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收好这份旅行攻略[无限]: 4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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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融眉头一动:“什么?”

    他没听明白,却不由得心头一跳,下意识望向苗云楼。

    后者神色已经舒缓下来,似乎是做出了选择,却不是他想看到的纠结与忍辱负重,而是一种漠然的轻松。

    他明明还背着吴斌的尸体,微微弯着的脊背上,还残存着那种愤怒与恨意。

    然而那双锐利的狭长眉眼间,却并没有不忍与摇摆,甚至微微一松,彻底平静了下来。

    苗云楼笑道:“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慈悲为怀、心怀天下的人吧?”

    “齐融,”他睁着漆黑的眼睛,轻声道,“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

    “我一开始杀上无数神仙,就是为了给沈慈报仇,你现在想道德绑架我,让我为了芸芸众生,亲手送现在的沈慈陪葬吗?”

    “……”苗云楼停顿了一下,随后轻蔑一笑,“别扯淡了。”

    他是一个孤儿,除了沈慈,谁对他好过?

    他没有义务报答所有人,如果没有沈慈十几年如一日的悉心教导,按照他孩提时期经受过的苦难,他掀了全世界都更有可能。

    凭什么沈慈就要牺牲自己,解救所有人?

    凭什么沈慈拥有心怀天下的慈悲,就要被绑架,让他抛下仅仅几个月的一生,投身入黄泉?

    没有这样的道理。

    苗云楼也不允许有这样的道理。

    他站在暗色的阴影里,瞳色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幽深的看不出任何光亮。

    苗云楼单薄的脊背慢慢直挺起来,挡住了齐融望向沈慈的视线。

    几缕散乱的黑发垂在苗云楼面颊旁,衬托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与同样血色不丰的薄唇,让这个鬼魅艳丽的年轻人,显露出一种惊人的凉薄。

    齐融道:“……你说什么?”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苗云楼竟然是这样想的。

    什么叫看错了他,什么叫不是慈悲为怀、心怀天下?

    明明从他那层瞳色极淡的眼睛里看去,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中,吴斌、孟子隐、尹晦明、王见山、林雨霖、陈风遥、阎良……

    ——这些数不清数量与名字的芸芸众生,他们的颜色已经鲜红发黑。

    他们的颜色深浅,象徵着在苗云楼心中的地位,也像征着他的弱点。

    齐融从薄薄的镜片下,能看出这些芸芸众生在苗云楼内心中,仅次于那个高悬在心脏上的沈慈,所以他才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苗云楼会答应。

    他爱这些人,他不会忍心。

    可是苗云楼……他说什么?

    齐融死死盯着他的脸,难以置信道:“苗云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千千万万人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明明只是让沈慈吞下一块尸骨就能解决,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悍然拒绝?”

    “好,就算你不在乎那些人,可是这样下去沈慈也会死!”

    齐融见苗云楼似笑非笑,似乎不为所动,咬牙道:“苗云楼,你难道根本不在乎他吗,他打不过主位神,他——”

    “谁说他打不过主位神?”

    苗云楼打断了他的话。

    “当我死了吗,”他冷冷的勾起唇角,“我手上沾着无数诡物的血,挂着四条神仙的性命,你当我是家养的兔子,只能干看着吃草?”

    “但你只是个普通人!”齐融含着怒气道,“在主位神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根本帮不上忙!”

    “是啊,我是一个普通人。”

    苗云楼昂首笑道:“可想要杀死主位神的,又岂止我一个普通人。”

    “我不是孬种懦夫,那些坚持到现在、仍然未向神仙低头的旅客也不是。”

    苗云楼目光如炬,眼神狠厉,冷笑道:“我要做的,就是把吴斌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再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包括我自己,补上沈慈欠缺的那一份。”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我与他们又何止是匹夫?”

    ……什么叫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

    齐融心头重重一跳!

    苗云楼一个人不够,还想带着尹晦明他们一起送死吗?!

    他想要反驳,想要抗拒,念头在心中一转,却发现这是完全可能实现的计画。

    旅客中心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之数,他们单个的力量虽小,可每个人的内核欲望技能与藏品共同作用,再加上沈慈比肩神仙的能力,未必不能成功。

    十个、上百个、上千个、甚至上万个旅客,在主位神压制的力量下,都没有意义。

    可受过苗云楼恩惠、在旅行攻略和他的帮助下顺利参观景区、安身立命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人之数。

    千千万万点星星之火,又如何能说比不上那一块尸骨?

    齐融一时语塞,平日里条理清晰的大脑,竟然想不到如何反驳。

    过了半晌,他才道:“可是他们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是的,”苗云楼眸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所以他们才要来。”

    齐融愕然:“你疯了?”

    明知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

    那些忙忙碌碌的旅客,透过泛着冷光的镜片,在苗云楼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中,是一个个红到炙热的弱点。

    苗云楼爱他们,担忧他们,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却送他们去死?

    “会死又如何?”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流血而牺牲者,”苗云楼直视着齐融,目光灼灼如烈火,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当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要流血的,是会死人、会牺牲的!”

    “他们不能死,沈慈就能吗?”

    “你问问陈风遥,愿不愿意手刃主位神,为父亲母亲报仇?”

    “你问问尹晦明,愿不愿意亲手刺向主位神,为这么多年的压迫和耻辱而争斗?”

    “齐融,你去问。”

    苗云楼眯起眼盯着齐融,长眉下压,凶狠的慢慢咧开了嘴角,上前一步,食指直直戳上后者的心脏!

    “你问问旅社中心所有人,”他冷笑道,“问问这些被迫苟且偷生、背井离乡、无时无刻不被压迫残害的旅客,愿不愿意为了革命流血,甚至牺牲?!”

    他明明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苍白泛冷的肤色,微微泛青的血管,漆黑的长发与瞳孔,就连唯一发出清脆声响的耳坠,也反射着苗银的寒光。

    然而此刻,苗云楼瞳孔里跳动着火焰,锋利狭长的眼睫几乎要割伤齐融的面皮。

    那种神色明明并不激烈,目光炙热的却甚至要烧灼起来!

    “你说得对。”

    苗云楼眯着眼盯着齐融,轻笑一声道:“沈慈的确不是神,因为他根本不应该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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