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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解白纱》 240-250(第25/26页)
十之八九。
偏偏桑盼没事,偏偏只有林慕禾这样,顾云篱渡了几口气下去,仍不见效果,近乎有些绝望地向后退了退。
“母蛊反噬……我就知道,这东西不会这么容易就祛除。”子蛊被强行剥离并置于死地的瞬间,这种强行斩断生命链接的行为,会引发母蛊的剧烈反噬,这种反噬不是直接的攻击,而是通过那无形的生命链接,瞬间抽空子蛊宿主体内残存的、被子蛊长期侵蚀后本就虚弱的生机,作为对母蛊自身的补偿。
这样极其恶毒的自毁机制,确也符合雀瓮引禁术的名头,顾方闻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因而选择一同对子蛊母蛊进行剥离,但却还是影响到了。
冷静了几分,顾云篱终于静下心来,细细去听,沉寂良久,终于,她听见一声消散极快,极其微弱的一声心跳回响。
“子蛊消亡,会有生机回流,云丫头,别趴着了,抓住机会速刺她膻中!”
顾方闻一声,宛若洪钟碰柱,将顾云篱因打击巨大而骇然不能言语的状态打断,成功唤回神志,只反应了一秒,她便飞快抽针,悬刺了进去。
不待顾方闻上前,她快速领悟了他的意思,再次抽了几根银针,飞快点在林慕禾关元、气海与百会穴处。
双眼胀痛,顾云篱几乎不敢出气,一眨不眨地看着榻上的人。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来得猝不及防,尽管提前想象过,此时此刻,却还是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生离死别之事,哪里是排演过后便能无动于衷的?
室内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顾云篱双眼干涩得不行,终于忍不住眨了眨。
再睁眼的刹那,她忽地瞥见那根刺进林慕禾心口膻中穴的银针颤动了一下,快到她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下一秒,一道温热的呼吸从身下之人的鼻下溢出。
不是幻觉!
“阿禾?”顾云篱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艰涩和悲意,试探着轻声问。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一般,林慕禾冰冷灰白的胸膛,突然极其剧烈地、痉挛般地向上挺起!就像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贪婪地攫取第一口空气!
“嗬——!!!”一声悠长、嘶哑仿佛耗尽力气的抽气声,猛地从林慕禾喉咙里挤了出来。
紧接着,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先是涣散失焦,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仿佛刚从无边的黑暗深渊中挣扎回来。然后,那涣散的目光艰难地移动,最终聚焦在眼前那张布满汗水、泪水、悲喜交加后有些茫然的面孔上。
“云…篱…”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这两个字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刚刚缝合的伤口,带来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在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活下来了。
*
片刻清醒,林慕禾又被手臂的伤口疼晕,临昏迷前,她死死握住了一旁顾云篱的手,像是给自己寻找慰藉,可顾云篱却知道,她清楚自己的情绪,这样握住自己的手,感知她的脉搏,更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顾方闻见状,嘟囔了一句“不会要一直这么握着吧”,而后,一语成谶,果然没见顾云篱再松开。
开窗透气,顾方闻终于推开了房门,屋外立着的一群人都纷纷看了过来,神情各异,几个内侍与女官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大人,罪后如何?”
“已经无碍,”顾方闻没什么好气地摆手,“但还需留在这里再看看,几位内使不必再等了,人好全了,我自然会送回去任你们处置。”
在伤口好全之前,林慕禾再经不起折腾,常焕依糟心地将桑盼抬去了另一边,回头看了眼失魂落魄,还没回过劲儿来的顾云篱,叹息了一声。
灯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苍白、疲惫不堪的脸庞。地上的陶罐里,子蛊的残骸已化为灰烬,袅袅余烟散尽,林慕禾的手凉得吓人,顾云篱紧紧握着,想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捂了许久却也收效甚微。
虽然醒了过来,恢复了脉搏与呼吸,可顾云篱仍然不敢放松,坐在榻前守了许久,久到她睡着了都没有松开那双手。
不知多久,她被一阵响动声吵醒。
室内摆了两个炉子,生起火来,火焰熊熊在炉子里燃烧起来,将室内的寒冷驱散,而躺在屏风后的桑盼也被一阵疼到快要让人发疯的痛感给激起。
脑中一片空白,好似有人生生将她原本的记忆抽走,令她一头雾水。
清醒的记忆截止在顾云篱来找自己的那日,巨大的震惊与悲痛席卷,蛊虫啃食的痛苦与药瘾翻涌而上,很快便将她的神志带走了。
往后的几日,自己浑浑噩噩,鲜少有清醒的时候,清醒时,没过片刻便又坠入了混沌。
她只依稀感受到,自己被什么人拉走,去见了什么人,又到了这里。
腹部撕裂的疼痛将她唤回神来,她轻轻“嘶”了一声,疼得眼前一黑。
空无一人的眼前,只能听见木柴在炉子里噼啪作响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浓重的血腥气伴随着止血粉的味道飘来,纱布缠绕了好几圈,可疼痛感一丝一毫不减,冷汗簌簌间便从额头滚落。
自己顺利醒来了,思考片刻,她意识到,多日前顾云篱所说的那场将蛊虫从身体剥离的手术应当也结束了。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咬着牙起身,疼得想要流泪,可记忆里失去孩子时的痛,似乎比如今还要痛上几分,于是趔趔趄趄从床上爬起,忍着撕裂的痛楚,亦步亦趋地走下来。
她迫切想要知道什么,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去查看自己的伤口,而是去寻找顾云篱。
但好在没有废太大功夫,一个转身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便看见了顾云篱。
她似乎睡着了,搬了个小凳子倚着榻边,手里紧紧握着榻上人的手掌,靠在床沿边打盹。
药房的小榻没有床帘,她可以清晰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人的样貌,模样消瘦,面色苍白,不知受尽了多少苦楚才变成这样。
这便是和自己相连了数十年、和自己承受着一样痛苦的人,她心情奇异,说不上可怜她,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恨,呆呆看了两眼,粗重的呼吸声也将一直徘徊在清醒边缘的顾云篱惊醒了。
抬起头时,桑盼正盯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才缝合好,她像是不知疼痛一样,站在原地,任由鲜血将洁白的纱布染红。
猛地一个激灵,顾云篱清醒过来,有些惊愕,才刚刚结束多久,桑盼便能下地了?
她忍不住出声道:“手术才刚结束,你该好好休息养好伤口,不该下来……”
谁知桑盼却面色一变,倚着一旁的柱子,一只手捂着伤口,眉眼之间多了几丝阴骘:“不用和我说这些。”
她咬牙,颤抖着轻轻嘶了一口气,艰难地停住:“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当初答应我的……”
顾云篱脑袋里空了一瞬间,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了她什么——事关商王的事情,但她至今都不知商王到底长什么样,又怎会知道他说什么了?那不过是为了让她配合自己剥离蛊虫临时鬼扯的罢了。
没料到回旋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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