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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朝臣听到心声后》 50-60(第11/15页)
竞相夸富”的风气不需再禁,便戛然而止。
殿试在宣政殿中举办,大体依照制举的制度。赵嘉陵先是赐食,等到新进士食讫后才令人引五十四人入座。殿试所试不再有经义、诗赋,而是策论。一共有十道,都是赵嘉陵和谢兰藻商议后拟定的,涉及各个方面,进士们自选三道,若有余力,则可回答其它。
五十四份卷子,赵嘉陵都要亲自批阅。省试的试题跟往年相似,中规中矩的,能见文采风流,少有令人耳目一新的立论。题目太收着,士人落笔也不会展露出多少锋芒,甚至无法筛选出冥顽不灵的蠢货。
但殿试不一样了,问胥吏、问钱币之事、问妇人之礼、问律令……光是从士人挑选的题目便隐约能够判断对方的取向,再一看文章内容,更是清晰明了。
为了让士人能尽其才思,入夜的时候还令宫人给烛,并且奉上茶汤。等到尽数献策结束,赵嘉陵还令金吾卫将士人送回到宿所。她则是留了谢兰藻等宰臣一道阅卷。
些许文章,赵嘉陵是不大满意的,譬如问胥吏。胥吏位卑小,贪吝之风盛行,可若说一切都是胥吏自身的问题,那就有失偏颇了。地方主司被胥吏操弄,是不是也该反省自身呢?她沉着脸在卷子上划了道线,将其人压至最末,不打算录取。
礼部尚书道:“陛下,臣恐殿试下第后,心境起落,若其贫不能归,恐流离失所,激愤赴水而亡。”
谢兰藻思忖片刻,也道:“进士已奏名张榜,黜之则有伤皇恩。臣以为可排其等地,第一等依制举之制,不需守选便可为官。至于二等以下,则白衣守选,待吏部作主。”
赵嘉陵点头道:“可,并赐‘明德学士’出身。”
谢兰藻面色如常,其他宰臣懵了懵,明德学士?这是明德书院的学士吗?但朝臣们也没多问,这些学士就如同宫中的翰林待诏,是没有品秩在身的,算是一种荣誉性的称号,非是正官,轮不到他们来上谏言。
五十四人中,一等取十二人,分授秘书省校书郎、校书正字等官。这是士人起家的“热门官”,赵嘉陵想要打散清浊的界限,按理说该从她们开始,但仔细一斟酌,她又觉得还不到时候。
这些人还没被官场的习气浸润,一个个有志于学,在校检书籍的时候需要认真些。国子监是指望不上了,那校定雕印书籍的任务只能落在她们的肩头。况且,陈希元修礼书也需要帮手,她们更合适。跟谢兰藻商量后,赵嘉陵又送一道墨敕到陈希元的手中,也给她一个“明德学士”的头衔。
等到省试、殿试尘埃落定后,明德书院也正式开学了。律学、算学、书学的学生一些是从国子监过来的,一些则是在衙门打杂的胥吏,出自庶人之家。原本是要在那位置上终老的,可现在抓到了机会。至于工学、化学、农学、博物学等科目,主要是州县举荐上来的人,有技巧,也能识文断字,在前期便由他们自己来研读。
至于文学、兵学,不出赵嘉陵所料,仍旧以士人为主。毕竟诗书经义以及兵学都得看家学渊源。他们的基础更好,注定在考核中拔得头筹。
不过幼学班——由于大家都在一条起步线上,又不看门第出身,甚至有特殊的、不看年龄的班级,工商庶人之家,哪能不去拼一拼?明德书院不需束脩,春秋都赐两套衣物。入读的学生只需给些食料钱,若是成绩优异可以连这点钱都免了,谁不动心呢?
开学那日,赵嘉陵想亲自去的,一来彰显对学业的重视,二来想凑个热闹。
谢兰藻劝道:“陛下先前已为明德书院剪彩,此回再派臣子过去就好。国子监那处新受冷落,陛下此举,恐怕会让人彻底寒心。”
“那零蛋朕看着才心寒呢!”赵嘉陵撇了撇嘴,想到国子监就来气。
谢兰藻凝视着赵嘉陵,沉声问道:“陛下要彻底取缔国子监么?书院方开,各科目加起来不过数百人,远不及国子监之数。况且,国子监是官学,州县的学校例同两监。国子监彻底隳败,恐怕州县之学,也渐次凋零。”
“明德书院开学,陛下赐物甚多。国子监那边想必心中不平,陛下不妨并赐国子监。”谢兰藻笑微微的。
内心愤懑归愤懑,但赵嘉陵听着谢兰藻的话,心中也有数了。这学府与学府之间也是要有竞争的。最初想要改国子监科目,然而那些顽固们不同意,那么竖个明德书院做标杆吧,要国子监主动去比、主动去改。
“臣听说《通识》刊刻后,可有不少监生将其买回家。”谢兰藻又道,“如今刻印已经跟上来了,除去学院所用,余者可付书局售卖。”明德书院只是稍作尝试,但那些知识却不能局限于书院内,《通识》是第一步,一整套明德书院所用的书籍都会流向民间,供有志之士自学。届时,国子监诸博士、监生还会继续闭目塞耳吗?
“还是谢卿考虑周到。”赵嘉陵感慨,“真不愧是朕的贤佐。”
谢兰藻闻言一哂。
只是陛下的心声再那样下去,保不准在史册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八个字:狐媚之气,权奸之党。
“你笑什么?”赵嘉陵还以为谢兰藻不信她的话,蹙着眉思绪一转,忽然有点心虚了。可她要当实诚的人,做过的事情也不好抵赖了。于是色厉内荏地说,“朕已经的确说过你的不是,但这半年来,朕顶多说你坏。怎么样?你要朕跟你道歉吗?可朕说的是实情啊。”
谢兰藻唇角笑容更甚,她道:“臣不是嘲笑陛下。”
“那是什么?”赵嘉陵撇了撇嘴,非要刨根问底了。
“臣只是——”谢兰藻迟疑片刻,在赵嘉陵催促的眼神中道,“只是瞥见窗边的小狸奴,觉得它珊珊可爱。”
“你不看朕去看猫?”赵嘉陵拔高语调问她,不可思议中夹杂着几分苦恼。“朕要在殿外竖牌,写着不许狸奴入内了。”
谢兰藻又笑了一声。
她看着陛下的脸色,心中又涌起一股怅然来。
她先前一直觉得人是会变的,不管来时如何,归路不同那就只能渐行渐远。
可散去眼前的迷雾后,她忽然觉得陛下没有变。
她的赤忱与可爱将会贯穿一生,连权位都无法更易是吗?
那么,她自己呢?将一张张面具剥落后还会是原来的她吗?
赵嘉陵微恼:“你又笑,现在朕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呢,没见着狸奴来。”
谢兰藻敛起笑容,她凝视着赵嘉陵:“陛下是觉得臣不该在御前笑吗?还是陛下不希望见到臣的笑脸呢?”
赵嘉陵说:“那没有。”她朝着谢兰藻招了招手,“朕只听到声音,不算,你凑近些,让朕仔细看看。”
谢兰藻不动如山,不想给赵嘉陵得寸进尺的机会。
但赵嘉陵从不是矜持自负的人,你大可不动。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也是一样的。她大喇喇地走到谢兰藻的跟前,出手如闪电,可托在谢兰藻面颊上是如春风的轻柔。赵嘉陵为自己的力与柔得意一瞬:“那你笑给朕看看。”
谢兰藻叹息一声,抬起手在赵嘉陵腕上轻轻一点:“陛下这般对待臣,终究有失体统呢。”她就说年后的陛下越来越放肆过分了。心声说不得,但此刻的举止仍旧可以规谏。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委婉地劝说陛下?谢兰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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