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大佬穿成太医: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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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汗,在透明的玻璃镜片上糊出两圈厚厚的白雾。

    他猛灌一口气,才算缓过劲来,继续态度诚恳地道歉:“让各位,各位先生和兄台久等了,真是罪过。”

    “……”谢行和李元孟对视一眼,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莫名生出几分敬佩。

    “行了行了。”查看过吴恙拿出的公验后,考官也没有为难,“念在尚未鸣鼓,准你进场。”

    话音刚刚落下,便听鼓声一荡,宣告了考试正式开始。

    在场的考生被分为十组,两两成对,按名次先后进入守备森严的内考场。

    谢行和另一名学生首先被点名入场,一进去,便看到几名稍有年纪的官医危襟正坐,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两个并肩进来的年轻人。

    坐在最中间的,则是从十三州之隔的京师专程赶来监考的太医徐鹤来。

    人贵事忙的圣手御医,似乎已经忘记了前次的相遇,压根没有多分给谢行一个眼神。

    隔在考官与考生中间的,则是一张铺着白布的宽阔硬桌。桌面上摆着足有一米长的针布三条,依次排出金针、毫针、火针、梅花针等等不同品类的针具,供考生挑选使用。

    一看到这架势,谢行就明白了为什么要二人一组同时应考。

    这是要考最基础的针刺取穴,让同组考生互相当对方的人体模特。

    他就知道二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果然,只听坐在最边的考官先点了另一位考生的名,接着便抛出了本场的第一道考题——

    “若有患以肺热咳嗽来,该当如何取经施针?”

    被点到名的,同样是位年轻的生徒。他深呼吸一口气,思忖片刻,谨慎地给出回答:“当选太阴肺经之尺泽,以清宣肺气,泻火降逆,配伍太渊、经渠二穴平喘止咳,其病自愈。”

    一番流利对答,听得几名考官连连点头。

    谢行也十分满意于对手的表现。

    虽然对方的回答他听不懂半点,但能把人体经脉背得如此熟练,可见一定是个学霸。

    主考官徐鹤来倒是神情淡定,只微微颔首,示意那名考生对旁边的谢行施针。

    “这位仁兄,有劳。”

    那名考生客气地一伸手,请谢行落座,接着便挽起他的袖子到胳膊上。

    谢行随即配合地伸出手臂。

    赚钱嘛,少不得挨点皮肉之苦,不寒碜。

    他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眼角随意一扫,却见旁边的学霸同学站在针布前,不知是否太过紧张,手指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半天才选定了一枚细细的银针。

    谢行忽然有些后悔了。

    ……这孩子,应该没问题吧?

    他忍不住又瞥了眼考官席。

    有大名鼎鼎的徐圣手坐镇,总不至于出什么篓子吧??

    正当不祥的预感迸发时,那考生终于转过身来,一手按住谢行的手臂,一手慢慢垂下银针。

    “先取尺泽,尺泽在肘……”

    他口中轻声背诵着穴道方位,手中的针却在缓缓下降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歪了一丝。

    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点偏斜,被谢行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

    不妙。

    尺泽穴的位置在哪里,他实则也不清楚,但解剖经验告诉他,这一针歪去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是往前臂位置的正中神经去。

    要是被他扎中,这手不废也得麻上半个月。

    眼看针尖离皮肤越来越近,坐在考官席上的徐鹤来及其他夫子们却只沉默旁观,丝毫没有开口阻拦的意思。

    谢行口舌发干,第一次感觉职业生涯被一个没出道的学生威胁到。

    “咳,咳……”他故意咳嗽两下,试图稍微改变两人的位置。

    然而对方一心一眼只有那找歪了的尺泽穴,不仅没有领悟到他的暗示,反而较劲似的更加用力,把那只不安的手腕按得更紧。

    这书呆子!

    划着危险银芒的针尖慢慢压下,眼看自己的手臂马上就要遭殃,谢行眼皮猛地一跳,再管不得对方死活,用攒着的一股力气奋然抽回手腕。

    压根没料到他会突然挣扎,对面的人措手不及地摇晃两下,手上的银针栽葱似的扎进桌布。

    兴许是紧张过度,他几乎呆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你,你躲什么啊?”

    不躲,这只手都要被你废了!

    谢行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不怕神一样的考题,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他脑瓜子都被气得嗡嗡响,那考生却还不明所以,茫然无措地看向几位监考的先生:“这……”

    徐鹤来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目光从他身上转开,却问一旁的谢行:“你为何不愿让他施针?”

    此事谢行也正有一肚子话说。

    想了想即将到手的二两银子,他还是忍下怨言,委婉表示:“恩师曾教导过,取穴不可伤害经脉。方才这位仁兄取穴的位置,可能会致手臂残疾,学生一时慌了神,就……”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眸观察几位考官的反应。

    却见几名考官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谢行嗓子一顿,忽然明白过来。

    他不再说,徐鹤来却微微颔首:“没错,针能救人,亦能伤人。而你熟识经络,能知其位,避其害,有观全局的眼光,这一点已经胜过旁人无数。”

    他接着看向呆站在旁边的另一名考生,语气更加严肃:“你通晓穴位,谙熟配伍,可见平日是下了功夫的。只是学会落针并不难,懂得何时收手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

    被徐鹤来语重心长地点拨,那考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犯下的致命错误,脸色慢慢涨成猪肝色。

    “……学生受教。”

    向几位考官行过一揖后,他又转向旁边闭上嘴的谢行,不无歉疚地低头:“方才惊吓了兄台,实在是我之过错,还要多谢兄台指正,使我不至铸成达大错。”

    不至于,兄弟。

    谢行后悔不迭地想。

    ——徐鹤来堂堂一国御医,哪里会看不出这点疏漏,分明是想借机试一试他的深浅。

    结果被误打误撞扣上一顶大帽子,一时半会还揭不下来。

    徐鹤来已作出点评,其他考官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一阵低声的商议后,宣布了第一门考核结束。

    “两位可以先去后堂小歇片刻了。”接下来还有其他考生要进来作答,两人便被引去另一个房间休息。

    到这里,实试其实只进行了一半。按往届的惯例,接下来还会有一道实地辨症的题目。

    生无可恋地坐在候考的椅子上,谢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要说被有意针对,以他毫不起眼的出身过往而言,未免太有自负之嫌。

    抛下那点捉影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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