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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卑鄙的男替身》 50-60(第2/20页)
,意外事故的可能性非常低,兴许只是一时拖延、迷路,没必要恐慌。
她们以此安抚学生,压下事端,转头组织人手私下搜寻了一整夜,直到天亮船来,实在捂不住了才报案。
岛上风景虽好,生活不便利,监控少之又少,常住人口不超两千,以家庭单位计算不满八百。
乡村县级警方人力不足,起初将调查重心放在走访住民上,期间意外发觉个别渔民竟非法拥有并使用渔船从事经营载客及海钓等犯罪活动,这才将目光及时调转向距离小岛最近的区域——即岭阳县。
洪丽、乔守峰作为家长收到通知时,案件已处于焦灼状态。
乔守峰第一时间做出决断,公司停工,发动所有员工帮忙。对外表态则愿意提供巨额奖金换取相关情报,按日结高薪聘请当地民众相助寻人。
与此同时,鉴于他自身广大人脉网、曾以友好企业家的身份同衡山政府合作项目,包括乔童安优异的外在形象。
案子很快惊动市局,随着案情舆论不断发酵,志愿者协会赶来助力;旅游社、星蒲中学唯恐担责,慌忙出力;
即将迎接新生的明德高中更是积极组织学生家属们自愿参与寻人活动。
一时间全城轰动,然而,乔童安仍踪迹全无,形同人间蒸发。
众所皆知,任意灾难援救、人为案件时常有黄金72小时的说法,意味着受害者存活率高、侦破力度大。
以此比拟,大家奋力寻踪却不见丝毫希望,便暗暗为这桩‘夏令营失踪案’标出了白银期,七天。黄铜期,一个月。
再往后,即便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注定被抛诸脑后,压到桌底。
不巧的是岭阳县隶属南方,临海,六七月处于梅雨季,附近山又多,路难行。
断断续续的暴雨下了半月有余,刚停没两天,五级台风毫无预兆降临。不论大家有多着急,行动只得叫停。
乔守峰父母离异,年少独自出来打拼,没有老人负担。洪丽爸妈却闻讯惊惧病倒,一个突发中风住院,一个以泪洗面,每天打电话追问最新情况。
连日奔波同样使得夫妻俩暴瘦憔悴,迫不得已下,两人只得暂时返家。
那天是7月10日,所谓黄铜期的倒数一天。
受台风影响,衡山雷电交加,深夜乔一元被姐姐的尖叫惊醒。
披着汗涔涔的发丝、黏湿的睡衣和干燥的嘴,她循声下楼,听到妈妈哭声:“阿峰!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说啊,快把东西放下!”
中间穿插咣、咣、咣的脆响。
爸爸没有答话。
乔一元又往下走了两台阶,大门开着,邻居家放来玩的塑料袋被风刮进来,卷缠她的踝骨。她低下头,瞧见小腿乱七八糟的红点肿包。
抬起脚,底下一排水泡。
破了又长,长了踩破,变成死掉的皮,一层层叠加。
“咣——!”
“别砸了,阿峰,我求你,别砸了行吗!”妈妈急得用力拍打丈夫,脸庞发红,“那是童安的,她用奖金给家里买的钟,回来看不到要难受的!我叫你停手!乔守峰,你有毛病就去医院看!!”
那是乔一元第一次见到妈妈如此盛怒,第一次听她冲爸爸恶语相向。
爸爸甩开她,一只手拖椅子,一只手握榔头,自顾自又转移到客厅。
那时候的他一点不像爸爸,甚至不像一个老板了,机械性举起胳膊,固定住钟盘,用力——锤啊,锤啊,眉眼间晶莹的渣屑纷飞,满脸、满手的血。
红彤彤的血。
“总算不吵了,”说完这句话,爸爸扔下锤头,转身上楼。
与小女儿擦肩时,他低垂眼珠,衣服缝线滑至肩膀以下,一眼都没有看她。如同梦游。
——终于安静了。当初的乔一元并不明白他的嘟囔,时值当下方才恍然。
姐姐回家后,爸的钟停了。
她的却没有。
…
雷鸣一声大过一声。
扶小小老板下来,章姐格外有职业道德兼节俭精神地递上手机:“门后边捡的,屏幕裂了,开机能用,你还要不要?”
“谢谢。”乔鸢接过来,“我要上楼了,厨房留着菜。”
出那么多事,她倒还记得章姐没吃晚饭。
“行。”后者答应,其实没想多管。见她实在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走不动路的样子,才问一声:“背你上去?”
“不用。”当事人拒绝得利落,动作虽缓慢,抓着扶梯一步步沉力稳当往上走。
淋了雨,头发黏腻得不像话。乔鸢取下头绳,脱了衣服——大衣,毛衣,接着是中领保暖衫和薄绒裤,再内衣裤、袜子。仿若蜕皮的蛇,外壳堆叠地上,她从中走出。
四肢匀长,面目空洞。
一条成年的蛇。
绝大多数时候,在洗澡前,乔鸢不介意花些时间认真观察自己的身体。
仔细研究自己的两半脸是否对称,头发长度如何,肌肉神经怎样精妙地运转。哪里长着痣,有几颗?脚底的茧子有没有变厚。
但今天例外。
她仰起脖颈,将水温调到最高,感受到皮肤快速发烫绯红,痛觉舒缓神经。
热水迎头盖面,粗暴而凌锐,冲击她的身体,穿刺毛孔,唯有如此方能淹没负面情绪。
只是,还不够。
痛楚不够强烈,宣泄便无法落于实处。家里没有剪刀、小刀、美工刀,锁得严密,以防姐姐自伤。
妹妹就利用金属发夹,尖端对准掌心一阵密集地戳;锯齿磨着肉,捕兽夹般留下一排排、一道道深刻的呃印痕。
——不够。
她推开玻璃门,找到藏于管道旁的粉刺针,拆开胶带,反手扎向左臂,十几下,几十下。孔洞滋滋冒。
乔鸢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随着猛烈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腥气蜿蜒蒸腾,糟糕的迷茫与负罪感渐渐消淡。
她平静地收拾好残局,擦干净镜子、盥洗台、地面星星点点飞溅的血迹,又一次咬断胶带弓身将粉刺针张贴到水管背面。
头发湿淋淋披肩,她捂左臂,指尖微微发麻。一走出浴室,猝不及防被绊倒,膝盖重重落地,感觉就像。
她刚回家的那一晚,夜半惊醒,急着下楼所撞出的伤,竟延滞到此时此刻才陡然发作,叫她痛苦地窒息。
妈,姐,爸,帮帮我。
她也想喊。张嘴溢出的却只有一团不成型的雾,似羊羔濒死的嘶声。
房间里一片寂暗,那些她所需要的人,她所渴求的感情,全部在医院。电光之火之间,乔鸢毫无道理地想起一个人。
“打开……微信。”
她找到手机,发号施令:“陈言。”
“陈言,最后一条消息是‘看春晚了吗’,十分钟前。”手机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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