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太子: 8、应似飞鸿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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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之人,莫不是以为她是皇室子弟?软禁她,先查其背景。

    若查出她身份天差地别,卸磨杀驴亦未可知。

    似乎是好久未见过这般新鲜的人。

    周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问她偷听了多少,实际上不论王絮听了多少,他都会杀了她。

    周煜再度攥着她,两人离得极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周煜为她拨开汗湿的鬓发,冷声道:“你这种人,祖坟冒青烟都赚不到黄金百两,还要我给你置宅邸,你也配。”

    王絮挡住他的手,还未弓起腿,周煜早有预料,一手抓住她裤腿。

    下一刻,青年眼中的得意瞬间被愕然取代,王絮指尖蘸了血滴,宛如朱砂划过白玉,一个鲜红的叉印在尚未褪色的巴掌印上。

    “下等。”

    王絮凝着他道。

    周煜是纨绔公子,太学岁考成绩位列下等。

    他哑然失笑:“真是不怕死。”

    他的父亲,当朝王爷,训斥他不务正业时候,也不会讲出那么难听的话。

    倒是新鲜。

    人之将死,这种小事,周煜不屑置气。

    周煜语带讽意:“要是我没来,你是要杀了那瞎子?她可救了你,这么狠心啊。”

    王絮此局针对的人,本就是程雪衣。

    她精心策划每一步,决定兵行险招。

    以幕后之人之命,助己破局。

    王絮磨求师太,求她告知救命恩人姓名。果真,次日便有人来上香祭拜。

    来者二人,周煜与程雪衣。

    周煜是个意外。

    王絮的首要目标始终是程雪衣。

    她似关心她,然若真关心,怎会任周煜提刀闯入?

    此事风险极大,一步错,满盘皆输。

    不过,计划有偏差,结果却一致。

    王絮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并非毫无破绽。刀刃舔血,火中取栗,不过是她不怕苦,不怕痛,更是不怕死。

    唯惧任人宰割,身不由己。

    屋外响起渐远及近的脚步声,愈加近了。

    “死心吧,只能是我的人。”周煜摊手,很是笃定:“你跑出这个门,寺庙外也是我的人。”

    “不然你发出声音,让他救你试试。”

    刀口的疼痛干涸在血痂上,血液的流失带走体温,冷意浸润在心间,这冷由内而外、难以抵御。

    王絮抬眼望向窗棂。

    脚步声愈来愈近,颀长的影子透在窗纸上,长发垂在腰间,他轻按住腰间佩剑,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周煜。”

    门外人出声。

    寒意从指尖、脚趾开始蔓延,一点一点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王絮目光钉在周煜脸上。

    周煜嘶了一下,按了按眉心,很不耐烦:“你还追到这来了?”

    他听出了门外人的声音。

    王絮亦然。

    林莺。

    王絮从未想过,他会来的如此快。

    “不杀你了。”周煜轻叹。

    徐载盈在,他可不想留下把柄,量她也没听到什么信息,留着慢慢折磨也好。

    周煜正要抬手拉门闩,王絮抓住他手腕,迎着他微讶的视线,反过来将他抵在门扉上。

    周煜的头重重地磕到了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忍不住“呃”了一声。

    王絮拽他的马尾,引得他痛呼,她凑近到他耳畔:“你以为,毒在供香里?”

    周煜还未来得及挥开王絮,却突然一怔。

    下一刻,咬牙切齿道:“水。”

    供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她的目的始终是引诱他主动喝下毒药。

    如此粗制劣造的阳谋,他却中招了。

    “山里头的蛇,毒的很。”

    王絮将头几近埋在他颈肩,低语时唇畔撒下的热气烫了周煜耳朵一下。

    倒在窗棂外的影子里,两人像是一对交颈鸳鸯。

    门外人“呵”地笑了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周煜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却在听到王絮下一句打消了怀疑。

    王絮向后退了两步,与周煜拉开距离:“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次我替你遮掩过去,身份文牒,洛阳府宅,黄金百两。不要漏下一个。”

    “不是不行。”周煜轻笑一下,扑朔的视线凝向门外。

    骤然间,木门被撞破,霎那间,木屑纷飞,尘埃四起,余晖争先恐后涌进来。

    徐载盈悄无声息地立在门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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