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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屠令》 60-70(第10/19页)
用,好不好?”
常桓:“……”
“姐姐,不好吗?”
“好。”
“姐姐……我也爱你……”
说到此处,常思危将话头截住,点道:“这对姐妹之间的血契,就是这么结下来的。”
游扶桑惊讶:“血契?常槐在宁古塔里入魔了吗?”
所谓血契,只在结契的时候考虑了双方主观意愿,结契之后再也不顾被下契定之人的意愿,必须全心全意向着另一人,这本来就有违常理。这么邪性的东西,确实是邪道之物。
常思危却说:“常槐没有入魔。她的根骨,入魔也学不到什么。”
游扶桑沉默一下,半躺在榻上,不再说话了。
姜禧则问:“血契这么隐秘的东西,你如何知晓的?正派宗门里总不能明目张胆搞这些。”
常思危叹了口气,幽幽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被流放宁古塔?不过是在常桓面前说多了话,又发现她手腕上细小的纹路,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了呗……”
常思危眯起眼睛,“常槐常桓二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插不进嘴,毛病就出在这常槐是御道掌门、常桓是御道最强战力,这两个人撑起整个御道。她二人你侬我侬在发癫,也不管底下的事情,于是整个御道都很……”
她说到这里顿住了,半天找不见合适的词语,是姜禧嬉笑插话:“都很乐色。”
乐色,垃圾。
常思危:“嗯。”
流放宁古塔后,常思危惊觉宁古塔与鬼市的牵连,万般险境里得到姜禧相助。姜禧解救她,骗她春风一度,盗她本命法器丹青笔,又与丹青笔结契,成为它的第二个主人……那都是后话了。
常思危:“现在说回鬼贵妃。大约可确定她与鬼市有关,也与陆琼音有关了。如今陆琼音已让鬼贵妃这等千年厉鬼现世,等之后中元节,盂兰鬼节时,鬼门关大开,鬼界与人界合并,鬼怪横行,只会有更厉害更嗜杀的厉鬼出现。”
姜禧嗯了下:“距离鬼节还有多久?”
“好问题。”常思危呵呵一笑,“十三天。”
“……可真是迫在眉睫。”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姜禧并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却也猜想,游扶桑也许会在意这个。侧身转头,却发现游扶桑侧卧榻边,安静地睡着了。
姜禧一惊。从前对世事都满不在乎的尊主,如今倒如寻常人一样要吃喝要睡觉了。
她于是对常思危道:“你们御道的故事太无聊,让尊主听睡着了。”
说着,姜禧摊开被褥盖在游扶桑身边。修行之人动作都很轻,游扶桑没有被吵醒。
可是常思危注意到姜禧的面色,说不上是温柔,但很认真。
这是常思危很少见到的。
姜禧对游扶桑是什么感情?
追随?崇拜?崇敬?憧憬?好像都不是,是另一种常思危难以形容的感情。难道她们魔修就会有什么独有的、令旁人无法理解的情绪,偏偏让她常思危也琢磨不了?
几乎是下意识,常思危开口问:“姜禧,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姜禧头也不回地反问:“你管得着吗?”
那一刻常思危想到,或许姜禧自己也没有答案。缄默良久,她再问:“姜禧,你到底喜欢我吗?”
姜禧似乎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但神情分明在说:真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令人恶心的问题。
常思危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姜禧,你到底喜欢我吗。”
二人僵持着沉默了许久,姜禧回答:“当你有用的时候,我自然喜欢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常思危的手狠狠攥紧握着扇柄,许久许久才松开。
“怎么样是对你有用?”
“现在就还算有用。”姜禧轻轻嬉笑,丝毫不正经,“常思危,以后也尽你所能地,长久地对我有用吧。”
常思危清亮的眼里缓缓流淌过许多情绪,失落,痛苦,不甘,自嘲,最后又归于平静。半晌后,她含糊应了一声,起身离开,退出了房间。
此夜月凉如水,几声滴漏,无人安眠。
第66章 月华寺西(三)
◎奴似嫦娥离月宫◎
这一夜游扶桑睡得异常香甜。
常槐与常桓的故事她听了大概,记不得多少,但对某一点印象深刻:姊妹二人的天赋置换。
天赋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珠玉在前——比如三百年前常桓看常槐,三百年后常槐看常桓。同时也如游扶桑自己,彼时在宴门,她看宴如是。
有些人就是天赋好得人神共愤,去晨露里摘朵花儿都能悟道,同样的书卷你看了三遍有余,好不容易记进脑子里,背出来还是磕磕绊绊。三遍能背诵,这样的人放在别处已算是天资不错,问题便出在,你身边有人匆匆扫一眼,开口倒背如流,此刻谁会更受到关注不言而喻。那些三遍背书的能力真是低进尘埃里,抬不起头了。但没有办法,同样的课业有人一听就记住,同样的剑法有人一摸就通透,同样的天地灵力,聚集她的手中,真就一点儿不剩地吸收进去,顷刻化为己用。
和这样的人作对照,倘若心眼小一些的,是真的可以活活把自己气死、急死的。
彼时看着修行如吃饭睡觉一样轻松快活的宴如是,看着她日益精湛的剑术与射术,听着旁人对她的夸奖与敬佩……游扶桑再看着自己怎么也背不完的书卷、怎么也不合衬的剑法,若说心里没有小小妒忌,那都是假的。这样的人一定从来没有烦恼吧!上天真是不公平啊。游扶桑羡慕极了,于是看着自己手心的琼木剑才更是失落。
她常常在寂静的夜里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拿着木剑将白日宴清绝讲解的惊鸿剑法从头到尾再练一遍,练到月下三更,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在青草地上描绘一个没有天赋的、毫无协调的庸人,试图照猫画虎的逗趣儿故事。
于是练到后面自己都发笑了。
游扶桑丢下剑,平躺在草地上,心道,也许我就不适合用长剑。练得再多也没有用,都是一塌糊涂。
也许我就是没有天赋吧。做什么都是。
从前的她总会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郁郁而寡欢,看山看水都掩上一层灰蒙蒙的浊雾,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已死过一遍,太清楚生死之外别无大事,更不会在乎什么天赋高低,修行疾缓了。谁说一剑劈山是修行,吹雪听蝉就不是修行?人间之外有人间,修行之外亦修行,能每天沐着晨光悠悠转醒,已是极大的幸事。
这么想着,游扶桑安安静静地入睡了。
大约晨光熹微时,她又安安静静地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姜禧在榻边占了小小一个角落,盘腿打坐,丝丝缕缕的魔气蔓延在身侧。
游扶桑起身的动静窸窸窣窣,姜禧睁开眼睛,“醒了?”
游扶桑唔了一下。
姜禧问:“今日做什么?成渐月何时来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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