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改拿从良剧本[重生]: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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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意回家了啊?”

    胖女人视线转了一圈,抬手把装着几个苹果的白塑料袋放在女孩桌上,故作温柔地问着,“写作业啊,真辛苦呢。”

    女孩抬头,视线定定落在几个不速之客身上,两条墨色的眉点在雪肤上,轻轻蹙着。

    稍胖的女人身后钻出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身旁细狗似的男人咳了一下痰,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方虹呢?”

    见女孩警惕地拿起手机,瘦女人讪讪笑,“小意,不记得我们了,我是二舅妈,那是三舅妈,这是二舅。”

    男人道:“你跟她说啥呢,小练!”

    胖女人看向紧闭的卧室门,“不会还在睡觉吧,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天天睡觉。”

    “唰”一声,阳台玻璃门打开。

    方如练抱着手臂,蹙着眉,以一种很流氓的姿势走进客厅,视线自上而下扫了三个人一眼。

    轻轻抬手,豆浆杯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擦着男人的脸颊而过,把男人吓得一哆嗦,随后咔嚓一声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二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方如练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动作嫌弃地拎了下桌上的白塑料袋,“哟,舅妈们才从菜市场回来呢,捡烂苹果回去喂鸡吗?”

    她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方知意的肩膀,“乖,去书房写。”

    方知意在这儿她不好发挥。

    方知意抬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哦”了一声,收起桌上的作业和卷子,背着书包进了书房。

    直到看见书房的门关上,方如练才缓慢回头,挑眉看向不请自来的几位“亲戚”,拉开凳子抱臂坐下。

    “小练,”男人收回落在书房的视线,“你对这小女孩倒是好。”

    方如练:“那当然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

    “你对人家好人家不一定对你好,这种东西很容易变的,要我说,还是血缘关系最可靠。”旁边的胖女人看向她,“你也不说跟你几个有血缘的弟弟妹妹多往来,和你妈一样,一天天的,心思全放在外人身上了。”

    瘦女人应和道:“是啊,外人再亲能亲得过有血缘关系的姊妹?”

    “确实是我妈不对。”方如练给自己到了杯茶,咯咯笑,“就应该像二舅妈一样,心思都用在三舅妈身上。”

    她偏着头看向瘦女人,视线微微一顿,“三舅舅最近在哪里发财啊,舅妈都戴上大金镯子了,诶我看看……”她凑近看了看,仰头朝旁边的男人道,“比二舅妈那个大好多。”

    说罢视线朝胖女人手上转去,胖女人下意识捂住了手腕,忙说:“洗澡摘下来,忘记戴了。”

    男人也忙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你妈呢,打电话不接,也不知整天折腾什么。”

    方如练眼皮一跳,笑盈盈道:“舅舅不会是又想借钱吧?”

    男人啧了一声,“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哎,不跟你说,等你妈回来我跟她说。”

    方如练看着他,心道:死人。

    嘴角的假笑弧度瞬间掉落,女孩眼底温度骤然冷却,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男人的脸。

    男人被她盯得后背发毛,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干笑道:“小练,怎么突然这样看着舅舅……”

    她沉默着,依旧盯着男人看,片刻后才努力从那潦草的眉眼中,硬生生抠出几分母亲的影子。

    毫无疑问,方虹是个很好的人。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以至于被这些死人拿枪指着、被这些驱虫趴在身上吸血。

    和别的农村妇女稍有不同,她不仅好,还足够清醒——结婚后果断踹了不负责任的丈夫,顶着全村的风言风语回到娘家,硬是从父母和村委会手里,争回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一块地。

    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对那时的她来说,已经是最了不起的反抗。

    这十几年来楼下租金水涨船高,方虹开的小超市生意也不错,于是那些曾因分地和方虹闹得不可开交、扬言老死不相往来的兄弟扭头又腆着笑脸上门了,借着血缘的幌子想尽办法从方虹这里扒钱。

    这些事方如练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自己家和舅舅家关系不怎么好,平日里方虹不让自己和那边人来往,而外婆外公也不怎么待见她。

    方如练不以为意,哪又如何呢,她有妈妈的爱就够了。

    直到方如练成年后两边关系似乎又缓解了,舅舅舅妈偶尔会上门,方虹偶尔会带她去外婆家看外婆。

    她很会察言观色,也会根据方虹的神色,适时地说一些甜心话哄老人家开心,进而让方虹也开心一点。

    方如练工作后外婆病越来越重,方虹时常进医院照顾,几个兄弟不愿意管,花销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方虹身上,方如练不想让妈妈这么苦,于是就给外婆请了护工。

    外婆觉得家里有儿子,请护工实在是个丢脸的事,当天就把护工骂了出去,后来从儿子那里得知护工是方如练出的钱,不请也没办法折现给她儿子,于是便心安理得享受起来。

    方如练当时忙着拍戏,并不知道这些事,她只是每隔几天会给妈妈打电话,说剧组饭菜难吃,撒娇说想吃妈妈做的饭,想妈妈。

    方虹偶尔会回她:“妈妈也想妈妈。”

    方如练笑:“好不公平啊,我想妈妈只能打电话,妈妈想妈妈却能见到面。”

    她忘了方虹当时怎么回答了,记忆里的那通电话已经模糊成一片雾气。

    再见面时,方虹静静地躺在殡仪馆的金属台上,苍白耳朵脸颊贴着化不开的霜。工作人员递来手套说:“家属可以最后整理下遗容。”

    诊断书上写的是心源性猝死。

    医院监控画面里,一群人将母亲围在病床前——外公的拐杖重重砸地,舅舅的手指几乎戳到她脸上,舅妈抱着胳膊冷笑。监控画面没有声音,但那些挥舞的手臂、逼近的身影,像一群秃鹫在分食猎物。

    母亲的肩膀在发抖,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像棵被狂风撕扯也不肯弯腰的芦苇,再后来——那根脊梁终于断了。

    她崩溃地哭喊,嘶吼,在推搡中重重跌倒,像截枯朽的树枝,咔嚓一声,再没站起来。

    护工偷偷录下了当时的对话。

    录音中,方虹最后清晰可辨的两句话格外刺耳:

    一声是带着哭腔的质问:“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声是凌厉的呵斥:“不许你们说我女儿!”

    方虹是被气死的。

    方如练看着盖着白布的人被推进了火葬场,被多久,大大的一个人变成了手里的一小盒骨灰。

    她冷静地抱着骨灰回家,对一路陪同、上前关心的穆云舒和方知意轻轻摇头,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方虹葬礼举办的那天,方如练才知道她家原来有这么多亲戚。

    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在宾客散去的那个晚上,穆云舒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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