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嘴上说不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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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伤!”

    两个府医慌忙上前,跟梅香一通收拾他又渗出血的伤口。严彧倒是能忍,从头到尾没出声。

    重新敷了药躺好,府医称无大碍,二公子身子强健,修养几日便能好。

    天禧心道,躺在床上还能有这般大动作,能不强健么!

    一番折腾已过子时,严瑢道:“我在这儿守着,母亲、小芾棠和两位府医先去休息吧。”

    严彧终于开口了

    ,声音略哑:“都走吧,天禧留下。”

    平王妃道:“那让梅香和天禧守着你,千万小心伺候着,不得大意。”

    天禧和梅香都是跟在军中的,应声道:“请王妃和世子放心,属下定照顾好主子!”

    几人鱼贯而出,严瑢留在最后,望着床上闭目无言的人,长大后,他时不时便会对这个二弟生出些陌生和不可蠡测之感。好比此刻,想着他仓促间谋划这一切,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心疼这个弟弟,或许是因自己霸占了几乎全部的母爱,又注定承袭平王府的一切,而他这个弟弟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从尸山血海里去挖。他想对他更好些,又隐隐觉得,他似乎并不在意,不在意府里有没有他的东西,不在意他们分多少爱给他。他一时强势得说一不二、势在必得,一时又淡漠得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无甚能入他的眼。

    看不透啊。

    可想到今日他躺在小郡主怀里,这一幕可没听他在计划里提过。

    严瑢终是忍不住道:“文山郡主出现在宜春坊,是意外么?”

    床上的人一时无声。就在严瑢以为他又睡着了,转身欲走时,严彧开口了:“大哥若想要袁月仙,我可以改变计划。”

    严瑢在今日之前还不晓得,浮玉挂牌也是他这个二弟的手笔。

    他在那一夜备受煎熬,又丢了多大的面儿,他这二弟在幕后可在意过?

    他无声笑笑:“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宿在隔壁,有事唤我。”

    第37章 我哄哄她让人家上赶着给你哄?

    因着梅香用了些安神助眠的药,严彧再醒来时已过卯时。

    严瑢已上朝去,走时留话叫他安心养伤,案子交给他不用操心。平王妃和小芾棠一大早也来看过,见无事才离去。

    梅香来换药,视线落在主子结实的胸背上,莫名便想起昨晚被他压到身下的一幕,一张小脸瞬间红透。

    严彧瞥见,垂眸道:“天禧你来!”

    “主子,我……”梅香眼里立刻盈满了紧张和慌乱。

    天禧嗫嚅道:“爷让属下来,可别喊疼,也别骂我!”

    “废话真多!”

    梅香稍稍站开些,看着天禧笨手笨脚地解开裹帘,一边瞄着主子神色,一边不甚轻柔地揭开与伤口黏连的裹布,梅香眉头都要拧出花来,一双秀手紧张地攥成拳头,主子该有多疼!

    “梅香!”

    严彧突然开口,天禧紧张的手一顿,抬眼见主子正盯着自己敷药的伤口,但话确实对梅香说的,“明日你便回西北去吧,让天禄送你半程。”

    梅香眼里立时便冒了泪花,单膝跪地,哽咽道:“主子!属下并未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求主子不要赶我走!”

    “是你在京中身份暴露,没法再留下。你回西北,替我照顾好父王和恩师。”

    “主子,我、我可以易容乔装……”

    见梅香如此执着,天禧叹道:“听话啊梅香,主子定了的事,听命便好,你若再纠结,怕是连西北也待不了!”

    梅香眼圈红红,忍着泪道:“是,属下遵命,这便去收拾,明早动身。”

    严彧睨着天禧:“你包扎的动作快些,若在战场上早将你换了!”

    天禧加快动作,讨好道:“那不能,爷离不开我!”

    “她有消息么?”

    “谁?”天禧嘴比脑子快,“郡主么?想是不便前来探望,可定然也是忧心爷的。您当时晕了怕是没意识,她抱着您哭得那叫一个戳心,属下旮旯里猫着都恨不得冲出去……”

    严彧眼风一凉:“你冲出去干嘛?”

    “比喻!这不是比喻嘛,爷您是真吓到她了!”

    严彧瞄着包得丑丑的伤处,缓声道:“她没消息,不理我,怕是正在生我的气。”

    “气什么?”

    天禧见主子盯着臂上打结处拧了眉,又解开重新系了一遍。

    严彧终于肯收回胳膊,往后靠了靠道:“她喜欢我,喜欢得很纯粹,我却不是。”

    天禧撇撇嘴,主子就是主子,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好似在夸自己。

    严彧又道:“请她来,我哄哄她。”

    “啊?”

    天禧愣了,哄人这么没诚意的么,让人家上赶着来给你哄?

    “让芾棠去,说严重些!”

    天禧:“……”

    梅香阁的海棠花下,梅阊带着几个管事的正给小姐回话。前几日的倒春寒过去,今日陡然暖和了许多,一众人在暖烘烘的日头下站久了,竟也微微冒了些汗。

    小主子今日心情不好,大伙都怕触了霉头,事禀得又轻巧又精炼,府务说完,梅九凑过来道:“小姐,平王妃派了人来请小姐,说是芾棠小姐病了,茶饭不思,十分想念梅姐姐,还想吃前些日子咱府上的花糕,平王妃请小姐看在昔日与芾棠交好的情分上,过府探视一二。”

    梅爻轻笑一声:“当真是平王妃邀请么?”

    “这属下说不好,不过来的确是王妃的轿辇。”

    风秀笑道:“既是王妃派人来接,不好拂了面子,小姐便去看看吧!”

    梅爻含羞带忿:“你倒是识趣!”

    风秀笑得更深:“奴婢这便去小厨房准备,半个时辰便好!梅九你让平王府的人再等会儿!”

    小芾棠早早便候在了王府角门,远远瞧见府上的轿辇又快又稳地行来,欣喜道:“来了!二哥可欠我个大人情!”

    她快几步迎过去,待轿辇停稳,掀帘喊道:“梅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梅爻眉头微动道:“听说你病了?”

    “对,病得可重了!已一日未曾进食。”

    “倒是我眼拙了……是何病?”

    小芾棠挽着梅爻胳膊往府中拖:“也说不好,症状比较多,一时呆,一时笑,一时恼,吃不下,睡不好,别提多煎熬了!”

    “倒是个磨人的病……”

    “可不是!”

    梅爻见小芾棠领着她穿来绕去,倒没打算领她去给王妃见礼的意思,行不久便进了一处修竹萋萋的庭院,几只瑞鹤漫步身侧,闲闲地望了眼她们,又淡定地踱走了。

    这院子简洁雅致,无甚繁累,不似女儿住处,梅爻心跳莫名快了几下。

    她心里虽气,却也真心放不下他,他伤得那样重,不晓得现下是何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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