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婚嫁手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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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他之前每次进婚院,对着汪汪摇尾巴的小奶狗,心里是个怎样的想法?

    *

    凌凤池当日回来得早。

    宫里今年突然办起端午宫宴,吕钟巧言劝动小天子和穆太妃,广邀重臣赴宴,来意不善,被视作阉党公然下的战书。

    线报也传来消息,宫中频繁调动守卫,把守宫禁的南卫军中几个和阉党勾结的将领都有异动。这场鸿门宴,危机四伏,或见血光。

    政事堂紧急商议,去不去。

    最后一致议定,应战。

    “国逢乱时,碎身糜躯,慨然以赴而已。岂能避忌宵小手段,惜自身而退让之?”

    前日、昨日、今日,紧急部署了三个整日。

    调动兵力,筹措各方,静等端午决战到来。

    凌凤池思索着,刚走进家门,凌万安奉来一张信笺。

    看凌万安头也不敢抬的模样,他心里便有些猜测,抬手接过。“主母送来的?”

    果然是婚院送来的信笺。

    拆开封皮,里头装的不是书信,居然是一幅简略的线条画。

    绘画之人显然随手几笔,想画什么便画什么。

    画中的女郎五官都是空白的,却细细描绘了两边圆月形状的明珠耳珰,抱着只小奶狗,在月下包粽子。

    细看那小奶狗,却又不是狗,额头三横,画的是只小斑纹虎。

    画里扎好了三只小巧粽子,放在石桌上。每只粽子上写一个字。

    “来?”

    “不?”

    “来?”

    凌凤池这几日始终拢起的眉心舒展开来。

    他收起画纸,往婚院方向走去。

    第62章

    婚院亮着灯。

    【凌姓男丁不得入内】的木牌被挪走了。

    凌凤池远远地停在院门外注视。

    连个人影也不见。

    章晗玉领着惜罗在后院。

    忙着挪土,搭藤架,移接花苗。

    凌长泰原本也在后院帮手,帮到一半,人转身走了。

    惜罗边堆土边骂凌长泰,长得人高马大的,倒像一副得力能干的样子,做事只肯做半拉,花架子搭到一半,人居然抬脚走了,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别骂了。他倒也不是躲懒。”章晗玉笑望一眼凌长泰消失的背影。

    “我们的花架子快搭去院墙边。凌长泰怕我借着搭花架的名义,再次攀爬逃走……他肯定请示他家主人去了。”

    下面几柱爬藤花苗已经攀上花架,必定不能半途而废,惜罗抓着木架,章晗玉蹲在苗圃边绑木架。

    木架沉重,几次捆绑都绑不牢,放手即倒。两个女郎都渗出细汗来。

    惜罗赌气不肯喊凌长泰,放声喊:“凌万安!别躲懒,来干活!”

    章晗玉喘着气说:“别、别喊了。这两个一丘之貉,要来一起来,要不来,都、都不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响。还真被惜罗喊来了人。

    章晗玉轻轻咦了声,心想,凌万安那小子心眼更多几分,不该来啊……

    沉重的木架被扶正了。

    骨节分明的男子有力的手扶住木架,发力往下按,木架几个脚笔直扎入土中。

    凌凤池吩咐惜罗道:“扶好。”

    章晗玉侧了下脸,斜睨来人。

    怎么,惜罗那一嗓子,把凌家之主给喊来了?凌长泰喊来的?还是自己那副画儿给招来的?

    凌凤池拢袍蹲在她身侧,接过她手里的绑绳,把木架牢牢绑住,从苗圃尽头搭去围墙边。

    章晗玉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扶着腰直起身,满意地查看夜风里摇摆的爬藤花苗。

    折腾半个晚上,乱糟糟的苗圃终于被打理得齐整了三分。爬藤归爬藤,花苗归花苗,看着舒心。

    她满意了,脸上也带出点笑意,开口问身侧的人。

    “今晚怎么不忙了?”

    凌凤池从袖中取出那幅粽子上写“来不来”三字的涂鸦画,在灯笼光下展开晃了晃,又重新收起。

    章晗玉嘴角微微一翘。

    问他“来不来”,人接到画便来了。

    还不算没救。

    “多谢搭手,爬藤架子总算搭好了,去了我一桩心事。”她随意地拍拍手,径自往主屋方向走。

    “来洗个手。”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凌凤池虽然未应声,却随她而来,两人前后入了主屋。

    多日不见,两人之间显出生疏。无形的隔阂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想必他也同样感知得清楚。

    章晗玉仿佛什么也未察觉般,客客气气地沏茶待客。

    两人在书案边对坐,热腾腾的茶水升腾,各自把茶盏抱在手里……谁也不先开口。

    屋里气氛冰冻三尺,惜罗被冻成了冰渣子。

    “瞄~”屋里打盹的小玄猫被惊动了,娇娇地叫了声,从梨花木大衣柜上跳下,绕着凌凤池转两圈,闻了闻气味,开始猛蹭小腿。

    凌凤池低头看了片刻,摸了摸小玄猫的耳朵,开口打破室内沉寂。

    “阮惜罗,出去。我和你主人有话说。”

    惜罗三步一回头地退出门外。

    关门时没想起院子里的狗,动作慢了片刻,小奶狗汪地一声,直冲进屋里,在书案下追逐小玄猫。

    章晗玉拍了狗脑袋一下,对门口的惜罗道:“狗留着,把门关好了。”

    室内一猫一狗热闹得很,章晗玉笑看片刻脚边狂摇的尾巴,又想起六郎白日里说的,凌家求虎子的故事。

    为了所谓的破命格谶言,被他父亲耿耿于怀多年,格外严苛地教养长子,导致他母亲郁郁而终。对他本人的影响有多大?

    表面当然看不出。

    毕竟是多年前的旧事,凌家老家主都过世八年了。

    章晗玉把小奶狗抱起,放在书案上,摸摸柔软的耳朵。小奶狗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通人性般,尾巴狂摇,扑上来要舔她的脸,她失笑往后躲。

    凌凤池伸手替她挡了下,狗舌头舔在他掌心。章晗玉看在眼里,抱起小奶狗,作势要递过去。

    “说起来,凌家似乎多年不养狗?”她边塞狗边闲提起,“只见你抱狸奴,从不见你抱奶狗。这么大的人……该不会怕狗罢?”

    凌凤池冷不丁被塞了满怀的毛茸茸,人怔了下,把小狗抱在手里,低头看了片刻。

    带几分怀念神色,也抚摸过柔软的狗耳朵。

    “六郎怕狗。我却是不怕的。”

    “记得么?我母亲生前爱养活物。她院子里养过一只长毛短腿、黑白两色的拂秣狗,很是贪吃,养得圆滚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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