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底: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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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和树枝交错的斑驳光影落在他的脸上,滑过去一片又一片。晦暗不明,却衬得他眉眼凌厉,整张脸更加立体。

    林听晚抱着胳膊,直直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就敢来收拾烂摊子,你好厉害。”

    气还没消,她浑身带刺,说话也夹枪带棒的,无差别攻击。

    季琛偏头看她:“我给你善后,需要提前了解真相然后权衡取舍?”

    路口红灯,车缓缓停下,他侧身朝她靠过去,伸出手。林听晚后背倏地一绷,往后躲了下,紧贴座椅,抬眸警惕地看着他。

    季琛瞥她一眼,觉得好笑地勾了勾唇,拉过她的安全带给她系好,“安全带,法外狂徒啊你。”

    她正气得上头,从上车就没扣安全带,车内的警报声响了一路。她没有注意,大脑完全放空,在想别的事。

    闻言,林听晚哦了一声,乖乖坐在那。

    安全带扣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她说:“这里好多人都零元购呢,可不像我们,来自中国的三好公民。”

    季琛没有坐回去,大掌顺势搭在安全带卡扣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像审视,又不完全是。眸子里温柔缱绻,夹杂几分难以名状的柔情。

    林听晚迎着他的视线,咽了咽喉:“绿灯了。”

    季琛看了眼信号灯,这才坐回去。

    他刚刚突然的靠近,身上的味道顷刻间将她包裹,侵占她的嗅觉,还这样看着她,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难以抑制。

    她曾经对他不是没有心动过,在爷爷的葬礼上,她遇到过季琛。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季琛。

    当时她躲到角落的台阶看爷爷留给她的信,哭哭啼啼,眼泪在纸上晕开。那地方太安静了,她只能忍着声音,抽气时被呛到,猛咳了两声。

    梨花带雨,但又稍显狼狈。

    身上没有带纸,她扭头看见拐角处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在打电话,身体颀长,宽肩窄腰。她没多想,径直走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问他有没有纸巾。

    男人偏头看过来,她倏然怔住。

    是她在庆大校庆的时候见到的男人。

    彼时的她不知道他叫季琛,不知道他是季氏的继承人,更不知道他会成为她反复横跳的结婚对象,只是在伤怀之时冒出一个他们之间还挺有缘的念头。

    季琛没挂电话,递给她一块手帕,绣着蜀锦,并蒂莲的图案。

    她伸手拿走,道了声谢。

    他聊完电话转身就走,林听晚没来得及要他的联系方式,手帕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直到在高三接近尾声的夏天,妈妈领着她和季家人一块儿吃饭。她很诧异,他是她母亲口中的结婚对象。但又有些欣喜,幸好是他。

    他们不算完全陌生,有这样举手之劳的矫情,应该比较好说话,所以她没过几天就跟他提出退婚。

    再往前,一切的源头,是高三那个冬天。去姐姐学校的校庆活动凑热闹,隔着一整个小广场,远远看见季琛。

    他实在是帅得太有攻击性,太有视觉冲力。站在那里,宛如一棵挺拔的雪松。伫立在冰寒肃杀的隆冬时节,摆着叩问苍穹的姿态。

    她喜欢他的脸,也喜欢他身上那股野性难驯的劲儿。

    令人着迷。

    但她见色起意,没有到要和他结婚的程度。只是觉得如果有机会能谈一下,爽完就跑,也不错。

    想到这,林听晚偷偷瞄了季琛一眼。

    他这个人即便是穿上那身西装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也仍然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劲儿,无法被禁锢。

    面是冷的,心是黑的。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什么正义的好人,手段也没那么干净。

    完全就是斯文败类、西装暴徒。

    她要是真的爽完就跑……

    算了,不敢想。

    抬眼看路,街边的行道树和路灯飞驰而过,熟悉的店名从眼前掠过,林听晚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回小洋楼的路,这是回她那套复式公寓的路。

    林听晚惊愕,略感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怎么……”

    季琛瞥见她的表情,淡声道:“你说过。”

    想起来了,她的快递寄错的时候,他问她要了她的住址。于是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要了地址没有把东西寄给她,而是亲自带过来了。

    林听晚瞬间气笑了。

    他竟然空手套白狼,骗她的住址。

    狗男人.

    进了家门,林听晚随意地把鞋踢掉,七零八落地散在门口,趿拉着拖鞋坐进柔软的沙发。

    季琛走在后面,关上门,看见散落在地上的两只鞋,弯腰捡起来,在门口摆好。

    公寓不大,五脏俱全,一楼一眼能够囊括。他走到中岛台跟前,用智能饮水机烧热水。轻车熟路,不像是第一次来,仿佛这是他家。

    林听晚屈腿窝在沙发里,不管季琛,捧着手机和古月聊天。

    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电器运作的声音。

    她被季琛接走,古月有点担心,问她的情况。她说没事。

    古月又问:【他最近一直在英国吗?】

    林听晚回:【不知道,他没有说】

    古月:【那你最近还是安分点吧,再闯祸,我怕他把你吃了】

    古月:【毕竟你是一款便携式全自动闯祸机】

    林听晚:【???】

    林听晚:【你嫌我麻烦】

    古月:【怎么会呢?我是怕你在他的雷区蹦迪,然后我突然有一天接到给你收尸的电话】

    林听晚:【那我要一个漂亮的棺材】

    古月:【……】

    古月:【好好好,不漂亮咱不要】

    水烧好了,季琛拿摆在大理石台上的蜂蜜罐,兑了一杯蜂蜜水,走到林听晚面前。

    握住她的手,果然摸到一阵冰凉。他把杯子放进她手里,给她暖手。

    “有点烫,先别喝。”他双手插兜站她面前,“说吧,这次为什么?”

    林听晚心不在焉,没注意他说的前一句话,皱巴着小脸,带着火气,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她种族歧视,还骂我的祖国妈妈,这我能忍?”

    说着她捧起杯子就喝。

    “诶。”季琛伸手拦她,没拦住,“啧。”

    林听晚猝不及防被烫到,嘴巴一张,把蜂蜜水吐了回去,抬眼,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这一幕落进季琛的眼眸里,的确有点冲击力。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上翘,就这么盯着他。粉嫩的唇瓣被皓齿轻压,瘪着嘴巴。像是在朝他控诉自己刚才被蜂蜜水攻击的苦闷,在跟他撒娇。

    风呼啸而来,却在抵达他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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