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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解白纱》 60-70(第13/15页)
林慕禾一惊,连忙回答:“我在,顾神医,可有要我帮你的?还有你的伤……”她方才思考了太多事情,顾云篱这么一声,她心防一弱,就直接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顾云篱愣了愣,只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分不出神再去思考。
“我肩后扎进来的暗器,我自己没有办法,”她沉声,再次伸手试了试,还是够不到,“还要劳烦你……”
不等她说完,林慕禾就已出声:“你别动,我、我来帮你。”
她伸出手,开始在黑暗里寻觅摸索,好在这方窄小的土地庙,容不得两人离得太远,只稍稍一伸手,便触碰到一片温热。
林慕禾猛地吸了口气,这一摸,却碰上她的嘴唇。
顾云篱沉默了片刻,感受着黑暗中伸来的那双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索了一通。
顿了顿,她完好的那只手撑起,一把住她乱动的手,带着她向肩头处去:“这里,再向上……”
“不要犹豫,直接拔出来。”
手心被她捏着,引导着向下,隔着濡湿的衣料,仿佛切实地触摸到了她的皮肤一般。
她有些心慌意乱,指尖烫得不像话。好在很快就摸索到了那片飞镝,冰凉的一片,不知扎进去了多深。
湿哒哒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将一切感觉都放大了两倍。因此,身后人指尖的触感便格外清晰,好像一条细线,穿过她的脊骨、肩胛骨、直到那处伤口,将她肉身重新缝合。
林慕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隐隐发颤:“顾神医,可能会有点疼。”
回应她的只有顾云篱近乎气音的一声“嗯”。
下一秒,她心一狠,握住那飞镝末端的圆环,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它拔了出来!
纵使做了准备,但这么一下,疼痛感还是只增不减,顾云篱忍不住,半个身子因疼痛一抖。
不敢耽搁片刻,她伸进衣兜里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两三粒药丸塞进嘴里,唇齿颤抖着忍下那一阵剧痛。
“当啷”一声,林慕禾甩下暗器,连忙询问:“怎么办……顾神医,是、是要包扎的吧?”说着,就要找一片干净的衣角给她扯下来。
顾云篱忍得声音颤抖,使了极大力气才按住林慕禾慌乱无措的手握进手心里:“不、不必。”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林慕禾的手指缓缓蜷起,握进了掌心,直到指甲扎得皮肉生疼,她才缓缓松开。
若不是一念之差,听信奸人,便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死伤。可境况如此,她即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如此大费周章小心翼翼,依然逃不开这些算计谋杀。
可见如今的世道,绝不是一句“我不犯人,人不犯我”,这世间太多小鬼魍魉,如蚊蝇般驱赶不走,哪怕不去招惹,也自会顶上你。
她深觉一阵无力,想起生死未卜的小叶,想起身侧亦是重伤的顾云篱。
替她拔出暗器后,只听得见她粗重没有节奏的呼吸声,可那呼吸声,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减弱。
待林慕禾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周遭已经没了声响。
心口突得一跳,她浑身一紧,连忙爬起来去找她:“顾神医、顾神医,你怎么了?你还……”
她不敢问下去,心里一阵尖锐的钝痛,恐惧与无助霎时间自那一点出发,向四肢百骸蔓延。
掌心再次触碰到顾云篱冰凉的身躯,她呼吸一停。
她大着胆子,继续向上,摸索到她颇具峰峦的眉眼,从眉心处,再到山根,最后悬悬地停在鼻尖处,孤注一掷地去试探她的呼吸。
好在,虽然微弱,可她还是能感受到顾云篱下意识极力维持的呼吸声。
也许是疼晕过去了,她半靠在土地神像的后面,眉心紧蹙。
可很快,稍稍平复的心情却再次被挑起,林慕禾一惊,反应过来时,顾云篱已顺着她的手臂,紧紧箍住了自己细弱的手腕。
——她在发抖,就连握住自己手腕的那股力道,都像是溺水之人紧握浪潮中一片浮萍一般的力道。
死死攥着,力道之大,引得林慕禾疼得吸气。
紧接着,仿佛这点依靠还不够似的,那双手又向上摸索而来,顺着她的手臂,攀上她的腰际。指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身体嵌入她的骨血之内。
“呃!”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林慕禾忍不住抬手,一把攥紧了顾云篱的衣领。
纷乱的呼吸声极近,滚烫的呼吸打在前胸的内襦上,她艰难地在黑暗中触碰到顾云篱的手,疼得吸气,鼻尖磕上了她的额头。
“顾神医……”手抓的很紧,林慕禾废了好大力气,才拨弄开她抓得死紧的手指。
可顾云篱却追着她的手心,再次顺着五指之间的指缝绞上她的指节。
她紧闭着眼,似乎已晕了过去,只是神情却格外痛苦难忍,像是梦中,有百鬼侵蚀。
林慕禾看不到她究竟是怎样痛苦的神情,但五指缝隙中传来一阵紧紧的痛感,时刻让她感受着顾云篱此时难以忍耐的痛苦。
除却血腥味,泥土的腥味,她身上那股经久的药香也变得羸弱不堪,时有时无,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
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不住地颤抖,恨不得要将整个人蜷缩进一团,蜷缩进足够给予她安全感的一方小隅内。
察觉到她此时的不安,林慕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五指处传来的痛感硬生生忍了下来,实则,这么一会儿,手指也已经发麻了。
另一只攥着她颈后衣领的手,缓缓放松下来,轻轻圈住顾云篱不住颤抖的半边身子。
细微的颤抖顺着手臂,切实传来。
方才将暗器拔出来时,顾云篱恐怕便已经疼晕了过去,这稍一入神,便彻底堕入昏迷,被梦魇侵蚀。
可林慕禾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更不知缘何而起,只当她是疼得厉害了,慌张之余,心口蔓出丝丝密密的心疼。
世间并无替代之法,她更无法替顾云篱代偿这噬骨的痛。
“顾神医,快醒醒!”重伤之后,大忌这么一睡过去,很可能便因此昏厥过去一睡不醒。林慕禾知晓这个道理,一边圈住她,靠自己的仅存的体温去贴紧她。
怀中的人已经听不见她再说什么了,不一会儿,呼吸声便更加急促了,一声一声,夹杂着她呼吸出的滚烫热气,打在林慕禾的耳廓处。
后者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半点狎昵的意思,更加慌乱。
混沌天地间,昼夜倒转,湖海逆流,顾云篱眉心跳个不停,梦魇裹挟着多年深梦的哭号声、火星崩裂声,纠缠着要拉扯*住她的神志,逼仄的黑暗宛如将她整个人罩住的铁笼,隔绝了供给她生存下去的光、空气,仿佛一只铁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昏迷之间,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只能不停地换气,以争得更多的空气。
与林慕禾不同,她早已习惯四周的黑暗,顾云篱却惧怕这黑暗,每一处令人呼吸不上的黑暗,都足以将她再推回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神医!”一声声呼喊被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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