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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嘘,收好这份旅行攻略[无限]》 390-400(第7/16页)
干部,作战计画全是他们制定的。”
“我几乎问遍了所有人。”
南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低声道:“他们给我的都是一个答案,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拯救者,我只知道他们在救下那个逃出藏区的农奴后,所有人都开始了行动。”
南喀闭上眼睛,那些人一个个向他介绍的画面彷佛还留存在脑海里,他回想着那些画面,慢慢道:
“军事干部在连夜制定作战计画,炊事兵在高原雪山上努力炒冰碴子面。”
“医疗兵做好随时在炮火下紧急包扎的准备,战士则攥着自己的配枪,只等一声响彻夜空的冲锋号响起。”
“你说得对,”南喀道,“ 他们的确让牛羊变成了直立行走的怪物,因为只有站起来的才是人。”
“他们确实摧毁了宫殿庙宇,因为他们要在这上面创建新的房屋,让所有人都能住进去。”
“他们也杀死了帐篷里的所有人,因为只有那些人死了,比他们多数百倍的农奴才能活。”
南喀两只手掌交叠着压住胸口,就像是要穿透所有隔膜,把沉默不语的古沌天捧出来,让他睁眼看看这片不一样的天地。
也看一看,与他不一样的自己。
“这片土地已经得到了拯救,”南喀低声道,“不是靠一个统治者,不是靠一个拯救者,而是靠千千万万个解放者。”
“比如那些农奴,比如那支军队,比如我。”
第395章 “祝你与我再无瓜葛”
长长的静默。
半晌,古沌天才终于开了口。
“……解放?”
他从未从口中吐出过这两个字眼,似乎是是在拗口难读,语气十分晦涩,一字一句慢慢道:
“南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把自己和那些农奴、那些牛羊似的牲畜摆在一起,”古沌天难以置信的斟酌着字句,“自甘堕落……你怎么会如此自甘堕落?”
南喀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这一身尊贵的血脉,带给我们的是什么?”
“是无尽的痛苦与屈辱,是从未得到过的尊重,你扪心自问,这样的尊贵,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
古沌天没有说话,闭上眼难耐的撇过头去。
他感到愤怒,因为南喀竟然把藏区弄成了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一位流淌着赞普血脉的贵族,居然要和最低贱的农奴平起平坐。
可是他不知道愤怒该归于何处。
南喀错了吗?南喀就是他自己,他们饱受鄙夷与冷眼,度过的那十数个望着月亮的寒冷夜晚时,一身高贵的血脉是否提供了丁点暖意?
南喀当然没有错。
他又感到憎恨,那些误入藏区的外乡人,还有沈慈,居然教唆着南喀,让他失去了骄傲与尊崇的地位,竟然如此自降身份。
可是他更不知道,这份憎恨该源于何方。
那支从雪山上冲下来的队伍,拯救了越发畸形的藏区,赶走了压制着藏区的赞普,赶走了所有看不起南喀、伤害过南喀的人。
而沈慈除了摧毁藏神石像外,甚至没有和南喀多说过几句话,对自己自降身份的憎恨,无论如何也发不在他身上。
他怒,他恨,他怨。
他感到迷茫,感到困惑,感到沉默。
可是他既无法放下少年时十几年的屈辱与卑微,又不可控制的自傲于高人一等的贵族血脉,这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不是贱种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无人再能坐上赞普之位,他高兴,可所有农奴与自己彻底平起平坐,他却不能释怀。
古沌天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古沌天面色沉沉,心乱如麻。
他已经历经了三十载的雪雨风霜,内心却永远停留在那个月亮高悬的夜晚。
心绪混乱之间,古沌天下意识抬眼望向南喀,却在视线瞥过后者额头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
“……羊角呢?”
“羊角?”
南喀闻言一怔,莫名其妙的摸向头顶,手指却摸了个空,只能感受到鬓发中两个微不足道的凸起。
饶是他已经不那么在意这一对羊角的存在,不会像从前一样,在铜镜前日日试图掰断,却依旧感到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南喀狐疑的伸手摸了好几下,仍然没有摸到曾经长长的藏羚羊角,“怎么只剩下一截拇指长的角了?”
那一对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著他卑贱血脉的藏羚羊角,此刻已经不再那么耀武扬威,只是悄悄藏在他乌黑卷曲的头发里。
甚至于乍眼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南喀:“……”
他最近又做什么了?
最近的事情的确又刺激又丰富,不是深更半夜拚杀在一团,就是骤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开天辟地,一件件冲击着旧秩序。
可这些纷繁复杂的大事中,也没有一件让他的羊角缩小,变成两个拇指大小的迷你火腿肠。
难道这几天他睡觉的时候,外乡人把他的羊角当鹿茸锯了?
南喀困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古沌天却已经明白了。
他盯着那对几乎看不见的羊角看了很久,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
“原来就这么简单……”
古沌天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忍俊不禁,嗤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一瞬间轻松起来,却裹挟着骤然沉寂的死气沉沉。
“我费尽心思利用大劫难日,千方百计成为赞普,”他低声沉沉道,“在大火中忍着剧痛将羊角连根拔起,血流了满脸我都不怕。”
“却竟然不如你……不如你只是……”
最后几个字,古沌天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南喀没有听清,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
古沌天没有回答他,胸膛内一片死寂,连另一个人的心跳声,都如死了一般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古沌天才开口:“没什么。”
“南喀,你比我要好,你能走的更远,走的更久,”他的语气突然平和下来,如同一潭死水,很慢很慢的沉稳道,“我祝你未来的人生一帆风顺。”
“也祝你从此以后,与我的一切再无瓜葛。”
那从讥讽、到怀疑、再到沉重的厚重声音里,此刻却彷佛失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纯粹的祝福,与一片空白的语言。
电光火石间,南喀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骤然睁大了眼睛,心脏激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膛,只来得及死死拽住胸口处的皮肉,脱口而出道:
“你——”
“。”
就像是有人在南喀的胸膛里一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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