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208章 第 2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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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的探子桩点接着口信,

    恭候了半日,总算把主子爷给盼来了。

    这一行人虽风尘仆仆,都露了疲态,

    连座下几匹千里马都累得直喘粗气,各个眼里却都是精光烁烁的。

    尤其打头的那位,勃勃英姿,最普通不过的小兵半甲叫他披挂在身上,

    竟像高炉里锤炼出来的精钢铠。

    “殿下!”年禄台低声又热切地喊了一声。

    这是个肚大两头瘦的中年人,

    在天津经营多年,

    在当地做点酿酒生意。天津的烧酒是一绝,鼎鼎有名的津酒说的就是天津酒,此时的烧酒已初步有了酿造蒸馏的雏形,几年间生意蒸蒸日上。

    年禄台跟廿一是同一辈的影卫,

    “禄”是六组探子的谐音。他自打永和八年回京述职,

    这又三年没见过殿下了,掩不住激动。

    “奴才已秘密联络了几个桩点的头子,备好了酒宴,

    给殿下接风洗尘!”

    晏少昰朗声一笑:“多谢你了,但我此行匆忙,不必费这心思,

    你们自用吧。”

    他随手把马鞭扔给下仆,

    上了三级台阶,

    步履匆匆进了内院。

    他虽是负着一只手走的,

    气度跟走在太和殿前一样雍容,可那步子大得,年禄台得跑着才能追上。

    这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下肢十分轻快,这么多年扮着酒商,

    克制轻功步法已经成了本能,也就在自己宅院里头才会露出一点端倪来。

    他跟在后边边跑边喊:“宅子里一切穿用都是上好的,殿下有什么用不惯的只管知应,奴才就在隔壁院儿住着!”

    话没说完,主子已经快要进了内院了。

    两侧的亲信兵守在门前,年禄台知道规矩,在二门外定住了脚。

    尽管没能一块吃上宴,这骤然见着主子的喜悦已经叫他热泪盈眶了,年禄台撩袍跪下,朝着主子背影磕了个头,大声喊了声。

    “奴才敬奉主子,万福金安!”

    这就算是表过忠了。

    他头贴在地上的那一瞬,晏少昰耳尖微动,捕捉到了这轻微的声响。

    他回头,很淡地蹙起了眉,忽然被这一磕头撞到了心里柔软处。

    ——这是他的手下人。

    因为他多年前的一句吩咐,就来到天津白手起家,招买奴仆,隐姓埋名做了十年的探子,十年来不敢成家,不敢叫枕边睡上生人。

    他手下有无数这样的探子。

    这些人终其一生,只为在整个天下织起密密麻麻的线报网,做他的眼睛,叫他看得见天下事,不因山隔海阻而瞽目塞听。

    晏少昰转身,一抬手,隔着半个院子唤了声:“起来。”

    年禄台抹抹眼泪,掸干净衣袖站起来了。

    晏少昰抿了抿唇:“聚宴你安排到夜里罢,迟一些,巳时……亥时罢,夜里喝酒自在。”

    年禄台又惊又喜:“奴才这就去安排!”

    廿一抱臂在院里站着,记住这“亥时”,知道殿下晚上是打算吃两顿饭了。

    主子这一停、一驻足,两句话的工夫,年禄台心里快要开花了,目送二殿下进了院儿,又去跟廿一打听:“有什么要紧事儿,吩咐咱兄弟几个不能做,殿下竟要亲自来一趟?!”

    “……”这话就不好讲了。

    廿一面不改色地给殿下糊着脸面:“殿下是来见,一位贤士,与之商议朝廷要事。这位贤士,平时不出关,殿下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编不下去了。

    廿一:“总之一切从简,不要声张。”

    年禄台靠脑补把这位贤士的面孔补上了,一定是个峨冠博带、满腹经纶的老博士。他神情肃重地点头:“我明白!您们放心在宅子里住,整条街我都盯死了,绝不会让殿下此行走露风声。”

    这才带着仆役撤走。

    廿一松口气,他把院子里里外外备勤警戒事宜安排好,进了正院一瞧,屋门紧闭,殿下竟然还没走。

    廿一有点奇。

    殿下领着皇命护送军需去边关,半道上跑了,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在粮草辎重入边城前必须回去,把舆车里的假人换下来。算上来回快马折返的时间,最多在天津停留两日工夫。

    这一路赶来换了三趟马,进了静海县了,竟然耽搁在屋里了。

    守在院里的几个影卫挤眉弄眼,以气音嘀咕着:“……风尘仆仆赶过来,不赶紧见人去,还洗脸净面挑衣裳……”

    廿一皱眉道:“不好好当差,说什么闲话!”

    那几个属下立刻绷紧肩膀,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丝毫瞧不出刚才说过闲话。

    可八卦的天性谁也改不了。廿一冷着脸,又问:“什么洗脸净面?”

    几个属下对视一眼,笔直的肩背塌了半拉,又以气音笑嘻嘻说。

    “年头儿,我们说殿下呢——你说殿下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到了地头,一身狼狈,不正好去见二姑娘嘛,叫二姑娘也心疼心疼。”

    “咱们爷什么身份,做到这份儿上多难得,哪个姑娘看见这胡子拉碴的、眼里血丝一条条的憔悴样儿,不得心疼得肝颤?”

    “殿下他脑子轴啊,前脚叫水要洗澡,后脚又要刮脸换衣裳,刚还说要歇个午觉——我的个乖乖,年头儿您说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廿一:“……”

    心满意足地听完八卦,他冷起脸骂:“不好好当差,说什么闲话!”

    然后大马金刀地走了。

    屋里的晏少昰耳力惊人,听着外边的低声絮语,手一抖,锋利的刮胡刀在下巴上拉出一条血痕。

    看了他的憔悴样,会心疼得肝颤……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惜,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刮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如何也留不住了。

    晏少昰深吸口气,继续刮。

    下巴上的血痕,他却没上药,任这条不比头发丝粗的血线凝固了。

    公孙景逸和成鹊几人对印坊的事儿很上心,他们手底下可用的人多,年前就已经找好了雕版师傅,又花了大价钱把天津官书局淘换下来的几组雕版工床全买回来了。

    雕版印刷工序复杂,要浸煮木材、刨光木板、造油墨、刻雕版、施墨加压……整套工序需要的设备很多。

    虽然官书局淘换下来的工床老旧,但也能用,没费多少工夫,便飞快地拉起了几条生产线。

    一群雕版师傅领了预支的工钱,又被公孙家长仆隐晦提了一口的“赏钱”勾得意动,知道这位必定是大主家。

    雕版师傅们背着全套的刻刀家什来了,谁知接到的头一笔单子,不印书,不印报,而是要印什么“参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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