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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朕与皇妹》 60-70(第1/16页)
第61章 小妹漂流记2
对卫怜来说,远航的经历实在算不上美好。上一次,她们逃得仓惶,跟着船队什么也顾不上。这一回却不同了,更不消说还带上了芽芽。
起航之前,她们特意请人观测风向和云彩,又祭拜了祝融,才选在一个黄道吉日动身。
船离港后,陆地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脚下则是无边的碧海。海水的颜色随时间流转,从浑黄直至墨蓝。偶尔有成群的飞鱼跃出水面,夜晚则有点点浮光游动,让海面如同倒映的星河,美得惊心,也渺茫得令人敬畏。
若身边没有熟识之人,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只怕能把人逼疯。
船上大多是干粮和咸肉,卫怜本想带着芽芽钓鱼改善伙食,谁知晕船晕得厉害,吐了两三回,终于老实了。
长夜漫漫,月色皎洁的时候,她们便与船员围坐在一块儿,讲故事、诉乡愁。
贺令仪喝了点酒,望着月亮喃喃说道:“阿怜,你想不想长安?我想吃城西王记的玉露糕了。小时候,阿娘总带我和弟弟去。道旁有两株好高好高的白玉兰……”
“你傻不傻?”卫怜轻声问她,面颊被灯苗映得微微发红:“你们明明相互喜欢,为什么非要跟着我跑?”
贺令仪自顾自摇头:“我在旁人眼里是罪臣之女,他就算喜爱我,就能挣脱身份娶我吗?更何况两家积怨已久,再纠缠下去,不过是彼此耽误。”
“从前我喜爱卫琢,如今觉得陶公子也不错。仔细想想……喜欢又算得了什么?”她像是有些醉了,沉沉靠在卫怜肩上,低声道:“陆宴祈喜欢你,卫琢更不必说,可他们不也都让你伤心?还不如一个人来得痛快自在。”
夜风裹着潮湿的水汽拂过,海面上波光粼粼。
卫怜望向灯罩里跳动的烛火,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情之一字,太折磨人了。就像……举着火把逆风走,拿得太近会烫手,扔得太远,又看不清路。进退两难,最后把自己困在里面。”
“那你呢?”贺令仪坐直身子,鹿一般的眼睛望向她:“你又解脱了吗?此生再不见他,当真不后悔?”
“若他又把我抓回去呢?”卫怜沉默片刻,并不去回答:“相见不如不见。只要他还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会放下的。”
她嘴上说完,眼眶却微微发热。
——
她们在初夏启程,等到船只抵达莱州渡口的时候,天气都入秋了。
船吃水太深,要搭舢板摆渡过去,渡口又不大,她们只能等着另外两艘船先离港。芽芽一溜烟跑出去,垫着脚好奇地朝外看。
似乎是异国来的船,船上的人高鼻深目,裹着头巾,说话叽里咕噜一句也听不懂。岸上的人群正在鸣放礼炮为他们送行,场面颇为热闹。
外面风大,卫怜按着帷帽刚走出来,忽听得“嗖”的一声响,一簇燃着的礼花划过半空,不偏不倚,正落在她们船只的主帆上。
帆布瞬间燃起烈焰,借着风势烧得劈啪作响。
卫怜吓得魂都飞了,连忙高声呼喊示警,转身就去拉贺令仪。
狭窄的舢板沾了海水,走起来格外滑脚。贺令仪抱着芽芽,全神贯注盯着脚下,一众人慌忙往岸上跑。就在此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扑通”落水的声音。
贺令仪回头一看,卫怜不见了踪影。她心中猛地一沉,目光疯狂扫过水面,失声大喊:“苏惜——苏惜!”
意外来得突然,也让岸上送别使节的一行人慌乱起来,立刻张罗着灭火。为首一名男子身穿官服,神色还算镇定,见状立即吩咐手下下水寻人。
“夫人的同伴,可是身穿鹅黄衣衫?”
芽芽已经哭得撕心裂肺,贺令仪紧抱住她,焦急点头:“正是!”
见她们孤女寡母,男子安慰道:“夫人莫急!我刚才见那姑娘在水里扑腾,应当是会水。”
贺令仪头戴帷帽,面色越发惨白,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把芽芽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朝着水边冲去。
——
海水冰凉刺骨,卫怜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拼命蹬腿,凭着直觉游了一小段,才竭力往岸上爬。
她从前不识水性,去年也是为了强身健体才学,否则今日算是要交代在此处。
想到这里,卫怜心里郁闷不已。失火落水也不提了,怎的还没上岸就遇见熟人?她帷帽早扑腾掉了,一眼认出魏衍领着几名官员在岸上,只好缩回去,半点不敢冒险。
方才冻得麻木,此刻右腿膝盖附近才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也不知是
什么划伤了。卫怜强撑着走了两步,腿痛得无法弯曲,险些栽倒在地。
她无计可施,只好叫住一位过路的女子,拔下珠钗给她,请她帮忙去渡口带话。
女子接过珠钗,眼睛一亮,官话却说得不标准,两个人面面相觑。卫怜腿上血流不止,浑身冻得发抖,女子还想再问,就见她面色惨白,蓦地晕了过去。
女子仔细收好珠钗,见卫怜气度出众,心知不是寻常人,眼珠一转,先草草为她包扎了伤腿,而后轻松将人背起。
“真是轻得很。”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
客船竟在渡口失火,货物也烧毁了不少,此事着实稀奇。不出十日,消息便递到了宸极殿。
年轻的天子正翻览奏册,一身闲雅的白袍,袖口银线绣出的暗纹如水波流动。他的面容浸在烛光中,更显得神姿高彻。
大梁与姜国世代交好,此番姜国的船只却在渡口撞上了天竺船队,还造成了伤亡,魏衍自然不敢瞒。
听完尚书回禀,卫琢抬眸“嗯”了一声:“船主可提出索赔了?”
“尚未上报,仍在一心寻人。”
“运气实在不佳。”卫琢微微蹙眉,合上文书:“此事依律处置,不必再生枝节。”
处理完政务,卫琢独自沐浴更衣,披散着头发走进寝殿。狸狸哼哼唧唧地窜出来,弓着背在他脚边打转。
桃露照例端来猫食,由卫琢亲手喂它,甚至还抱在膝上,摸了一会儿。如今莫说是床,即便茶盏里有猫毛,两人也都见怪不怪。
“朕不在时,夜里你要好生看着猫。”
“是。”桃露连忙应下。
北地蛮族屡屡侵扰,想方设法蚕食边陲小城,好些年了战事就是止不住,前阵子还闹出不小的动静。卫琢登基已有五年,朝中稳固,果断决意御驾亲征,宫人都听说了此事。
语罢,桃露熟知他的习惯,熄了灯烛,悄然退下。
寝殿陷入黑暗里,卫琢安静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向案上那面女子用的铜镜,幽幽泛着光。
他才躺下,狸狸便贴着他手臂趴下来,尾巴尖尖勾着他的袖子,咕噜直响。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三年多过去,狸狸应当是只大猫了,可除去嘴边多长了些白毛,性子和当年并无不同。这寝殿也一切如旧,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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