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愿: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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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田愿到达会议厅,便给许翊发微信。

    Cactus:[定位]

    Cactus:我到了

    许翊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生物钟早早叫醒,回复很快。

    xy:我还在床上

    Cactus:早上干什么

    xy:样哥和大鸟喊我一起去帮吕琪装家具

    Cactus:你去了?

    xy:我能去么

    田愿心头一梗,皱起眉头,周围嘈杂瞬间消失,化成一瞬的耳鸣。

    她试过低血糖,第一次在血糖没问题时体验眼前一黑。

    田愿心跳加速,手微微发抖。

    Cactus:腿长你身上,你爱去就去

    xy引用自己的上一句发言:[呲牙]我怎么可能去的意思

    田愿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松弛一瞬,又琢磨他是不是临场补救。

    Cactus:谁懂你

    xy:打字有歧义,下次注意[亲亲]老婆别生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跟这个人还隔着屏幕。

    田愿无计可施。

    Cactus:宜家好像有安装服务啊,收费而已

    xy:大概周末约满了

    田愿缓了片刻,不得不佩服吕琪的大方和主动,就跟当年许翊进班第一天,吕琪隔着好几个座位,都会绕过来向他请教难题。

    这份眼光与执着,无怪她能考上上海交大。

    如果田愿能学到几分,也许生活会比现在顺畅。面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能看到对方优点很难,学习对方优点难上加难,田愿逼自己跨过心理障碍,只是向优秀的品质看齐,不是在模仿吕琪。

    田愿试着稍微主动一点,谋取有利自己的结果。

    Cactus:下午来接我么老公

    后面两个字,熟悉又陌生,田愿打出后闭眼发出。

    xy:下刀子都要去[呲牙]

    田愿回头重读信息,那个称呼肉麻归肉麻,倒是一条好缰绳,勒住了野马。

    Cactus:迟到罚做俯卧撑

    xy:大热天不能穿衣服做啊

    田愿起先找了一个“皱眉”的表情包,想了想,换成了另一个。

    Cactus:让我想想.jpg

    从直接回答变成模棱两可,田愿主动给他制造幻想空间。

    有人好像上钩了。

    xy:电子田田.gif

    田愿听了一天讲座,也听了一天许翊汇报动态。

    吕琪家必然没去,他只是在家打会游戏,吃过饭干会活,游泳完就过来接田愿。

    车停路边,田愿找对车就坐上去。

    她说:“好遗憾你没迟到。”

    许翊:“你一样可以惩罚我。”

    田愿:“是惩罚你,还是看你表演?”

    许翊:“惩罚我和我表演本质一样,都是为了让老婆开心。”

    田愿刚要习惯性白他一眼,稍作收敛,改了风格。

    她笑着说:“你先欠着,我让你做才做。”

    许翊来不及回答,袁宇祥的电话又闪现触控屏上。

    “样哥很想你啊。”田愿扔下一句,趁还没开车,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耳朵像天线,自动接收屏蔽不了的信号。

    如果没猜错,袁宇祥应该还跟吕琪待在一起。

    袁宇祥熟稔地开门见山:“小青龙,还在家吗?”

    许翊:“出来了。”

    袁宇祥:“我猜猜,又是滨海?”

    许翊:“聪明。”

    许翊和田愿现在不在滨海。

    但滨海俨然从一个城市的t?行政区名字,变成了一个神秘人物的代名词,许翊无论在哪,只要和田愿待一起,就是去了滨海。

    袁宇祥:“我去,天天跑滨海,有状况啊!”

    许翊无声一笑,“快说,找我有什么好事?”

    “大好事,”袁宇祥说,“刚好和吕琪大鸟到海韵壹号附近,以为你还在家,想喊你出来一起吃饭。”

    背景音里突然出现一道女声:“小青龙这个大忙人,想约上一次可真难。”

    袁宇祥:“听到没,吕大美女有意见了。”

    时隔多年,田愿再次听见熟悉的女声,不由抬头望了一眼许翊。

    他比田愿平静,岁月对他的冲刷很尽责,没留下可疑的痕迹,倒显得她越发小心眼,对少年琐事斤斤计较。

    许翊:“样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没陪好人家?”

    袁宇祥笑骂:“我叼你。”

    许翊也笑:“今天真没空,改天,你们先聚。”

    袁宇祥:“行,知道了。现场加不了号,下次一定提前预约你。”

    这两个男人的交流直接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许翊发动特斯拉。

    田愿忍不住说:“人家三番五次约你,你是不是要匀个时间见一见?”

    袁宇祥当然不是“人家”,只是一个打电话的中介。

    许翊不知道没读出潜台词,还是故意回避,说:“不着急,能带家属我再去。”

    他们在一群老同学面前演戏,不一定能演下去,演了也伤感情。

    田愿无法答应,也给不出第二种方案,问题就此卡住。

    匆匆吃了晚饭就此作别,田愿又迎来生死未卜的工作日。

    田愿连续两节课,关在小隔间里,终于“刑满出狱”,出门口就碰上对床同事。

    同事脸色不佳,往办公室方向摆摆头,“已经找我谈了,估计快到你了。”

    上个星期田愿没心情改简历,忙着在网上看裁员赔偿标准。

    她下意识问:“赔多少?”

    同事:“N+1。”

    N是工作年限,田愿来蓝风铃三年,可以拿四个月工资做赔偿。

    田愿又匆忙打听几时走和赔偿金几时到位,心里刚有底,另一个同属“名师”的同事过来叫她进办公室。

    田愿担心了一周,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的开场白。

    人事直接说:“我就不多说,相信你也听说了……”

    中心给出的方案也是N+1赔偿,月底发工资日一次性到位,今天下午的课继续上完,不要跟家长声张,明天开始不用上班,本周五内搬出宿舍。

    人事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疑问。

    田愿说没有了。

    田愿茫茫然走出办公室,手机刚好震了一下。

    她掏出瞄了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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