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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民国之引狼入室》 80-90(第24/31页)
没有推辞,他明白,对张三来说,接受他的安排和照顾就是一种无言的承诺。
他没急着吃饭,开口问道,“电报拿回来了吗?”算算日子该到了。
“拿回来了,给您放茶几上了,还有一封请柬,自称是关家人送过来的。”
“关家?”方绍伦蹙了蹙眉,将请柬撇到一边,先打开那只牛皮纸信封,抽出来薄薄一张字条,又“嚓”一声塞了回去,红晕漫上他的耳廓,惊鸿一瞥的几个字却刻印在脑海里:“昨夜梦君几度云雨”。
这个张三!一个字几十块用来发小黄文!不是“吻你千万遍”就是“爱在心口”,这也是方绍伦不敢亲自去电报局的原因,虽说装在信封里,电报员早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窗口后的眼神总带着探究和戏谑。
尴尬是有的,但是不能否认,甜蜜更多点,在即将到来的寒冬,有人念着你爱着你,怎么能不叫人感到温暖呢?
羞恼随红晕慢慢散去,他扔掉信封,又看了一遍,塞到裤兜里,随手打开那张请柬。
“绍伦兄台鉴:
余素喜绘事,此次跟随导师国外写生,以拙笔涂抹,得数十幅油画,虽未臻妙境,亦自得其乐。特定于‘寻珑雅馆’举办小展,诚邀阁下拨冗莅临,不吝赐教。
小展定于本月十四开幕,望阁下勿辞,届时驾临,以慰鄙怀。
敬颂时绥!
关瑾
即日”
哟,关文珏回来了?还要开画展?
对这位喜着奇装异服、个性鲜明的关兄,方绍伦有三分佩服。家世相近,但他比他大胆得多,年纪极小就明确自己的取向,被放逐到欧洲也不改其志,很有点敢爱敢恨的作派。
但他对张三的追逐也令他厌烦,不光出言挑衅,还跟到英国去,方绍伦当时不能说一点恐慌都没有。
在大少爷的认知里,这样东西属于别人,这个人跟别人两情相悦,他是绝不会伸手的。但关文珏显然是只要抢得到,就是他的。
他将请柬搁到一边,准备去吃饭,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来,直接用东瀛语说了一句,“摩西摩西”。
“怎么知道是我?”三岛春明在电话那头笑道。
“这个时间除了你也没别人了,”方绍伦也笑道,“今儿不管什么局我都不去了啊,家里饭菜都上桌了。最近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一下。”虽说他也是热衷玩乐的年纪,但最近跟着沪城这些公子哥们混,频繁的宴饮让他觉得乏味。
“恐怕你休息不了……”电话被转交到另一个人手中,魏世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今天过生日,在德庆楼摆酒,绍伦兄也不给面子嘛?”
魏世茂和魏静怡留洋东瀛,跟三岛春明有交集,这次他跑回来过年,更是天天都跟三岛春明混在一块。
又过生日?每晚的宴饮不是有人过生日就是介绍女朋友给大家认识,换成别人,方绍伦指定得推了,但魏世茂开口还真不好推却。
他在魏公馆住过一段时间,眼下这份工作也多得魏司令照应,魏世茂又只是假期回来一段时间,他只能笑道,“那必须给,等着,就来。”
起身穿了大衣,拿着手套走出了门。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沪城是东方排名第一的大都会。而德庆楼则是沪城出了名的销金窟,它位于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交界处,采用会员制,会费相当高昂。
整体建筑风格为英国维多利亚式,内部设施豪华,占地广阔,设有中西餐厅、豪华赌场、土耳其蒸汽浴室等设施,大量穿着性感的女招待穿梭其间,为客人提供贴心服务。
一旦成为会员,所有享受全部免费。羊毛出在羊身上,赌局抽水也高得吓人,但其高端形象吸引了不少富商巨绅、达官贵人和各界名流,一晚上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
听说伍爷有参股,但他本人极少去楼里休闲,有次方绍伦去伍公馆吃饭,伍爷还特意叮嘱他,“……偶尔玩玩无妨,经常在里头混的不要与之深交……”这样的场所必然背景深厚复杂,伍爷身在名利场,有些股份想不想都得来一份。
方绍伦大概明白他的意思,越是国难当头,国人越容易纸醉金迷、纵情享乐,沪城赌博已蔚然成风。金钱能够滋生的罪恶实在太多。
阔大的玻璃门两侧站着年轻英俊的门童,躬身替他拉开门,轻柔的音乐瞬间进入耳膜。
女招待迎他上了二楼的豪华包厢,包厢里站着的两个走上来替他宽衣,三岛春明和魏世茂跟五六个公子哥正在喝酒,桌上珍馐罗列,却没动筷子。
“特意等着你来开席。”魏世茂拖着他坐下,一只小巧银杯酒盏已搁到他眼皮底下,“来迟了,先罚三杯。”
“哪里迟了?菜都还热着呢。我可是接到电话就出门了。”方绍伦不敢轻易应战,酒喝急了容易醉,在座好几个海量,几轮下来非整趴下不可。
三岛春明替他解围,姿态优雅地举杯,“头杯酒该敬寿星才是。”众人给面子的端起酒杯,一齐敬魏世茂,算是拉开了这局的序幕。
平日里聚一块无非吃喝玩乐,饭桌上总免不了拼酒,各种由头都能成为满饮的借口,方绍伦自感今日状态不佳,时不时尿遁,众人自然不依,揪着他笑闹,拉扯间裤兜里那张电报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方绍伦暗叫“不好”,伸手去捡,却被旁边一个箍住了肩膀,另外一个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大声诵读出来,顿时“哈哈哈”的笑声响彻包厢。
“……几度云雨?哈哈,是嫂子吗?月城到沪城用不着发电报吧?”魏世茂只知道方绍伦结婚了,没见过新娘子。这里头知道内情的只有一个三岛春明。
方绍伦窘得面红耳赤,不敢去看对面那道灼灼的目光。可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也没放过他,拿筷子敲着碗,改了一首当下的流行歌曲,尖着嗓子哼:昨~夜~梦~君~几~度~云~雨……
这真他妈的——只恨地上无缝!
经此一番,方绍伦不得不端杯。找借口提前走人家说你开不起玩笑,可但凡敬酒推脱,这八个字必定要拿出来当酒令,大少爷不好再装相,拿出真酒量,一杯一杯灌过去,将这些碎嘴子都堵上。
三岛春明看着饭桌对面那张逐渐蒸腾起红晕的面庞,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那只小小的陶瓷瓶。这样的场合,不管掺在哪杯酒里都是轻而易举。稍作安排,便能得偿所愿。
张定坤便是这样,得到了他、控制了他,并最终驯服了他吧?让原本心高气傲、意气风发的青年,甘愿被欲望驱使,臣服于情爱。
他手指攥紧,片刻后又松开。他不屑于效仿他人,若只是为了肉|体的欢愉,他何至于此。
从饭局到赌桌再到按摩室,方绍伦不可避免的喝醉了。七八分醉,尚余一二分清明。
众人簇拥进蒸汽浴室,像掉进了王母娘娘的瑶池里,云雾蒸腾间眼迷神昏。
方绍伦手脚绵软,有人替他剥去衣物,一件件,慢条斯理。他认得出是三岛春明,心里顿感难堪,好在他很快替他围上了浴巾,令他松了口气。
他搀他坐进池子,“醉酒不宜久泡,随便洗洗,去睡吧。”穿着清凉的女招待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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