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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宿敌婚嫁手册》 70-80(第15/22页)
结下深仇大怨不是。
还得找个人劝劝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放她一条生路,也放他自己一条康庄大道。
与其两边被迫守活寡,不如他那边主动放手,两边都不用守寡,各自都有美好的前程。
“凌三叔父性子太软,劝不动大侄儿。不是还有个做郡守的二叔父吗。”
凌家这位二叔父在官场混迹多年,性子可硬可软,前一阵捣毁绣衣郎据点的手段雷霆硬气,劝起人来肯定比凌三叔顶用。
章晗玉盘算许久,定下对策。
“必须尽快让凌二叔知道京城的事。再让他以长辈的身份插手,劝说京城那位同意合离。”
惜罗紧张道:“珺娘那边怎么办?不能让珺娘来巴蜀郡看到我们呀!”
“珺娘不能回来。必须让凌二叔看清楚,张玉不配珺娘,并非良人,让他趁早打消婚配的念头。”
章晗玉抿了口冰水,幽幽地说:“惜罗,我们私奔的事瞒不住了。”
惜罗:???
当天入夜后,章晗玉领着惜罗,布衣免冠,两人身背鼓鼓囊囊的大行囊,眼含泪花,拜倒在郡守府会客花厅里。
“之前言语隐瞒,张玉愧对府君信重!”
“晚生身后这位,并非家妹……而是晚生私下定情的青梅竹马。”
花厅里传来一阵情真意切的哽咽。
“张玉”含泪叙述,家中苦苦逼迫抛弃小青梅,另娶门当户对的豪绅之女。但两人早已互许终生,发誓今生不负。
“晚生便带着内子私奔千里,啊,还有小舅子,一起来到巴蜀郡安身立命……”
“晚生已有妻室,不堪相配凌氏贵女,羞惭无地。晚生已收拾好了行囊,退回宅舍,文掾任命书归还府君,晚生今晚就带内子离开巴蜀郡!”
身后的惜罗也梨花带雨。
两人抱头痛哭。
凌二叔目瞪口呆。
手里的茶水泼了满地。
“啊不不不,且慢!”凌二叔赶紧起身拦住提着行囊就要走的一对苦命小夫妻。
“张先生对凌氏有大恩,婚事……哪怕婚事不成,何至于逼迫张先生离开巴蜀,重新漂泊啊!”
章晗玉泪汪汪地拜倒:“都是晚生隐瞒的过错。府君若为了晚生,千里迢迢从京城召回贵府千金,晚生万死难辞其咎,再也无颜留下……”
“没没没,还在打算,尚未行动!”
章晗玉顿时把眼泪收了回去。尚未行动啊。珺娘还好好地住在京城,那就好。
凌二叔一番苦劝,死活把任命书又塞了回去,目送这对私奔千里的苦命鸳鸯离开。
凌二叔今夜是彻底睡不着了。
怪他自己,手比嘴快!没和张玉商量好,自作主张,先写了信进京!
这下好了,又得连夜写信,快马加急入京,告知大侄儿,巴蜀郡看好的女婿不成了,珺娘继续留在京城待嫁……
——————
京城。书房灯火透亮。
小而厚的一本画册摊开在黑木书案上,凌凤池在灯下翻阅。时而沉思,时而微笑。
凌三叔死命搓脸,强打精神,“凤池,看了五天了。媳妇留下的画册子放一放罢。”
八岁小天子观阅的豪侠画册,十五岁的云娘看得津津有味也就罢了,凤池他……
十岁治经学,十五岁文赋轰动两京,十八岁献策论于朝廷,二十三岁初出仕的起家官便是小天子的启蒙师……
看小儿的豪侠画册看得手不释卷!边看边微笑!
前几日中元节,全家祭祖的间隙,他也从袖中取出画册翻看两页;
姚相、韩相,昨日联袂登门拜访。书房会客的空隙,他还神目不转睛地看画册!
落在凌家人眼里,委实惊悚的场面。
不等三叔走近,凌凤池果然又把那本宝贝册子收入袖中,不让他有机会多看一眼。
叔侄两人哑然对坐。
他这位大侄儿今晚翻看了一页新的画册。微笑之后,他又是沉思的表情了。
凌三叔在灯下狐疑地打量大侄儿。
这几日凌府会客,他都腆着老脸陪坐旁边,生怕大侄儿突发异常。但整日观察下来,待人接物一切正常?
除了抽空就看画册,边看边微笑沉思……饭食睡眠都恢复了正常。
所以,人到底好转没有?
还是病得更重了??
二更末,凌三叔还是撑不住,又躺在罗汉榻上鼾声大作。
凌凤池给睡死过去的三叔父加了件薄被,添亮灯油。
从袖中取出整日随身的小书册,摊开书案,往后翻开新页。
【四月二十。夜。
凌相还是过于温柔了。】
她竟如此想他。
四月二十,陪同清川公主出行,她半途溜出去偷会阮惊春,被他缉捕抓回,人抱回婚院。
他们在屋中白日敦伦,她惊马时两只手掌都受了伤,躺着动弹不得,他记得自己当日并不很温柔。
之后,婚院加派防卫,严防进出。她被彻底看管起来。
在他自己的印象中,四月二十日那场缉捕,归家之后算不上温柔的夫妻敦伦,是他们关系转向冷淡的原因之一。
被抓捕回婚院,被惊马伤了手,他以为她会深恨下令缉捕的自己。
那张嫣如春风、看不出真实心意的的盈盈笑脸之下,即便不深恨他,也会忌惮他。
怎会是这种意犹未尽、甚为遗憾的口气……
他思索着,又往后翻。
眉心细微一跳。
【四月二十五。
同床异梦,一床两被。
守活寡第一日。】
四月二十五,发生了什么?
他沉思良久,是了。马匡在大理寺狱被毒死,她身上有嫌疑。
自己半夜入婚院,深夜推醒她,询问情况。
他原以为,事关朝堂争斗、阉党成败的大事,被当做嫌犯深夜推醒询问,从此,不论白天黑夜,他再进婚院时,她心里都会升起忌惮。
哪怕没有忌惮那么深重,至少也有七分防备。
结果,当夜她心里惦记的……一床两被?守活寡?
凌凤池掩上书册,在灯下沉思良久。
完全出乎意料。
她心里哪有阉党?她半点不在乎朝堂上的党争,更不在乎那些所谓同党。
深夜被推醒,看到床边的自己,嘴里应答着马匡之死,她当时心里想的,或许只有“色相动人”四个字……
凌凤池哑然失笑。笑里带细微的感慨。
从头到尾都想错了她。
难怪她时常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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