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婚嫁手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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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于后宅之中?如何被她抓住机会,蛊惑了宣筳,引得宣筳要与你争妻!这等祸水,你还要把她留在凌家?”

    凌凤池眸光半阖,只听,不回复。

    等陈相发够了怒火,他才缓缓开口。

    “成婚之后,学生便将新妇看管于家中。元真几次登门,均为大理寺公务而来,学生在场陪同,内子并无任何蛊惑言行。无错而休妻,非凌家家风。”

    听到那句“内子“,陈相眼皮子一跳,愤然拍案。

    “才新婚几日,你就倒向她了?凤池,老夫早劝过你,人可娶,不可留。留来留去,留出祸端!如今你和宣筳为了她生出嫌隙,祸端已露出端倪了!”

    凌凤池静静地听完,垂眸对着手中热茶,在愤怒的拍案声里最后道:

    “即便生出嫌隙,并非内子之错。她既不想嫁给元真,亦不想嫁给学生。”

    “之前拍板决策,反复劝说元真点头,以迎娶续弦之名义,行看管拘禁之实,令元真心中生出不该有的想法的……正是老师。”

    大堂里砰砰的拍桌声突然哑了。

    主宾二人对坐无言。气氛更加沉寂,从滴水寒冰变成了万年冰川。

    陈相沉默起身告辞。

    凌凤池送去门外,陈相停步道:“老夫听说,章晗玉昨日现身闹市,和吕钟在酒楼密谈。此事可真?”

    凌凤池并不否认。

    “我会严加看管内子。不会再有第二次。”

    陈相走下台阶,在晨光中回身打量长身鹤立的学生,叹了口气。

    “凤池……你是老夫最得意的门生。老夫悔啊。”

    悔什么,陈相未说,神色不悦地拂袖离去。

    凌凤池站在台阶高处,目送老师的背影消失在马车里。

    向来宽厚大度的老师,不知为何,对待章晗玉一反常态地严苛。

    反复劝说他:“人可娶,不可留”。

    话虽说得委婉,其中暗含之意惊心。

    迎娶新妇不到半月,未有大错而杀妻。

    岂是君子所为?

    老师暗中催逼甚急,失了名臣气度。其中大有反常之处。

    走回前院厅堂的路上,凌凤池始终在思忖着。

    直到凌长泰送进一张纸条来。

    “咳,阿郎,主母催了几次,要求尽快交给阿郎。”

    凌凤池在晨光里展开纸条,看清一笔熟悉洒落行草字迹写的内容……眉心细微一跳。

    *

    章晗玉这天本来过得很清净。

    闲坐到下午,翻了几回书,晒一阵太阳,后院莲花池子逛遍,抓起一把花种,正坐在池子边悠闲喂鱼时,心里突地一跳,活动惯了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昨日被凌凤池抓到和义父酒楼密会,他回家便罚了六郎,却绕过她。

    早晨递出去的书信,至今没有回复。

    明面上不见家法惩戒,会不会已经静悄悄地开始了?

    比如说,他自己从此不踏足婚院,连惜罗也不再放入,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比如说,书案上的书不再更新,写完的字纸不再添加,今日一遍遍地重复昨日,把她关在婚院无事可做,让无边寂寞把她逼疯……

    想着想着,撒花种喂鱼的动作一顿。

    手上这包花种,会不会是送进婚院的最后一包了?

    她赶紧把剩下半包花种撒去池子周围的土里,起身绕着院墙走了半圈。

    上回惊春摸进婚院,便是从这道院墙最矮的凹处翻出去的。

    她看惊春原地一跳便轻松攀上了墙头,动作毫不吃力……

    正对着院墙猛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个熟悉的沉着嗓音,仿佛山间清流激石,远远地顺着风传来。

    “盯着墙做什么?”

    章晗玉稍微悬起半日的心,顿时又安稳放回胸腔里。

    人来了啊。

    还跟她搭话,应该不会想把她逼疯。

    这院墙不看也罢。

    她晃了晃手里放花种的小布包,找到个合理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会顶着大太阳对院墙看了足足两刻钟。

    “想在墙上种爬藤。”

    凌凤池走近墙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眼院墙凹口。

    这处婚院的院墙砌得高,普遍有八尺,随着地势略有起伏,最低矮处的凹口也有七尺高。

    “别看了,你爬不上去。”

    章晗玉:……

    当场戳穿这种事,太不礼貌了。

    人走到近处,她才发现,对方在日头下的气色不大好,眉眼显出倦怠,瞧着像夜里没怎么睡。

    她心里又微微一动。

    说起来,昨夜他怎么罚六郎了?

    凌凤池却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对面的人。

    也不知她顶着日头对着那堵墙盘算了多久……瓷白色的脸颊肌肤都晒出薄红。

    凌凤池从小荷塘里摘了片新鲜荷叶,罩去章晗玉头上。

    过来牵手的时候,她没反抗,乖巧任他牵着,两人越过后院走回屋里。

    日头还没落山,今日的晚食已热腾腾地备好,只等两位主人落座。

    章晗玉咦了声,“今天晚食这么早?”

    又早又丰盛。该不会是鸿门宴……

    凌凤池瞥她一眼,“莫要多心。今日回来得早,早些和你用饭。”

    今日他回来得早,清晨收到的信笺依旧收在袖里。

    早晨他便入宫求见穆太妃,当面询问清川公主之事。两边验证,章晗玉写给他的信笺,居然没有一句谎言,句句都真。

    中午他又去趟大理寺,叶宣筳伏案在大堆公务里,忙成个陀螺。

    他站在案前,淡淡问了句昨日酒醒了?叶宣筳头都不敢抬,低声咕哝,昨日醉得厉害,醉话都不记得了。

    他再问,病好了?不再告病了?

    叶宣筳还是死活不肯抬头,手往后一指——

    家里带来的被褥铺盖都安置在值房里。他打算近期住在官署,不破了马匡的案子不回家。

    眼看好友回到正轨,他便没有提老师清晨登门、要求他休妻的事,直接回府。

    用饭的时辰确实早了些。

    凌凤池在食案边坐下,留意到章晗玉一头钻进床帐里,帐子里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的目光转过去。“怎么了?”

    帐子上映出的人影一阵晃动。

    章晗玉把床上摊开的新婚记事册子塞进床头板下面,翻出一本游记杂书,拿在手里:

    “看得有趣,在书页边角写了些评语。”

    帐子里不知藏着什么猫腻……凌凤池不戳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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