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夺取: 16、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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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巷隔壁的永泉路二段是夜宵一条街,江湖菜、冷淡杯、炸串铺子……烤架上的肉冒油滋滋作响,浓重的佐料一撒,满大街四处飘香。

    三岔路口的露天烧烤大排档生意红火,他们占了仅剩的一张空桌,棚里没位子了,只能挤门口靠花坛边缝的角落,远离其他客人,被横斜的矮木枝丫挡后边。

    店员忙得团团转,陈则自行提两打啤酒放桌上,找不到开瓶器,用筷子抵住瓶盖下沿,借力向上一撬就轻松弄开了。

    “这边环境不太行,你将就一下。”

    也给方时奕开一瓶,举手之劳。陈则自顾自点菜,不问这人要吃什么,全无东道主的客套。

    他了解方时奕的习惯,对方平常不吃这些,嫌脏,不卫生。方时奕有轻微的洁癖,特别是在饮食这一块,如果不是为了应酬交际,很少吃外边店里的食物。

    大排档鱼龙混杂,油烟气重,木质长条餐桌布满纵横交错的划痕,缺了一角,摆中间的杂牌劣质纸巾不足拳头大,装满荞麦茶的塑料壶泛黄,像是没洗干净。

    以往约会的地点基本是方时奕定,他的秘书会提前预约,除了大学以前还未从新苑举家搬离的那段年少时光,两人从未在脏乱差的路边摊吃东西,起码方时奕没有,而陈则出于迁就,每当和他在一起,也基本避开这些地方,多数时候都是跟着他吃,要么自己做饭。

    方时奕显然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堕落,杵凳子边上,好一会儿都坐不下去。

    陈则不管他,愿意站着也行,累的不是自个儿,无所谓。

    不过迟疑半分钟,方时奕终归坐了下来,面对面与之相视。

    “没有你平时喝的那种酒,小店只有百威纯生这几样,也有白酒,但是你喝不了,都不喜欢的话可以点汽水,应该能喝。”

    “不用。”

    “或者你自己找家店买,线上下单让送过来也成。”

    “开车,不能喝酒。”

    “随你,不就算了。”

    真是奇迹。

    三个多月前,陈则气到要宰了方时奕同归于尽,若不是拖家带口还不能死,早动手了,现在却似招待要好的老友一般,平和周到地和对方同坐一桌,不动手,不骂人,没有声嘶力竭,甚至一句指责。

    可能是缓过最初的那阵情绪就顺畅了,冷静一阵子,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最近忙什么?”陈则还能拉家常,心态强到没边。

    方时奕英俊的面庞神情淡然,一如往日无趣:“工作,公司最近业务多,签了几个单子。”

    “那挺充实。”

    “你呢?”

    “老样子,一个多月就干了一个活儿,没事守店,偶尔外出跑一趟。”

    “我到新苑没找到你。”

    “下乡去了,不在这边。”

    “接活接半个月?”

    选择性无视方时奕的问话,陈则不太想承认故意躲着他,不够坦荡,好似有多在乎仍放不下。

    要弄死他们是出于冲动,躲了那么久也是。

    因为愤怒,不甘,以及屈辱和自尊作祟,然而一旦跌出虚无回归现实,面对日常琐碎和柴米油盐的世俗压力,这一切便成了空中阁楼,不堪一击。

    比起现实,被出轨算个毛线。

    “不是业务多,怎么有闲心往这边跑,不耽搁时间么。”陈则说,倒温水洗洗筷子,抽纸擦擦,下意识要递过去,可念及这人肯定不想用这个,硬生生止住,“有一次性的,用那个吧。”

    方时奕直入重点:“你一声不吭就搬走了。”

    陈则直白说:“分了,再住一处不合适。”

    “我还没同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还得扯个证才行,要办手续,必须经过你批准?”

    方时奕还是那句:“你的理由,真正的原因。”

    陈则回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那是借口。”

    “借口也是理由。”

    方时奕开门见山:“因为我自身哪里不对,还是做错了什么?”

    交往多年,十几岁走到如今的情分,他们已然透彻清楚彼此,上一次方时奕还能自我欺骗,硬撑着当作无事发生,仿佛陈则不戳穿问题就不存在,还有回转的余地,但经过这些天,陈则的态度足以说明严重性,他的侥幸心破灭,终于肯退后半步。

    陈则没吭声,拿起啤酒:“真不喝点?”

    方时奕严肃:“先讲正事。”

    “行,你说。”

    “我在问你。”

    “然后。”

    “你的回答。”

    陈则手指敲点桌面,坐没坐相,姿势看起来就和那些街头流氓混混差不多,他近些天是愈发不知上进和收敛,离了方时奕这个靠山,转头就显露出内里粗俗下流的本质,相处那么多年愣是没学会一点对方的教养。

    方时奕不喜欢他这个样,没少对其进行教育纠正,像养儿子,总爱管东管西,结果还是白管了,陈则这人一缺少束缚便立即打回原形,骨子里的不安分本性难改。

    “你挺好的,出色,优秀,事业有成,哪方面都拔尖儿,自身没啥毛病。”陈则思索一番,照实讲,全是真心话,“上学的时候你就是班里最厉害的,论成绩,能力,我样样不如你,别的更不用说了,你是高配,家世好,起点高,我呢,烂泥扶不上墙,整天不是混日子就是无所事事,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到现在也没混出个人样。对比出差距,我都这个德行,不能说你哪儿差。”

    方时奕听得懂深层的含义,接道:“那就是我做错了事。”

    陈则听而不闻,喝了口酒:“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方时奕记性相当可以:“二十五年三个月零八天,搬到新苑那天我两岁生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嗯,后面你家转去了河中,但我们还是一个学校读书,你妈逼你转学,你不干。后面读大学,虽然不同专业,可一个学校天天都能见到,手机上随时也能联系,算一算确实是,一天不差。”

    当年新苑没落,河中被划为经济重点发展区域,小区里许多原住民陆续搬走,一向懂事听话的方时奕第一次和家里唱反调,坚决不肯转学,不让他爸妈卖房,闹着必须住新苑,继续在这边上学,否则就不读了。

    因为想和陈则一块儿,不愿意分开。

    方时奕这辈子唯二的两次叛逆都使陈则身上了,一次是不转学,一次是出柜。

    公开出柜那一次,陈家已经没人了,陈爸死了,何玉英躺床上不省人事,谁也管不到陈则,他没有半分来自家庭方面的施压,反而是当家作主的那个,绝对自由。

    方时奕相反,当时他也只是个脚跟都还站稳的愣头青,他家传统,父母都是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高知,方时奕面对的压力堪比排山倒海,几乎将他击垮。

    除开那个错误,平心而论,他俩最后能走到一起,方时奕是大功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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