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砖老攻掉马富二代后火葬场了: 9、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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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三点,酒吧还是闭店了。

    他喝的有些多,晕乎乎地开车,却不知道要开到哪里,还没开多远就连人带车摔在大街上,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吐了很多。

    车子摔得发动不起来,他干脆不管了,继续瞎走。

    边走边吐。

    迷迷糊糊间有人把他带走了,那人生的极俊极美。

    顾行决没见过这么美又不失英气的男人,春心荡漾地亲了口,想着发生点什么却不胜酒力地晕了过去。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看清陈颂。

    陈颂清隽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莫名地勾人。

    只是一开口就跟个蠢货一样咬定他是个穷光蛋。

    他顾大少从小到大,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成乞丐,又气又可笑。不过更多的是有些新奇,怎么会有人住一个破出租屋,连自己都无暇顾及,还捡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乞丐。

    图什么?

    顾行决第一次遇到一个不图他钱财权利的人。

    还要给他介绍工作,说他搬砖,他浑身上下英气逼人,他妈的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搬砖的啊!

    可陈颂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有趣,顾行决也没揭穿这场闹剧,反正就是一个以后不会再见面的普通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次见面后,顾行决早把陈颂忘得一干二净。他的事情很多,攀岩,赛车,潜水,蹦极,什么危险玩什么,怎么刺激怎么玩,最好是死了。

    好像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时,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活着。

    极限运动是顾行决逃避现实,缓解压抑的方式,当在这些运动都做个遍,已经无法满足他时,还有一个方式。

    那就是性·爱的高·潮。

    顾行决不滥交,有固定床伴,那些床伴要么巴结他的钱,要么巴结顾家权利。顾行决没意见,各取所需。

    除夕夜后,顾行决不知为何每次吃饭的时候就会想起陈颂。

    陈颂的出租屋很简陋,还没顾行决家里的厕所大。

    就是在这么小的房子里,陈颂给他做了一顿饭,那些个菜是他从来没吃到过的菜色,是无法言说的美味。

    顾行决荒唐地想着,这似乎就是家的味道。

    可是家的味道通常是出自母亲之手,起码在他家曾经是这样的。

    叶艾会烧各种好吃的菜哄他,还能做出花样百出的甜品蛋糕。

    上帝最残忍的不是剥夺人的幸福,而是收回人的幸福。

    或许顾行决没受过叶艾的百般疼爱,现在就不会难受了。

    顾行决并没把偶尔出现在脑海里陈颂做饭的身影当回事,只是某天,他喝醉的晚上鬼使神差间来到了陈颂的家门前。

    看着陈颂满脸诧异又抑制不住欢喜的神情,顾行决的心像浮在棉花糖里,又甜又软。陈颂清冷的模样露出罕见的生涩,顾行决便要了他。

    顾行决从不睡处,在这方面他很没耐心,陈颂却像魔药一般让他情动难耐,生平第一次这么好脾气地哄人,陈颂也超出想象的与他契合,甚至说欲罢不能。

    两个男人在这方面与异性恋不同,他们不会轻易把爱说出口,都是靠行动来确定关系。顾行决认定陈颂为新的床伴,二人只需要在床上契合就好。

    陈颂和以往床伴不同,不会纠缠他向他要礼物,总是很乖的在家等着他伺候他。

    顾行决以为陈颂会一直听话下去,可他最后也变成了那些纠缠他的床伴一样,只不过不会要钱。

    顾行决没有看短信的习惯,陈颂经常给他发一些无聊的短信,起初发的那些“想你”顾行决还会心动地立马回去见面,后来也变得厌烦,那些短信一起被淹没在骚扰信息里。

    原来陈颂也没什么不同的。

    陈颂后来也不再发了,顾行决也本以为二人之间会就此结束,可他在某些寂静的深夜还是会想起陈颂。

    顾行决是个三分钟热度,追求新鲜感,以往床伴最长时间不超三个月,陈颂都快一年了,竟然说不上腻。

    那年初夏,顾行决回到家没看到陈颂,以为他还在兼职加班,就在家里等他,等到凌晨四五点人都没回来,顾行决忍不住睡意睡着了。

    顾行决那天刚徒步旅行回来,累得不行,一觉就睡到傍晚,醒来后房间都暗淡无光,不断被风浮动的窗帘无尽凄凉。

    陈颂竟然还没回来,不是周末么???

    顾行决本就有起床气,起来后陈颂竟然夜不归宿让他更加生气。

    他很少打电话给陈颂,全身怒火却被电话那头抽噎的声音浇灭。

    顾行决赶到的时候,陈颂坐在医院长廊的地上,双手抱头用力拉扯头发,消瘦的骨骼在夏日颤出浑身冷汗。炽光灯下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顾行决心陡然一紧。

    易碎的白瓷在此刻真正碎了。

    陈颂的父亲死了,陈颂说他没家了。

    他也没有,两个没家的人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也能算个家。

    顾行决一边照顾着发烧的陈颂,一边帮他父亲处理身后事。也见到了那个被称为陈颂母亲的女人。

    女人和陈颂长得如出一辙般的清冷,眉眼冷艳又锋利,一身雍容华贵却丝毫不近人情。她身旁站着一位同她一样冷淡的中年男人。

    二人与顾行决打了个照面,什么也没问,好像陈颂父亲的死是一件必然的事。

    顾行决说陈颂病了,女人神情漠然像是没听见,转身和男人离开医院。

    顾行决僵在原地,看着二人的离开,心中压抑着情绪,默了片刻握紧双拳追出医院,拉住女人,用些许祈求的语气,好像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没勇气说的话:“他也是你的儿子啊,去看看他吧。”

    女人轻微一愣,顿住片刻,随后松开顾行决的手,微微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有劳你照顾了。医院费我们都会承担的。”

    女人跟着男人走了。

    顾行决终于读懂陈颂眼中那抹散不尽的忧伤从何而来了。

    陈颂是特别的人,是世界上另一个没家的顾行决。

    不知道为什么,顾行决荒唐地想给他一个家,好像那样的话,自己就能也得到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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