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前妻: 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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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妩屏住呼吸,指尖深陷锦被,几乎要将丝缎绞碎。

    预想中的重量并未压下。

    只有一片更深的阴影,裹挟着乌木冷香,沉沉笼罩下来。

    他站在床边,俯视着她。

    即使闭着眼,明妩仍能清晰感知到那道目光。冷得像刀锋,一寸寸刮过她伪装的皮肉,看进她灵魂里,让她无所遁形。

    她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睁开眼时,一声极低的嗤笑划破寂静。

    “装睡的本事,倒是见长。”

    他的嗓音低沉,呼出的灼热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际。

    他们离得太近了。

    明妩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她不敢睁眼,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只要轻轻一触就要断掉了。

    她索性就继续装睡,以不变应万变。

    漫长的静默后,那笼罩在她上方的阴影倏然褪去。

    明妩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他向来倨傲,不屑用强。就如上回,她只稍稍透露出不愿后,他便让她退下。

    想来这次,他也会如此。或许此后许久,他都不会再踏足她的院子。

    鼻尖一涩,眼眶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哭什么?”他的声音蓦地响起。

    他没走?!

    明妩倏然睁眼,只瞧见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行至床尾,随后床榻往下一沉。

    紧接着,腿上一凉。

    他掀开了覆在她身上的锦被。

    入睡时,为了让脚裸上敷的药能更好吸收。她褪去了袜履与亵裤,甚至上身仅着一件单薄的小衣。

    意识到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光景后,明妩浑身僵住,尚未来得及反应。

    一只微凉的大手,精准地握住了她的脚裸。

    明妩顾不得脚裸处传来的痛楚,慌乱地想要将脚缩回来。然而那只手却如铁钳一般,任她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非但如此,他还用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按住她的膝盖。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以及掌心灼热的温度。

    痒意从膝盖窜起,瞬间蔓延全身。

    帐内气温迅速攀升。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唯有彼此的呼吸,在无声中一点点变得粗重。

    她竭力睁大眼睛,也只勉强辨出床尾处那黑沉的高大轮廓。他微侧着身,低垂着头,视线似乎正牢牢锁在她身上。

    分明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她却浑身燥热难当。

    好在……上半身尚有锦被遮掩。

    等等,上半身盖着,那她下半身……

    轰!

    脸烧得滚烫如被火烧,她慌忙伸手想去扯被褥。

    脚裸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数倍。

    “啊!”

    明妩痛得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陆渊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极佳。将她皮肤上泛起嫣红,眼角溢出水光……娇媚诱人的模样都一一纳入了眼底。

    指腹沿着她脚裸边缘,缓慢按压。

    力道时轻时重。

    明妩就像砧板上的鱼,被他绝对掌控。

    她的身体,她的伤痛,甚至她的情绪,尽数暴露在他的目光与掌心之下。

    “夫人好本事,拖着这伤腿,还能去听戏。”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明妩心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滔天的委屈与愤怒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泪水毫无征兆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滑入鬓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出来,身体因为极力的压抑在微微发颤。

    陆渊按压在她脚踝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黑沉的眸底,似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极其短暂地波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瞬间又被更浓重的冰冷覆盖。

    他收回了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不过是一场惩戒。

    “疼,就记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完全笼罩住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记住这疼,才不会再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脚步声远去,没有丝毫留恋。

    衣袂带起的风,让帐内的温度霎那间降到了冰点。

    -

    次日,明妩醒来发现脚没有那么痛了,肿胀也消去了很多。她原本以为是要痛上数日的,没想到,太医的药效果那么好。

    才一夜就好了大半。

    明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本也不是个幽怨的性子。自小爹不痛娘不爱的境遇,早教她学会了凡事自我宽慰。

    再大的难过伤心,睡一觉哭一场,第二日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春楠端着铜盆进来,见明妩已下了榻,骇了一跳。忙将铜盆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上前扶住明妩。

    “夫人,您怎能下地?太医吩咐需静养。”

    明妩笑着摇头:“无妨,脚不痛了。”说着,轻轻提起裙摆,露出右脚脚裸。

    春楠蹲下去仔细看了一番:“确是好了许多。”脸露困惑,“可太医分明说,要痛上好几日的,怎会好得这般快?”

    莫非是太医说得保守了?也不该啊,太医向来只往轻里说,断不会夸大其词。

    明妩心头猛地一跳,昨夜陆渊按压她脚裸的情景骤然浮现在脑海里。

    当时痛得厉害,她没有注意。现在回过头想想。他按压时,是很痛,可在痛的同时,她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热热胀胀的气流窜过。

    也正是那气流,就像是一把利刃,强行冲开她被淤堵的筋骨。

    明妩指尖微颤。

    莫非……是她误会他了?他其实……是在为她疗伤?

    心脏怦怦急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腔而出。

    -

    梅院也着人递来消息,让她在院子里修养,待脚伤痊愈后再去请安。

    此后的日子,明妩就在离院里养伤。

    这日,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春光明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梨花木的妆奁盒子。

    忽闻门外脚步声响起。

    明妩回过神,快速将妆奁盒子藏入袖中。

    春楠气鼓鼓地进来。

    “相爷竟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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