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收好这份旅行攻略[无限]: 350-36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嘘,收好这份旅行攻略[无限]》 350-360(第4/16页)

而它面上那种灵动的神情迅速开始褪色,很快,又成为了牲畜的麻木空白,甚至更加沉重。

    它不再看沈慈,也不再转头和其他羊儿对视,只是用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睛,缓缓低下了头。

    沈慈侧头瞥了它一眼,刚要继续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它孩子的孩子刚刚被人杀死,你现在问它,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第353章 谈话不欢而散

    这声音很熟悉,似乎不久前,在浓稠的夜色中才刚刚听到过。

    沈慈侧过头看去,果然看到南喀萨恰依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杆长鞭。

    昨天晚上夜色昏黑,他只看到南喀隐隐约约的轮廓,没有注意他具体的穿戴。

    现下在灿烂的日光下一照,沈慈才看清,南喀穿着一身厚厚的紫红呢袍,长辫子扎着红绳甩在脑后,脚上蹬着一双红云绣靴。

    他头戴着一顶缨高顶帽,左耳戴的宝石耳坠,右耳簪松耳石,腰上系着汉刀碗套,宝石镶嵌在其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极为绚烂。

    这样看过去,如同一位小王子,和藏区其他贵族没有任何区别。

    谁能想到昨夜,这位小王子被人按在羊圈前拳打脚踢?

    沈慈收回目光,面对南喀不善的眼神,问道:

    “它孩子的孩子?”

    “你身边这头羊是羊群中的头领,”南喀沉声道,“你的同伴杀死的那只羊,是它五岁大的小孙女。”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沈慈:“如果有人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的孙女、杀了你的亲人,你不会选择离开吗?”

    “……”

    沈慈沉默了一会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喀头上完好无损的羊角,半晌才开口,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

    “我记得,你也有赞普一半的血脉,你也是贵族,你很关心这些羊吗?”

    “别拿我跟这些畜生相提并论。”

    南喀闻言沉稳的面上露出一抹厌恶,古铜色的皮肤越发通红,抽出手里的鞭子,沉声道:

    “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这群羊,要不是因为它们,我怎么会拥有赞普的血脉,却还受人欺淩?”

    厚厚的紫红呢袍下,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尚在隐隐作痛。

    从他出生开始,就已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的耻辱,他的伤痛,全部都是身体里流淌着那牲畜的、肮脏血脉带来的。

    他怎么可能会同情这群牲畜?

    想到这儿,南喀眼底明显的闪过冷漠,胸膛微微有些起伏,突然扬起手一鞭子抽向沈慈身旁的绵羊!

    “给我滚,你们配享受这么好的草原吗?”他怒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赞普的,你们这些畜生算什么东西!”

    那一鞭子迅捷而猛烈,如同猎豹捕食一般,用力扑咬在了绵羊身上。

    绵羊被抽的瑟缩一下,洁白卷曲的羊毛很快被血染红,细微的渗透出来,不由自主的“咩”了一声。

    那一下显然很疼。

    可沈慈却看到,绵羊黑漆漆的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并不是痛苦,而是某种自内而外散发的哀恸。

    它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被打了也没有动,一眨不眨专注的凝视着南喀,张口轻轻“咩”了一声。

    那眼神极为复杂,甚至还包裹着一层混浊的液体,在日光下格外晶莹剔透,几乎刺穿了南喀。

    南喀被这种眼神的光泽反射,下意识撇开头,反应过来后面色一沉,抬手又是一鞭子——

    “啪。”

    这一鞭子没有落在绵羊身上。

    沈慈抬手拽住了鞭子末梢,近乎纯白的眼睛盯着南喀,淡淡道:

    “它们是我要劝慰的对象,你把它们打坏了,我中午就没有饭吃了。”

    南喀皱了皱眉,用力扯了一下鞭子,却发现这看似文弱白皙的男人,力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大,让他根本无法拽动。

    他见拽不回来,干脆直接把鞭子一扔,古铜色的面上满是漠然,慢慢的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

    “你没有饭吃,关我什么事?”

    “你应该庆幸,这些畜生什么都听不懂,”南喀漠然道,“如果真的是万物有灵,那么在它亲眼目睹小羊死了以后,你问它为什么要离开的时候,你就已经失败了。”

    他见过那些在夜晚奔向赤红色天空的牛羊。

    它们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皮包骨瘦,他认得那些牲畜,那些牲畜有的死了父母,有的死了儿女,有的死了丈夫,有的死了妻子。

    还有的全都死了,一个不剩,羊圈里只有它一只孤零零的牲畜。

    奔跑进雪山背后的赤红色天空,难道就能活下来吗?难道它们不知道,也许越过雪山之后,只会获得更痛苦的感受吗?

    不。

    只是因为不会有更痛苦的感受了。

    即使翻山越岭、奔赴死亡,那也是它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惶惶而终日,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

    南喀看着满眼热烈灿烂的雪山、蓝天与草原,突然感觉一阵恶心。

    他无意识的蹭了一下长袍里的伤痕,想要转头就走,却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拽住。

    “它们为什么要离开?”沈慈道。

    “这里的草原,是牛羊肆意奔跑的家园,这里的粮食,是它们辛勤劳作的丰收,这里的锦衣玉食、金银珠宝,是它们换来的财富。”

    沈慈侧了侧头,眼神澄澈而平静:“如果要离开,为什么是它们?”

    “它们应该留下,”他道,“该离开的另有其人。”

    “……”

    一时间,连风都静了下来,草原上寂静无声,羊群停止了走动,全部扭过头来,死死盯着沈慈。

    南喀大脑一片空白,怔愣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胸口起伏不定,闭了闭眼,一字一顿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我没疯,”沈慈道,“被金银珠宝和锦衣玉食诱惑成疯子的是那些人。”

    南喀心口巨震,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口诽谤诋毁的是赞普,是我的阿爸啦!”

    “那又怎么样?”

    沈慈瞥了他一眼,远远望向雪山,扫视过羊群中每一只羊的眼神,最后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

    他转身的时候,南喀看到有个项链从他的衣领中一闪而过。

    南喀用猎鹰的视力,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他昨晚侮辱的扔在沈慈手上的羊角。

    沈慈道:“你昨晚告诉我,你想要开辟一片新的天地,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他脖颈间的羊角在日光下,泛着一层光滑的棕色光泽,经过雪山洁白晶莹的反射,竟然隐隐渡上了一层金光。

    “你既然心有不甘,又对现状不满,难道不想知道,该如何开天辟地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