家来人,阿秀不好意思出来,一下午都待在自个儿屋里做鞋,晚间宝珠送了一碟汤包烧卖进去叫她垫肚。
饭毕残羹收过,董姑父起了头,与董恒之甄二郎在院里对月做赋。
宝珠心里有事,宝瑢看出来了跟她进了屋。姑母与徐氏还有甄阿婆三人也不知在隔壁说什么,到开心处只听得一阵笑声。
宝珠躺在床上,宝瑢两只胳膊枕在脑后躺在她旁边,也不问,只自顾给宝珠说笑话,
“说有个弟兄俩,没甚钱,连靴都穿不起,便打主意合伙儿买双靴。哥哥常白天出门拜客会友,弟弟向来是个懒人,常在家里睡大觉,自个儿出了钱却穿不到几回,很是不服,于是每日趁夜里穿靴在家绕圈走,没几日二人就将靴走烂了,哥哥又同弟弟说咱们再买一双,弟弟躺在床上翻个身——”
“还是算了罢,买靴耽搁睡觉呢。”*
宝珠叫她说的笑话逗的笑出了声。
宝瑢常看这些杂书,攒了一肚儿笑话,家里谁略板了脸便掏出来一个逗人家笑,好容易见她开怀,这才翻过身来看宝珠,神秘兮兮冲她坏笑,
“我晓得阿婆她们在说什么。”
“说的什么?”
“说你与恒之表兄的亲事呢,姑母偷偷问阿娘了,想与咱家亲上做亲。”宝瑢对着床帐,一只脚翘在另一只脚上,“阿姐,你喜欢恒之表兄吗?”
宝珠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才几岁,又知道甚喜欢不喜欢的。”
“是真的!”宝瑢觉得阿姐不信她,气鼓鼓的背过身,“我怎么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书里都有呢。”
“你又悄悄去相国寺外头买杂书了?”
宝瑢心虚不答,宝珠想的多,叹了口气又无奈道,“真不真的,往后可别在外头胡说,若是叫人听去,怕要背地里说嘴呢。”
小妹生了闷气,半天才转过身来从鼻子里头应了一句。
她上下两辈子,于感情一事向来木愣,上辈子走了很远只靠自己,多活一辈子,也多了家人姊妹,十多年来安安稳稳过日子,甚少想到还能与谁过一辈子,若非孙家那桩事儿,她恐怕还在苏州想法儿赚银钱,即便往后真要成亲,家里总会找个合适的相配。
于姻缘二字,宝珠自个儿没什么想法,被宝瑢一说,她隔着窗纱看向外头,思绪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董家人口简单,姑父正直,甄家几个孩子姑母向来疼爱,两家亲近,任谁来说这都是一门好亲。董恒之自个儿温润有礼,学业常得先生夸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不曾见他与人红脸争执,确实是个顶好的人,无论是谁与这样的人成亲,想来过的都不会差。
要说什么喜不喜欢,宝珠也闹不清楚到底什么叫喜欢,宝瑢三两句话叫宝珠心里来回想了许多。往后的事儿且作不得准,只当大人随口两句笑言罢了。
晚间喝了两盏酒,这会儿也晕了,前世今生在脑海里来来回回转,还想同宝瑢说说话,一回头看她早迷迷糊糊也不知几时睡着了。
早起宝珠就忘过这一茬,只觉得是人喝多了才想的多,甚个乱七八糟的都抛到十万八千里,眼下赚钱才是真。
中秋节后天渐凉起来了,秋风一起,枯叶残枝落了一地。
虽先前的一场大雨骇人,但这时节到底是瓜果都熟了的时候,街上摊贩更多了,粮价儿不下,横不能张嘴等着老天爷下米面,乡下农家都想趁这时节摘新鲜的果子进城来卖。
毕竟只是冷串,不能当饭吃,摊子上人少时宝珠也爱逛一逛街市,这时节的街市上的吃食最新鲜也花样最多。
州桥街南边儿就是果子行。
鸡蛋大的青枣,还有新鲜的芡实,还有到这时节才红的秋桃,桃儿个头虽不大,但都炸开了口,里头红艳艳的,吃起来酸酸甜甜。
也有人打了自家结的栗子来卖,一篮生的一篮烀熟的供客人挑选,再往前还有倒进大锅里头混着砂石翻炒的糖炒栗子。
卖糖葫芦的小贩稻草把儿上插的都是这一茬最新鲜的山楂,裹了晶莹剔透的糖壳,远远看着便叫人流口水了。推着炉子的老汉舍不得摊费,躲开街道司的官差沿街叫卖烤红薯,这时节街里四处都是香甜的气味。
莫要小瞧街边摊贩,今年立秋那会儿,有个卖蟹的摊贩,便是大户人家都拎着篓子排队去买他家的蟹,皆因他家蟹名气大,蟹肉清甜膏黄饱满。
从前这小贩家里不过两亩蟹塘,他会钻营,如今家里已包了五十亩蟹塘,蟹不光卖到汴京,更远些的州府也去。
这卖蟹的他也不开店,汴京的摊子自个儿看,其余地方只每年雇些人帮他卖,年年只靠中秋边上卖蟹都发了财。
宝珠的目标也不是想开什么进出食客都是非富即贵的大酒楼,她只是想在这汴京活下去,最好能过的好些。自家没甚根基,开个食店,似在苏州一样,饭菜物美价廉,多攒些老客,若是味道好,多开几家分店,一家人仍旧欢欢喜喜在一起过活。
沿街走着看到卖山楂果子的,又收了一筐山楂要熬山楂膏,无论是冲水喝还是没胃口时吃都不错。
天凉起来冷食不大好卖,热乎些的吃食才是根本。
红油冷串还在卖,天凉又多加了热串,串好在汤里滚一滚,在浇两勺热汤进去,闻起来叫人涎水直流。
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差,中午码头做工的,虽自家带了饭食,但闻到这边香味,也爱买个一串两串的就窝头吃。
自水患以后,摊子上改了吃食,现下提前订饭食的人也少了,原先常跑腿的刘四儿和王大也只能继续去码头找工做。
粮价儿一直居高不下,原本打算到秋日里重新将煲仔饭的生意做起来,现下也不成了,便只能开始卖热串。
天凉下来,常有老客来问煲仔饭什么时候再卖,问的多了,宝珠也开始想不如重新将煲仔饭做起来,米涨了价,做煲仔饭的丝苗米价儿更是翻了几倍,若宝珠也跟着涨价,无论涨多涨少老客必定都不满意,于是只能限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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