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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屠令》 50-60(第3/19页)
地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我还有两个时辰的夜要守,缺勤会没有钱拿。要不然这样,委屈您席地坐一会儿,我守完夜要去给老椿木泡茶,顺带领您去长老阁?”
她早知道山鬼是谁了,说话自然阴阳怪气,语气坏得像个在巷口抢人钱的街溜子。
可是山鬼听完只是点点头,尔后在这夜深露重的树丛里收了收拾凌乱的衣裳和乌发,抱着双膝不动了。
她拿一双如墨的眼去盯游扶桑,不说话。
既然山鬼很顺从,游扶桑也懒得多说什么,她数了数时辰,踱步到后山另一边去了。
走出几步,身后仍有灼热的目光黏着,游扶桑知道,是山鬼在看她。
山鬼那样看着她,不说话却有千言万语,真的很像传说里对月垂泪的“山鬼”。
要是游扶桑不知晓这是谁,大概也要被糊弄过去,开始心疼她,可怜她。
如今宴如是的修行远比游扶桑这个在蓬莱山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妖高,随随便便掐出的指诀能引一片人间盛景;兼以其自小修习识灵一角,旁观则见微知著,入局则出神入化,易容易形之术几乎能骗过椿木。
但游扶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原因无它。拥抱的触感太过熟悉,再不可能有别人了。
*
守夜结束在清晨,晨钟的声音从长老阁传出来,游扶桑才转回原地。昨夜她感觉到山鬼那种黏黏糊糊的视线以后,渐行渐远到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等一等——她是不是夜盲?一个人会不会害怕?”诸如此类的担忧只在游扶桑心里晃荡一下,很快消散。这是蓬莱,而她是能御青龙的宴门主,用不着谁担心。
于是游扶桑大胆放心地往远处走。此刻清晨,她慢悠悠转悠了回来,山鬼还在原地,只不过从坐着变成侧趴着,一手垫在脸下,闭着眼睛小憩,皮肤白似冷玉,唇红齿白,睫毛又黑又纤长,像两把小扇子。
不得不说,宴如是这张新皮囊也十分好看,从前是半夏芍药花,明媚若初阳,如今是清水煞芙蓉,清如月,冷如雪,倘若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前因后果,游扶桑一定会喜欢的。
游扶桑忽而有些感慨。宴门朝夕相处百年、浮屠城同床共枕三年,宴如是实在是把她的喜好与取向都琢磨透了。
眼下晨钟已过,到了要去给椿木泡茶的时候,游扶桑蹲下身来,毫无怜惜地拍拍山鬼的脸:“喂……”
才一接触,忽然发现对方简直是凉透了,凉得像具尸体。
一摸手腕,没有脉搏。
不会真的冻死了吧!游扶桑大惊失色,几乎愣住了,她手忙脚乱捉住山鬼肩膀,板正她的身体,手沿着前颈伸下去,想去探她灵息。正是此刻,山鬼睁开了眼。
游扶桑直直撞进她眼里,触电一般退后去,如见了鬼。
她一退,山鬼也被一推,后背重新撞回草地上。山鬼有些吃痛地皱了眉,再慢悠悠坐起身来,凝视着游扶桑,眼神很是无辜:“你怎么了?”
“我很好!”游扶桑没好气,很难说是不是恼羞成怒,“你究竟是人是鬼?缘何没有脉搏,也没有灵息?”
山鬼还是那副无辜的神情:“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装!再给我装!等椿木来了你就知道了!
游扶桑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吧!随我去长老阁。”
岂料山鬼又委委屈屈摇了头,“没有鞋子,没办法走路……”
“你这个人——”游扶桑真想骂她,但蓬莱这段日子把她性子养得过分温和,刻薄的话居然说不出口。她于是捏了捏拳头,问山鬼:“你想怎么样?”
“我听你的话,去长老阁,但你能不能背我去?”
话说着,山鬼伸出柔荑般的五指轻拽了拽游扶桑衣角,游扶桑在上,她在下,抬起眼来讨好,实在楚楚动人。
游扶桑一个激灵,大材小用地掐断了青丝藤手链儿。
——因为此刻对她而言,确实是最最危机的时刻了。
仿似这一刻才晓得温柔乡三个字怎么写,山鬼这般可怜的哀求几乎要走了她半条命,猫一般挠着她的心,从游扶桑视角,能看到山鬼渐渐隐入衣衫的锁骨,莹白饱满的前胸,纤细漂亮的身段与紧抿的朱唇。山鬼眼底泪盈盈,眼睛上眺着看过来,手还拽着游扶桑衣角,游扶桑全然没有应对的措施。
她想,真可耻!衣衫不整还动手动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讨好她!太可耻了!
好在黑蛟与椿木响应得很快,一眨眼,黑蛟出现在后山,对从前从未见过的山鬼微有讶异,再问游扶桑怎么了。
“这个人,不,这只妖,或者是这只鬼,”有黑蛟在,游扶桑立刻成了个向长辈告状的小孩,她指着山鬼慌不择言道,“你、你快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椿木!”
“烫手山芋?”黑蛟全然不解她的意思,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游走,约在山鬼拽紧游扶桑衣角的手上停留一会儿,“她对你做什么啦?”
游扶桑受了刺激地大喊:“她要我背她,还拽着我衣服不让走!”
就这样吗?黑蛟的脸上写满了这四个字。
但她还是十分敬业地提醒游扶桑:“你该去长老阁泡茶了。”
“我知道!”游扶桑指着山鬼,“但你也要送这个人去长老阁,她夜闯后山,当、当罚!”
黑蛟思索一下,一手捉住山鬼右肩,另一手拉着几乎要以死明志证清白的游扶桑,脚一踏地,妖风一起,三人齐齐被送到长老阁。
被送到长老阁时游扶桑还捂着胸口,眼前天旋地转,干咳了几声,好容易才缓和过来。
椿木长老已经来到山鬼面前,仔细扶着她的手坐下。
“听说你夜闯了后山?”
椿木的语气很温柔,比起兴师问罪问责,更是循循善诱地打开山鬼话匣。
山鬼只软软道:“不知道……我一睁眼,就从树上掉下来了……”
椿木认真打量她,确信此人逻辑尚在,眼神清明,并没有撞坏脑袋的样子。椿木于是以为,这是一只刚化形的小妖。
山中万兽精魄草木化形则为妖,蓬莱不乏化形后浑浑噩噩、一问三不知的小妖怪。椿木心道,难怪昨夜梦见后山的古树夜里盛开一朵芙蓉花,原来是千年古树化形了,这古树承载山鬼愿望,以蓬莱月色浇灌,又有各路小妖对她或崇拜或拥戴,所形成的妖鬼体内灵气也是十分精纯。真是一只了不得的小妖,加以督促修炼,也许能变成黑蛟一般的大人物呢。
于是椿木看向山鬼的视线更多几分看好与慈爱,她轻轻握着山鬼的小手,视线在背后忙前忙后泡茶的游扶桑身上一荡:“昨夜你们熟悉了吗?”
游扶桑自然道:“不熟悉。我与她压根儿算不上认识。”
山鬼却仿佛听得心碎了,她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却走不来路,第一步就跌倒在地上,又不让人扶,垂着眼睛快哭了,“认识的,怎么会不认识呢?……”
游扶桑远远看着她,心里咋舌道:至于吗?演过头了吧?
可山鬼眼底悲戚又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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